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李老忽然朝季深看了一眼：“小深也是這麽想的吧？
”

　　季深沉重點頭：“是。
”

　　“你們說的不錯，我的確不甘心！
我恨自己在最沒有能力的時候，發現了最想要守護的研究，眼睜睜看著它誕生、被別人覬覦、最後又被毀滅，那樣撕心裂肺的痛，以至於我現在對雲淮都抱有期待。

　　我何嘗不知道，多年浸淫之下，他或許變了？
可我總是心有不甘……

　　小白，當日我問你，是不是曲亦墨所培養出來的成果，你誠實回答，著實驚訝住了我！
但同時，我不能再將希望放在你的身上。
”

　　“為什麽？
！
”季深搖了搖頭，“她分明——”

　　“你與我都知道她的身份。
”李老輕咳了一聲，“細細想來，小深應該是很多年前就知道了吧？
你家那個小侄子失蹤，足足兩年才回來，後變得天賦異稟，我總覺得其中和曲亦墨有些關聯。
你從不肯說裡面的因由，現在……老師想問你一句，是與不是？
”

　　季深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似乎在考慮著什麽。

　　李老失笑：“我已是將死之人，你還要瞞我麽？
既然打算公開，那咱們三個，就好好說個清楚。
”

　　這句話，無疑震住了季深。

　　他忍淚良久，才艱難承認道：“是。
”

　　李老悵然歎氣：“活了一輩子，居然被你們幾個小的，算了半輩子……你們啊……”

　　雖是指責的話，語氣裡卻說不清道不明的自豪與驕傲。

　　當學生的，設下這麽大個局……

　　“你或許，聽不懂我與小深打得啞謎。
”李老看向白祈，“既然開誠布公，我便從頭說起。
小白，二十餘年，一場雨林之行，讓我們這個團隊發現了完美基因，從而開始研究之路。
”

　　“我知道。
”

　　“後來，諸方勢力邀請我們入夥，但考慮著研究它會公開各種人種的基因序列，如果被有心國家掌控，那便會造成極大的劫難！
如果因此研究出相應的生化武器，那麽對某個人種而言，隻是普通的小打小鬧；對其他人種而言，便是滅頂之災。
”

　　“嗯。
”

　　李老回憶道：“不肯選擇某一方勢力，自然失去了保護傘。
團隊能堅持的時間不夠長，在諸方施壓後，我們痛下決心，要將該研究徹底摧毀。

　　但是，雲淮不肯！
他憤怒地和我們所有人吵了一架，離開了研究所。
我遣散了大部分跟隨者，準備和你父親、蘇冷，一起開新聞發布會，公開毀掉它！
然而……”

　　這些事白祈都知道：“然而……我父親帶著手稿離去了。
”

　　“是。
”李老看著窗外，“你父親帶著蘇冷去了小島，雲淮偷偷入了其他勢力，而我……表面上退出生物界，實際……”

　　他猛咳了兩聲。

　　季深關切道：“老師——”

　　“不礙事。
”李老擺擺手，看向季深，“接下來的事情，你告訴她吧。
”

　　“好。
”季深點點頭。
“小白，M洲生物研究所……是老師投資的。
”

　　“什麽？
”

　　這下，輪到白祈震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