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物價依然很低。

　　普通鉛筆幾分錢，但是牌子的鉛筆就貴了。

　　顧明棠折中一下，就一毛錢一支，大橡皮兩毛，小的一毛，手表五十元，珍珠項鏈十元。

　　小平頭老闆覺得貴了，顧明棠將東西放進去，嘴裡說道，“為了這些東西，差點沒被人抓進去，你卻說貴了，那就算了吧，我自己慢慢賣，比批發給你掙得多了。
”

　　一點沒有耽擱，轉身就要走，卻被小平頭一把給攔住。

　　“人家南方人都願意說漫天要價坐地還錢，還可以再商量嗎。
”

　　“我沒時間跟你在這裡商量，這是最低價。
”

　　小平頭轉念一想，這些東西在這條街可是獨一份。

　　“那你有多少？
”

　　“你能要多少？
”

　　“有多少我要多少。
”

　　“你現在手裡有多少錢？
”

　　“你問這個幹嘛？
”

　　“我得看你能不能將我的貨都買下呀，買不了我都搬過來幹嘛，白費力氣？
”顧明棠反問道。

　　小平頭撓了撓脖子，也壓低了聲音說道，“你的貨隻要不超過五千元都沒問題。
”

　　顧明棠掃視了一眼小平頭。

　　大晚上的小老闆帶這麽多錢？

　　“我手裡沒這些，但我可以跟我姐她們借。
”

　　“好，先把後門開著，你在這裡等著，我去搬貨。
”

　　“我幫你。
”小平頭眼睛轉了轉，招呼朝這邊走過來的一個婦女，“二姐，幫我看會攤兒。
”

　　顧明棠卻壓低了聲音說道，“貨都在車裡，那台車是我丈夫單位的。
我怎麽能讓你看到他是哪個單位的呢，你就在這裡等著，我將貨給你搬過來。
”

　　小平頭隻得歇了去看東西在哪裡的心思。

　　這條夜市後面就是小巷子，連路燈都沒有。

　　顧明棠假裝走了幾趟，拿來了三個大包裹。

　　然後小平頭老闆就開始驗貨。

　　尤其是這鉛筆，單根看著還好，但是一捆捆的放在一起，真是眼花繚亂。

　　別說他賣兩毛錢，就賣一毛五，估計也有人買。

　　貨物清點完，價格也出來了。

　　顧明棠一共收到四千八百九十元。

　　文具是小頭，大頭是手表和珍珠項鏈。

　　隻不過，這樣吃老底也不是辦法。

　　東西再多總有賣光的時候。

　　空間的食品如今倒是增加了不少，可是距離升級簡直是遙遙無期。

　　顧明棠心態好，並不著急。

　　——

　　今天是周日，終於輪到小寶和陸輝騎著烏騅去郊外了。

　　一大早晨小寶就興奮的不得了。

　　方夢媛瞪了他一眼，威脅道，“再敢給我上躥下跳，我保證讓你去不成。
”

　　方小寶知道姐姐心臟不好，不能聽到特別大的聲音。

　　連忙老老實實的站在那裡。

　　他穿了一身適合騎馬的衣服，腳上穿的是一雙是小皮靴。

　　方繼武今天沒事，司農也在一旁的沙發上坐著。

　　方夢媛也收拾好了。

　　自然不可能讓幾個孩子單獨出去。

　　騎馬也不能在城裡，要去西北面的郊區。

　　司農知道有一片草地，距離京城開車要一個多小時的路程。

　　那裡附近是一個騎兵營。

　　今天他們去的就是這個地方。

　　陸輝和陸雪妍背著書包，在門外敲門。

　　在旁邊還站著秦陽和一個女子。

　　秦陽將手裡的草編整理箱遞給方繼武，“這裡是涼州他們準備好的吃食。
”

　　“秦大哥，進屋坐會。
”方繼武招呼著。

　　秦陽搖搖頭，神情清淡，“我還有事。
”

　　方繼武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秦陽旁邊的女人，這是個電影明星，長得很漂亮。

　　不過，他們也不是第一次見電影演員。

　　秦大哥都沒和他們介紹。

　　就知道這是不成的。

　　方小寶從屋子裡跑出來，看到秦陽，先是禮貌問候，“秦叔叔好。
”

　　秦陽看到方小寶，不知道怎麽的，神情不自覺的柔和下來，點頭，聲音也柔和：“小寶好。
”

　　剛來時陰沉沉的方小寶此時笑的很陽光，他一手拉著一個，“先進屋，爸爸和珠媽媽做了好多好吃的……”

　　他管全晶珠叫全媽媽，倒也沒人反對，就這麽叫開了。

　　陸輝和陸雪妍和秦陽說再見。

　　秦陽帶著臉上依然帶著完美笑容的女演員離開了。

　　方繼武眼神微暗，搖了搖頭。

　　秦家，老太太和難得在家休息的老爺子說，“我知道是在難為秦陽，可是……霍影乃至霍家都在恨著咱們的阿陽，我……”

　　秦陽是她唯一的兒子，看他近乎自虐的活著，她這個當媽的是最痛的。

　　老太太眼淚劈裡啪啦的往下掉。

　　老爺子歎息了一聲，給老太太遞過手帕，“算了，兒孫自有兒孫福，一切都順其自然吧。
”

　　老太太擦去了眼淚，緩緩的挺直了腰闆，喃喃道，“當年我們兩個在農場與世隔絕，等被常雲給帶回來，看到的就是瘋了的小影還有被霍大哥打的奄奄一息的阿陽，我……我……我就是想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可是……”

　　“霍家與我們斷絕了往來，秦陽拚死都不想讓你知道，那就不要問了。
”老爺子的聲音帶著恍然。

　　其實，他也想知道為什麽？

　　如果是阿陽傷害了小影，他會將兒子親手送進監獄去。

　　可是，霍家沉默，阿陽一言不發。

　　秦陽將女演員送去了她家，在門口沉聲道，“我這一生都不會結婚，你也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你很優秀，值得更好的男人！
”

　　孟雪莉攥著雙手，擡頭看向高大英俊可卻總是陰鬱的秦陽。

　　不說他的家世，就他的外形，也是她喜歡的類型。

　　她是喜歡他的，如果必須嫁人，她是想嫁給他的。

　　孟雪莉低著頭不說話。

　　秦陽禮貌的點點頭，隨後轉身離開了。

　　步伐邁的很大，很快就消失在了街角。

　　孟雪莉眸光微暗，嘴角帶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秦陽上了公共汽車，朝著西山療養院的方向而去。

　　他眼底一片冰涼，可卻帶著極力壓製的瘋狂。

　　療養院有一處單獨的病區，收的都是外人所說的瘋子。

　　他的小影就在那裡。

　　——

　　陸輝和方小寶一起騎著烏騅，大黃跟在後面，吉普車跟在大黃的後面。

　　大黃跑不過烏騅，其實也跑不過吉普車，但是司農開的吉普車它覺得是能跑得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