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隻見斐白露扶起柳心菱的身體,手指快速結印,拍在柳心菱的背上。
這一套動作看起來有些奇特,但内中卻好像有什麼獨特的力量韻律。
柳心菱小臉皺起。
她突然睜開眼睛,捂着喉嚨,吐出一灘東西。
脖頸上的蓮花印記也跟着消失。
“女兒,你醒、醒過來了……”柳嬸子喜極而泣,柳心菱喊了一聲媽,母女兩個一起抱頭痛哭。
柳大叔也忍不住落淚。
斐白露指尖夾着符篆,輕輕一揮,符篆‘噗’地自燃。
符火落在地上蓮籽上,燒得一幹二淨。
“策劃這事的幕後黑手,可能就在天梁山。
我要出去一趟。
”
苗子昂眼巴巴看着斐白露。
斐白露瞥了他一眼,“你留在這裡。
”
這次會碰上那個組織的誰,她也說不準。
多一個人,多一份危險。
“好吧。
”苗子昂聲音悶悶的,斐白露讓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不能被當成包袱。
斐白露要了柳心菱的心尖血,獨自一人離開蕉園村,上了山。
青探燈一路燈火微弱。
直到來到一處山腰間的平地,才乍然亮了起來。
斐白露停下腳步,環顧四周,視線定在不遠處的樹後。
“出來吧,何必躲躲藏藏。
”
聞清雅心驚。
自己的隐身術煉得極好,便是老祖也曾誇過,怎麼會輕易被斐白露一年輕姑娘看穿!
她屏住呼吸,仔細打量斐白露。
隻見斐白露手裡提着一盞燈,身形清瘦挺拔,氣息平和。
眉眼間自帶一股靈動之感,黑白分明的眼睛更是蘊含着一股道韻,極其吸引人。
陰陽眼!
聞清雅心頭的疑惑盡散,怪不得能找出她的藏身之地,原來斐白露還有這本事!
不僅天生道骨,還身俱陰陽眼,怪不得能覺醒得那麼快,屢次碾壓斐清若。
如果當初自己把她挑選作為下一任……
罷了,再想這些也無用。
聞清雅走了出來,眼裡淡淡的欣賞一點點化為果決和狠厲。
不能為自己所用的人,就要趁她弱小時徹底碾碎!
“斐白露,我本不想對你動手,但你實在太礙事,屢次破壞我的計劃。
”聞清雅聲音冷然,面紗下的紅唇若隐若現。
是她!
雖然看不清這女人的容貌,但這聲音、這股味道,斐白露怎麼也不會忘記,是那個放火燒掉一葉的女人!
破壞她的計劃?
難道聖蓮組織者,是眼前這個女人?
“想殺我?
讓我看看你有沒有這本事!
”
斐白露眼神一凜,收了青探燈,瞬間欺身而上。
她微微勾唇,掌中有破空之聲。
正好剛剛進階,就拿你來練練手。
聞清雅身姿一轉,躲過斐白露迅如雷電的攻勢。
玉臂輕揚,袖中射出的錦绫仿若一條毒蛇吐信,電光火石間猛地刺向斐白露的眼睛。
斐白露手中的符篆彈出,“嘶嘶”兩聲,把來勢洶洶的錦绫攪碎。
甚至有一股淩厲的氣反順着錦绫而上。
那般純粹又含着金光,對邪修殺傷力最大。
“不好!
”聞清雅眼瞳猛地一縮,果斷放棄破碎的錦绫躲避。
斐白露足下穩健,高高束起的馬尾飛揚。
僅僅幾招,兩人對對方的實力有了一層認知。
聞清雅退到安全位置,神色略有不可思議,“你的氣為什麼這麼強大?
”還帶着功德金光!
就算十世功德身的轉世者也沒有這麼揮霍功德的!
而且在她眼中,斐白露應該弱小得不堪一擊才對。
也就隻有斐清若那個蠢貨,才會屢屢吃虧。
可現實的斐白露,像是狠狠打了她一耳光。
把自視甚高的她徹底打醒了!
“我為何要告訴你。
”斐白露頓覺好笑,說罷不再廢話,手中揮出無數金光巴掌印。
那氣勢鋪天蓋地,強勢得讓人無法呼吸!
功德金光,幾乎是所有邪修的克星!
她低估了斐白露的實力,沒有過多準備,若強撐隻會受傷,聞清雅咬牙,在掌心劃出一道口子,祭出一物,拍在地上。
驟然,無數靈氣凝聚在她周身,層層盤旋,仿若金鐘,又似飓風,擋住所有的攻擊。
“我……去……”斐白露驚愕不已,目光死死盯着聞清雅手中的印章。
那模樣、那招式,是她遺失已久的陽章!
感應到同類的氣息,封印在右手的陰章蠢蠢欲動,想要沖出來。
咦?
斐白露強行把陰章摁壓下去,目光滑過一絲狐疑。
不對,這不是她的陽章。
更像是陽章的低配盜版!
她就分神幾秒,聞清雅借機遁遠,留下一句威脅意味十足的話,“斐白露,你給我等着。
”
好好好,我等着,斐白露努了努嘴巴,如無意外,自己那對了無音訊的陽章就是落到了這群人手裡。
還想把這盜版陽章拿到手,沒想到跑得倒挺快。
既然如此,那就隻能等這人下次出現了!
重新回到蕉園村,斐白露給柳家人留了三張符,告訴他們,村裡要是出現‘山神娶親’的事就燃燒此符,她會知曉。
柳嬸子的态度來了個三百六十度大轉變,她畢恭畢敬付了出手費,熱情邀請斐白露、苗子昂兩人留宿。
斐白露也懶得連夜折騰,和溫時年說了聲,便歇在柳家。
順利進階,實力大漲,又意外得知陽章的消息,斐白露心情甚好。
以至于夢裡出現了自己在修真界,第一次使用陽章的場景。
飛雪漫天遮山川,遙望不見南陵台。
她背着一個遍體鱗傷的男人,行走在雪地裡。
剛得到陽章的認主,不熟練地操控它支起一層薄薄的保護層抵禦肆意風雪。
她那時十五六歲大,身體還沒有抽條。
而男人身形颀長,已然具備成年男性的特征。
說是背,其實更像是拖。
自己似乎在抱怨他抱得太緊,勒得自己不能呼吸。
男人是怎麼回答的……斐白露聽不清。
隻記得自己被逗笑了,側過臉看他。
男人擡眸回視,羽睫輕輕一顫,如同枝頭簌簌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