《穿成四個寵妹狂魔的弟弟》第1110章 季節的獨白
第1110章 季節的獨白
“滴……第三次搶救失敗。
”
“傷口撕裂,病人失血過多,急需大量輸血……”
“病人求生意志薄弱,血壓降到75,請求心跳複蘇……”
“滴,第四次搶救失敗。
”
儀器的長鳴聲夾雜著醫護人員來回走動的腳步聲。
急救室外。
江老爺子和路千裡一行人坐在走廊上,這位早年喪子的白發老人手裡握著護士送來的病危通知書,遲遲沒辦法落筆簽字。
他親手送走了自己的兒子和兒媳,現在,他唯一的孫子又躺在了熟悉的急救室裡。
“江老爺,我們真的盡力了,隻是少爺的求生意志實在太薄弱,我們真的沒有十足的把握……”
醫生知道眼前這位的老人身份,眼底流露出同情之色。
腰纏萬貫,名聲顯赫又如何,到頭來,卻連一個親人都留不住,白發人送黑發人,實在可悲。
這位叱詫商場的老人身形早已佝僂,以往肅穆的臉上寫滿了疲憊和悲痛,他接過醫生遞過來的筆,雙手顫抖地簽了字。
“拜托你們了。
”
他就這麽一個孫子。
江妄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血脈至親。
醫生朝著他鞠了一躬:“我們一定竭盡全力。
”
說要,就進了搶救室。
這一搶救,又是二十幾個小時。
等搶救室的大門再次打開時,醫生摘下口罩,神情沉重地朝著江老爺子走去。
“江老爺,我們盡力了,江少爺的性命雖然保住了,可是仍未脫離危險期,還需要留院觀擦……”
聽見性命保住的消息,江老爺子微不可聞的松了一口氣。
“那他多久能醒過來?
”
“這……”
醫生猶豫的一瞬,盡量把話說得委婉。
“這個真的說不準,如果身體情況恢復的好,過幾天他就能醒,可如果他自己不想醒來,那可能這一輩子,他都不會醒了……”
簡而言之,就是江妄成了一個植物人,誰也不知道他還能不能醒過來。
“我聽之前搶救的醫生說,病人的求生意志力非常頑強,可是今天這次搶救,病人的求生欲望非常微弱,如果可以的話,我建議你們找到一些能刺激病人的東西,這樣有利於病人早日醒來。
”
路千裡一聽,心都涼了半截。
能刺激妄哥的,隻有七哥了,可是七哥已經死了……
“江爺爺,我一定把全世界最好的專家請過來,妄哥一定會醒過來的。
”
路千裡扶著他的胳膊。
“您一定要保重身體,妄哥昏迷不醒的這段時間,我就是您的親孫子,你可千萬不能出事兒。
”
江老爺子拍了拍他的手背,滿眼滄桑,語氣沉重:
“爺爺知道你是個好孩子。
”
他閉上眼睛,將眼底的悲痛全部遮蓋。
“我這一生光明磊落,從未有過害人之心,可是我們江家之人,總是不得善終……”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他不明白他這一生行善積德,為何還會落到如此下場?
路千裡反手握住他乾枯樹皮般的手:
“妄哥從未讓您失望過,我相信這一次也一樣,他一定會醒過來的。
”
………
解剖室。
法醫盯著被海水浸泡多日,早已經完全腐爛的屍體,微不可聞的歎了一口氣。
“季隊,真的沒辦法再拖了。
”
死亡原因已經非常清楚,死者是從高空墜落,擊中後腦杓要害而亡,屍體在海水裡浸泡多日,已經形成了“巨人觀”。
巨人觀。
當屍體由腐爛變成高度腐爛,產生大量的腐臭氣體,充滿全身軟組織使整個屍體膨脹成為一個龐然大物。
坐在陰暗處的男人背靠著牆壁,靜靜看著解剖台上的屍體。
死者的面部因為腫脹,已經變得面目全非,根本無法看出原本的模樣。
季節睫毛輕顫,原本疼得麻木的胸口再次泛起微疼。
她生前……最臭美了。
每次參加比賽,都會給自己做個精緻的髮型,每次開直播的時候,她還會和粉絲們炫耀嘚瑟……
可是就是這樣妖孽精緻的少年,如今成為了一灘蒼蠅四處叮咬的腐肉。
季節盯著桌上的屍體,在法醫驚訝的目光中,輕輕握住了她的手。
“你先出去。
”
他頭也不擡的開口。
法醫知道他有話要說,走出房間,默默替他關上房門。
房間裡隻剩下季節和一具屍體。
少年的手已經高度腐爛,因為被大量魚蝦啃食,左手的小拇指已經殘缺不全,斷了一截。
就算經過法醫的處理,傷口處的腐肉依舊發出惡臭的氣味。
季節仿佛聞不到她身上傳來的味道,將她冰冷的手握在手中。
“對不起。
”
他靜靜看著曾經明媚肆意的少年,喉結上下滾動,眼角泛起晶瑩的水光。
“我不是一個好哥哥。
”
第一次見面,他就把她當成嫌疑犯抓了起來。
因為她“男生”的身份,他對她總是分外嚴苛,逼著她每天做試卷。
也是因為他,她才會遇到危險,同他一起墜車,流落到危險的南疆一帶。
再後來,為了替她找到沈一年,她一聲不吭,臥底兩年,一步步替他搗毀了臥龍。
“你從來不提你在金三角的事情,可是我是警察,我怎麽會不知道臥底過的是什麽樣的日子……”
他語氣輕柔,帶著令人心軟的濃濃寵溺,仿佛害怕驚擾了她的好夢。
“遇上我這樣的哥哥,你真是倒了大黴。
”
他自嘲的扯開嘴角,眼角滑過一滴水光。
他這個傻妹妹,總是想方設法保護著他,明明自己都還是個孩子,卻總是一股腦的往前衝,把所有事情往自己身上扛。
“……可是我又好自私。
”
他低下頭,將額頭貼在她的手背上,任誰也看不見他的神色。
“念念,下輩子你要跑快一點……跑快一點,就不會遇上我這個倒黴哥哥了。
”
他希望他能再見到她,又希望她再也不會見到他。
遠離他,就意味著遠離危險,他隻希望他家的小孩兒能平平安安,安穩無憂的過完這一生。
床上的人冷冰冰躺著,解剖室裡安靜的嚇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