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太冷。

　　薄薄連衣裙無法禦寒，程程覺得自己的手腳都麻木而僵硬了。

　　還好，大腦在越寒冷的地方越冷靜、越清晰。

　　她這番話，說得條理分明。

　　丁檀靜靜聽着，手指僵硬，收緊時候微微發疼。

　　“……喜歡過。
”他說。

　　程程聽了，釋然微笑：“真欣慰。
我還以為，我的初戀是一場苦澀的暗戀，又無疾而終。
你出國的那段時間，我可能得了抑郁症。
”

　　丁檀：“你是現在才知道？
”

　　“是。
”程程笑了笑，“那麼學長，你還喜歡我嗎？
”

　　丁檀看向了她。

　　他待要回答，暗處有人輕輕咳了聲，然後點燃了一根香煙。

　　程程和丁檀一起扭頭，還以為是個路過的陌生人；帶看清楚是南鈞堯時，程程愕然，站起身。

　　丁檀也微訝。

　　南鈞堯回視他們倆：“二位，我先到的，你們沒看到我就聊了起來。
”

　　程程：“……”

　　南鈞堯這麼一打岔，後面的話就接不上了。

　　他把煙盒往前一送，直接遞給了丁檀：“丁經理，抽根煙暖和下吧。
”

　　丁檀今晚很不在狀态，他茫然接了。

　　南鈞堯自己踩滅了香煙，對程程道：“程程，我送你回去吧，有點工作上的事跟你聊聊。
”

　　程程：“我在放假……”

　　南鈞堯：“走吧。
”

　　程程看了眼丁檀。

　　她想，她和丁檀都需要消化一下情緒，理一理自己的思路，不能把彼此堵死在這裡。

　　她沖南鈞堯點點頭，又對丁檀說：“學長，我先走了，微信聯系。
”

　　“好。
”

　　看着程程走遠，丁檀點燃了香煙，半晌身子還在微微顫抖。

　　可能是真的很冷。

　　他抽完了一根煙，這才從涼亭裡離開。

　　南鈞堯的商務車裡，程程一直在發呆。

　　直到車子停下來，南鈞堯對她說：“你到家了。
”

　　程程：“哦……”

　　她推開車門下來，南鈞堯見她直接往裡走，便道：“請我進去喝點水，我抽煙有點口渴。
”

　　程程想說憑什麼。

　　但人家送了她回來。

　　“南總請。
”她道。

　　南鈞堯：“你是刷卡的人，你走前面。
”

　　程程往裡走，進了小區之後，她的神魂似乎才歸位，猛然問：“南總不是有工作要談？
”

　　“沒有，英雄救美，怕你當場哭出來，事後又懊惱得想死。
”南鈞堯道。

　　程程：“……”

　　“……你爸媽，拿錢砸過别人？
”南鈞堯又問。

　　他的聲音平平整整，但程程聽出幾分玩味。
似乎在說，我們家大業大，都沒玩過這種狗血劇情，你們家實在太裝逼了。

　　程程頓時想起自己剖白情緒時，内心的字字句句，都被南鈞堯聽去了。

　　而那些話，本該她和丁檀兩個人聽的。

　　一時間，程程尴尬得頭皮發麻。

　　她停下了腳步：“南總……”

　　“呵，原來你有值錢的服裝，也能洗頭、化妝。
”南鈞堯靜靜看着她，“馮小姐，你的确不尊重我。
”

　　“馮你妹！
”程程頓時惱了，“你再提這個梗，我在你面前自盡。
”

　　南鈞堯：“……自盡的時候保持距離，血不要濺我身上，謝謝。
”

　　程程：“……”

　　“你跟你的初戀訴說往事，拿我的話當論點，我還沒有收費。
”南鈞堯繼續道，“讓你請我回家坐坐，你就要自盡？
”

　　程程：“……”

　　這個人，實在太招人煩了。

　　他真的全部聽到了！

　　程程好氣。

　　這種事，為什麼要被他聽到？

　　她隻得把南鈞堯帶回了她的公寓。

　　她公寓是一室一廳的，幹幹淨淨，裝飾有點網紅風格，家裡擺設整潔且花裡胡哨的。

　　程程的居住環境，并非南鈞堯想象中那麼邋裡邋遢的。

　　“家裡收拾得挺好。
去我公司不洗頭，你絕對是在蔑視我。
”他又舊事重提，“你故意惡心我。
”

　　程程：“我錯了南總，我真的錯了。
下次我去貴司，一定化妝、洗頭，穿我最貴的衣裳，戴我最貴的首飾。
”

　　南鈞堯：“倒也可以。
”

　　“要是貴司的員工覺得我是去泡你的，請你解釋一下。
”

　　南鈞堯：“……你是怕閑話，故意扮醜避嫌？
”

　　程程：“……”

　　你沒那麼重要啊大哥，你不要戲那麼多！
僅僅是沒必要，我的時間和化妝品都好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