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人有句老話的叫知易行難,意思是明白一個道理非常簡單,可要去踐行就難了。
這是很多人的通病,所以才會有了一大批用聖人标準去要求他人,卻用賤人标準來衡量自己的主兒,俗稱噴子!
我沒想到自己有天也會扮演這樣一個角色。
。
這件事情我想的過于天真了,站在停屍房前上下嘴皮子一碰,咬定此事調查容易,差點活生生把張秀坤累死!
!
按照我的想法查,首先問詢的就是那些個酒吧夜總會。
這本身是一件很簡單的事兒,最早的時候那些酒吧夜總會還是願意配合的,不過消息不知道怎麼就洩露出去了,一傳十,十傳百,越傳越邪乎,最後反而說被調查問話的夜總會鬧邪,一個不小心就得招惹大麻煩。
流言猛于虎,如此一鬧,那些夜總會的大老闆們頓時急了,照這麼下去他還做不做生意了?
人家本來在配合張秀坤看監控錄像,瞬間翻臉,把張秀坤的人紛紛攆出門。
張秀坤一怒之下,把人全捉了,簍子就這麼捅出來了。
大上海是什麼地方?
這裡寸土寸金,老子刨墳挖坑幹了十多年都不夠在這地方買個廁所,那些夜總會背後的大老闆們在這裡混的風生水起,哪個是簡單人物?
哪個不認識幾個權貴的?
抓了人就等于捅了馬蜂窩,張秀坤幾乎是一會兒接一個電話,接起瞬間就是被劈頭蓋臉一頓臭罵!
最後,就連倪凰都親自給我打了電話,被問詢的十幾個老闆已經掀起了不小的波瀾,背後的壓力讓倪凰不得不正視。
無奈下,我隻能把顧曉的檢查結果稍稍透露了一點出來。
倪凰立即拍了桌子查,往死裡查,誰不配合就直接弄死,死一小撮人總比死一大片好!
至此,這莫名其妙的風波才總算平息了下去,張秀坤受了好幾天的窩囊氣,一聽到上司命令,立馬像瘋狗一樣撲了上去,撕咬任何一個敢于擋路的人,那咬牙切齒陰陽怪氣的扭曲樣子,活像一個死太監。
力度大了,調查速度就快了很多。
兩天後的一個早晨,酒店餐廳吃早飯的工夫,張秀坤興匆匆的來了。
啪!
一沓子厚厚的資料拍在我桌子上。
“有結果了!
”
張秀坤推了推大兵,讓大兵靠邊坐了點,這才一屁股坐下說道:“還真像你猜的,所有死者在死前都去過酒吧、夜總會這樣的地方,基本上就是從那些地方出來後失蹤沒了音信的,涉案的酒吧、夜總會一共十七家,死者死亡時間前後在這些夜總會出現過的懷孕女子大約四百多人。
我們仔細比對過,鎖定的隻有一個人,這個人在所有涉案酒吧、夜總會都出現過,她每次出現,都會有一個人死亡!
!
不過可惜的是,從監控錄像來看,她都是獨來獨往,也沒見和某個死者一起出去”
“這正是她的狡猾之處。
”
我一口吞下煎蛋,拍了拍肚皮,打了個飽嗝,這才笑道:“不管怎麼說,我相信,兇手十之**就是她!
”
張秀坤揉了揉鼻子,一副自己很厲害、已經查到真相的模樣,正欲說話,不過被我一擡手打斷了。
我可不想聽他邀功的屁話,我又不是他領導,這話他應該對倪凰去說。
看着張秀坤像吃了屎一樣的表情,我心情很好,像窗外和煦的陽光一樣的明媚,一手端起咖啡美滋滋的品一口,另一手拈起資料看了起來。
吳靜蕾。
性别,女。
任職于上海華倫貿易公司。
職務,會計。
毋庸置疑,她,就是張秀坤調查後鎖定的目标,除卻一些個人信息外,資料的第一頁還附有對方一張照片。
這是一個很清秀的女人,身材高挑,着裝不似現在的人,大紅色的開叉旗袍又配着紅色高跟鞋,滿身都是豔麗的紅,就連嘴唇都紅的仿佛擦上了的鮮血,皮膚白皙,頭發高高挽起,典雅與妖豔并存,有種緻命的魅力。
隻是,待看清她的臉時,我怔住了。
“喂,你沒事吧?
發什麼呆呢?
”
忽然,姬子輕輕喚了我一聲。
驚醒刹那,我手不可抑制的哆嗦了一下,咖啡潑到了資料上,我又匆匆擦拭起來,愈發的慌亂了。
這怎麼可能?
這就是此時我心裡唯一的想法。
“你到底怎麼了?
”
姬子推了推我,關切道:“有什麼問題嗎?
”
“沒”
我搖了搖頭,苦笑道:“不過,這個人看着莫名眼熟,好像我認識的一個人”
“不能吧?
誰啊?
”
大兵忙追問一句,見我不答,劈手把資料奪了去:“來,我瞅瞅,咱倆一塊長大,你認識的我特麼都認識,我還真就不信這世界上能有這麼巧合的事兒我,我我”
說到最後,大兵說不下去了,瞪大眼睛看着資料上的照片,倆厚嘴唇不聽哆嗦着,眼珠子都差點掉出來,憋了半天才憋出兩個字:“卧槽”
他豁然擡頭,不敢置信的看着我,又道:“小九,我是不是眼花了,這是不是那”
“十有**錯不了。
”
我苦笑道:“你看,名字都一模一樣,雖然很多年沒見過了,可眉宇之間還有以前的樣子。
”
“我特麼不信!
”
大兵一拍桌子站起來,不顧四周食客詫異的目光,一把拎着張秀坤的衣領将之提了起來,吼道:“她的出生地呢?
籍貫呢?
既然她是僞裝成人的樣子混迹在人群裡,你肯定查過她的身份記錄吧!
!
為什麼這上面沒有?
!
”
“這很重要麼?
”
張秀坤下意識的問了一句,不過看到大兵近乎要殺人的目光,又立馬把剩下的話咽進了肚子裡,苦笑道:“好好,我說!
她的出生地好像是在晉西北管涔山那邊的一個小縣城,叫什麼來着?
哦,對,是五寨縣!
!
”
撲通!
大兵手一松,張秀坤墜倒在地,“哎喲”慘叫一聲。
大兵兩腿一軟,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搖頭晃腦的又盯着資料看了半天,才忽然澀聲道:“果然是她”
“到底是誰?
”
姬子疑道:“你們真認識她?
”
我一味的苦笑,這确實難以置信,華夏有十幾億人口,誰能想到時隔多年之後,偏偏竟然會在這時候遇上?
而且,是以這樣的形式遇上?
這太巧合了。
“哪能不認識呢?
”
大兵低聲道:“這是我們小時候的玩伴,也是我們的同學,從穿開裆褲就在一起玩了,哦,對了,後來我辍學早,小九這牲口和人家坐上了同桌,我記得丫還給人家寫過情書呢”
我沒想到大兵這王八蛋這麼記仇,這時候還揪出這些破事來說,隻得悻悻道:“以前秦教授教我念得詩裡說同行十二年,不知木蘭是女郎,咱這也差不多,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竟不知道她是人是鬼!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