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張,你太客氣了,其實不用換的,我坐外邊挺好。
”林遠方說着客氣話,堂而皇之地坐在了中間的位置。
雖然隻是一個小小的位置變化,林遠方心中忽然間感覺到權力的美妙。
原來自己和張小軍一樣,是科員的時候,張小軍處處刁難自己,小陰招不斷。
現在自己剛提拔到副科長的位置,張小軍立刻變了一副嘴臉,在自己面前畢恭畢敬的。
雖然林遠方并不相信張小軍這種小人對他的恭敬是發自内心的,但是林遠方卻并不在乎這些。
隻要自己是張小軍的領導,張小軍必須在他面前擺出這幅恭敬的樣子,這一點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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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後班的第一天,林遠方明顯地感覺到人們對他态度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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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普通同事還好,雖然态度不怎麼熱絡,但是在路碰見林遠方多少都會打一個招呼。
但是那些辦公室主任副局長之類的領導就不一樣了,見了他之後都是避開他的目光,自顧自地往前走着,似乎沒有看到林遠方一樣。
對于這種情況,林遠方雖然心中不舒服,倒是也理解。
畢竟這些當領導跟下面當小兵的不一樣,他們要時時刻刻考慮自己的前程。
林遠方是原局長樊一民的人,現在又和樊一民來往頻繁,在這些人眼裡就成了忌諱的人。
他們生怕和林遠方說隻言片語,被有心人看到,傳到一把手王天放的耳朵裡。
想想看,和一個跟原局長樊一民還保持密切來往的人還如此談笑風生,你究竟想幹什麼?
還有沒有一點立場?
在機關,所謂的立場,實際就是一把手的立場。
即使那些科長副科長的中層,也都拿捏着分寸,和林遠方僅僅限制在業務來往,其他方面一律不涉及。
唯一的例外就是性格大大咧咧的城建規劃科副科長王虎林,不過林遠方也清楚,王虎林之所以不忌諱這個和他保持着私人往來,不是因為性格大大咧咧,而是因為王虎林的姐夫,是天陽市規劃局的副局長。
但是今天林遠方來到規劃局大院,情況就變得不一樣了。
同事們還隔着老遠,就主動向他打招呼,雖然隻是“林科長,早!
”之類的無意義的廢話,但是臉笑容之生動之熱切,迥異以往。
幾位副局長見了他之後不是選擇避開他的目光徑直往前走,而是微微放緩了步伐,含笑對林遠方點點頭,甚至會說一些“遠方,住院十多天,人也捂白了,長胖了,看着比以前更精神了”之類的毫無營養的玩笑話。
但是再無營養的玩笑話也是玩笑,說明這些個局領導不再排斥他,把他當成另類員工來看待。
不得不承認,這種感覺很好。
林遠方自認自己不是輕狂的人,但是對于這種感覺還是很享受的。
人本質是社會性動物,無論多麼孤芳自賞的人,都需要與其他人交流,這需要融入一個人際圈子,隻是圈子範圍或大或小而已。
林遠方對自己親近樊一民的舉動絕不後悔,但是是被人孤立的滋味也絕對不好受。
現在能夠恢複到正常狀态,不被人刻意疏遠或者孤立,這種感覺确實不錯。
來到規劃技術科辦公室,張小軍正在撅着屁股在拖地。
林遠方猛然想起今天是周五,就不好意思地說道:“哎呀,小張,怎麼好意思麻煩你。
今天該我值日。
”
張小軍扭頭看到是林遠方,臉就浮現出燦爛地微笑:“林科長,可别這麼說,這活本來就該我們這些大頭兵幹。
”
“那怎麼能行?
”林遠方說道:“以後還是咱們輪流幹。
”說着就來到自己的位置,放好公文包,正要坐下,陡然發現面前這張桌子不是自己的。
咦,自己的桌子呢?
扭頭一看,卻發現自己的桌子擺放在張小軍原來放辦公桌的地方。
而自己面前這張桌子,不正是張小軍的辦公桌嗎?
“小張,這是怎麼回事?
”林遠方指着桌子說道。
張小軍手扶着拖把,嘿嘿一笑,說道:“林科長,對不起,我沒有請示你,就把辦公桌和你調換了一下位置。
你是領導,坐在門口不太方便……”
在辦公室内,看着每個人的桌子是随便擺的,其實不然,每個人所坐的位置都與自己的身份有關,如果深究起來,辦公室裡這些學問甚至可以寫出一本辦公室政治學。
就拿這桌子擺放的位置來說,你坐什麼位置,他坐什麼位置,我又坐什麼位置,都是由你在辦公室的身份地位所決定的,根本沒有什麼選擇的餘地。
就比如規劃技術科科長張海洋,他的辦公桌就安排在辦公室最裡面靠着窗戶的地方。
這個位置光線好,視野開闊,工作疲憊,可以遠眺窗外的風景,放松放松神經,調節調節視力。
而張小軍原來擺辦公桌的地方,則是中間靠牆的位置,這個地方看去也不錯,隻是光線要差一些。
但是因為在規劃技術科,張小軍進來的時間比林遠方早,資格比林遠方老,自然就占據了這個位置。
林遠方原來擺辦公桌的地方,則隻能靠在辦公室最靠近門口的地方。
因為他資曆淺,又不是領導,隻有坐在這個位置。
這個位置是整個辦公室最差的位置,因為靠近門口,人們進進出出都要從他眼睛經過。
而且,有人在外面敲門,林遠方還要開口說“請進”,或者起身繞過辦公桌,去給人家開門,沒有辦法,誰讓他距離門口最近呢!
但是現在,張小軍卻主動把辦公桌的位置和林遠方調換了過來,沒有其他原因,就因為林遠方已經被任命為規劃技術科副科長。
這個時候資曆深淺顯然不起作用,起決定性作用的,還是林遠方的領導身份,所以張小軍就自覺主動地把兩個人的辦公桌調換過來。
還有張小軍今天主動提前過來打掃衛生,也是同樣的道理。
本來以前他和林遠方輪流值日,而且張小軍還經常遲到,活基本都落在林遠方一個人身。
其實要說也沒有什麼活,無非是擦桌子拖地打開水,把張海洋杯子裡的剩茶倒了,沏新茶。
但是張小軍之所以拖拖拉拉,把大半活兒壓到林遠方肩,就是借此向林遠方表明,在規劃技術科,雖然咱倆都是當兵的,但是我資格卻比你老,所以在地位要比你優越。
“小張,你太客氣了,其實不用換的,我坐外邊挺好。
”林遠方說着客氣話,堂而皇之地坐在了中間的位置。
雖然隻是一個小小的位置變化,林遠方心中忽然間感覺到權力的美妙。
原來自己和張小軍一樣,是科員的時候,張小軍處處刁難自己,小陰招不斷。
現在自己剛提拔到副科長的位置,張小軍立刻變了一副嘴臉,在自己面前畢恭畢敬的。
雖然林遠方并不相信張小軍這種小人對他的恭敬是發自内心的,但是林遠方卻并不在乎這些。
隻要自己是張小軍的領導,張小軍必須在他面前擺出這幅恭敬的樣子,這一點就足夠了。
對付小人,最穩妥的辦法就是一定要把他壓在你身下。
最起碼在你騎着他時,他會老老實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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