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頂閣樓裡。
此時這裡聚集了許多人。
一些黑衣人在這裡駐守。
我回來後見到這一幕心裡也有些惴惴。
暗部很少會出現,一旦出現,必定會有天大的事情發生。
“你可終于來了!
”
安雅步态匆匆的從涼亭走走出,一邊走一邊焦急說道:“我們已經在這裡等了很久了!
”
說着,她就要上來拉我,等靠近刹那,渾身發毛,悚然道:“你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
”
顯然,她似乎是感覺到什麼了。
我咧嘴一笑,也不解釋。
涼亭中有一人站起,白衣勝雪,面目俊朗,正是黎皇。
我正要上前去向他問候,怎料黎皇二話不說拔出長歌對着我就斬出一劍。
轟!
這一劍太璀璨了,似乎要将這片天地都割裂。
我心頭巨震,不知他為何對我出手。
我若不反抗,必然會被絞殺,什麼都留不下。
“起!
”
我大吼一聲,自身能量噴薄,與大地共鳴,雙手雙手一台,這地下的沙土頃刻之間盤旋而上,瞬間将我包裹的結結實實,保護在中間,土壤散發着黃蒙蒙的光,平日裡那些尋常人看不見的能量此時完全蘇醒了,閃爍着一種神性。
咔嚓!
不過,劍光劈在土盾上的刹那,土遁發出清脆的碎裂聲,仍舊難以擋得住這樣的一擊,變作土塊,“嘩啦啦”落下一地。
好在,終究是擋下了這樣一劍,隻餘下一丁點的能量轟在我身上,我已經将自身能量結成護盾,這是第二重保護,并未被打破,隻是連連後退。
“師父,這是為什麼?
”
我凝望着在涼亭中卓爾不群的男人,心裡天翻地覆。
難道是我的事情敗露了?
暗部出現,黎皇進門就對我出手,足以說明問題。
是了,我已經将近一年沒有回到黎明了,遊離在進化者的圈子之外,在紅塵萬丈中磨砺自己,也寄情于名山大川之間,完全忘記了圈子裡的一切争鬥,黎明應該還在和深淵戰鬥,難道禁區也摻和進來了?
所以我的事情敗露了?
一年的時間,足以發生太多事情。
此時我心裡一點都不平靜,對這一刻早有準備,可真正到來時,仍舊覺得不好接受。
大兵他們也是一臉驚容,對此并不知情。
“黎皇教官,這是為何?
”
大兵率先開口道:“那一劍威力那麼大,小九是犯錯了嗎?
您這是要斬殺他!
”
“黎皇大人……”
就連安雅都充滿不解。
“不錯!
”
黎皇終于開口,唇角露出一絲笑容,輕聲道:“無愧是我的弟子,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内走到了這一步,足以和世家的一些老牌強者對抗,我很欣慰。
”
“原來是試探。
”
大兵松了口氣,道:“不過試探也不用這麼試探吧,小九萬一接不住怎麼辦?
”
黎皇掃了他一眼,淡淡說道:“我親自調教出來的弟子,心裡有數。
”
這下子大兵說不出什麼話了。
我也隻能苦笑,進門就來這一出,差點被活活吓死,不過心裡更加驚歎黎皇的力量,不愧是能跟不可名狀直接叫闆的存在,确實足夠吓人,我能感覺得到,他并沒有全力出手,應該是留了手的,甚至連那種雷霆都沒有動用,擔心會直接轟殺我,若他全力出手,我可能抵擋不了幾下。
“看來我給自己的定位還是準确的,師父能與不可名狀動手,我若是遇見灰發老人,應該能擋三招,三招之後,必黔驢技窮!
”
我心裡默默盤算着,現在有了一個很好的标準。
“你能走到這一步,這回讓你去我也就放心了,天下之大,能留下你的人已經不多,就算失敗,至少也能全身而退。
”
黎皇沖着我招了招手,道:“你過來吧,就等你了。
”
我來了興緻,走入涼亭,小桌上放着一本看起來有些年頭的書,名叫西域古志。
“這是……”
我瞳孔一縮,忍不住說道:“這是秦教授的書,我曾經在他的書房裡見過,他對這本書十分喜愛,說這是當年開辟絲綢之路的一個行腳商人留下的書,原書已經毀掉,這是後人謄抄出來的一本紙質版的,但可能也是唯一一本了,很是寶貴,那個年頭商人的社會地位很低,有文化的很少,雖然見多識廣,但留下的文字内容太少了!
秦教授說,寫這本書的行腳商人很了不得,在漢使張骞抵達西域之前他就走出了很遠,極有可能已經抵達西方世界的大秦國,也就是咱們現在所說的古羅馬帝國,不過他是個走私商人,當年用生活物品從匈奴人那裡換取匈奴的駿馬運到關内,這在當時是嚴厲制止的事,他也注定見不了光,這本書也一直被埋沒,實際上價值巨大,對當時的西域記載的非常透徹,從政治到風土人情再到一些虛無缥缈的傳說,都有記載!
”
“看來你很了解這本書。
”
黎皇笑道:“這确實就是他那一本。
”
我心裡一突,忙問道:“難道他被捉住了?
我記得這本書他一直貼身藏着,從來不肯分開!
”
“很遺憾,沒有捉住。
”
黎皇輕歎道:“大約一年前,在新疆執行任務的一位守望者見到了他,可惜那位守望者正在和深淵的怪物搏殺,沒能及時追上,隻能回來匆匆彙報了一下情況,這件事情你可能也知道,安雅應該和你提及過。
自從那件事情以後,我就着暗部刻意調查尋找他,始終沒什麼發現,直到前陣子忽然收到線報,說秦教授出現在一家酒店裡,我立即派人過去,沒成想破門的工夫他就離開了,走的匆忙,遺落下了這本書。
”
走的匆忙遺落下的?
隻怕不是吧!
我心裡在歎息,這肯定又是秦教授留給我的線索了,我太了解他了,這本西域古志他十分愛護,就連妻子想看都不給看,我甚至聽他有過感慨頭可斷,此書不可丢。
這本書太重要了。
西域三十六國曾經無比輝煌,可惜,在漢使張骞打通西域之前,人們對那裡了解的極少,幾乎是一片空白的,這本書裡都有記載,或許這是唯一承載着那段被湮滅的曆史的文字。
我輕輕摩挲着這本書,腦海裡回蕩着秦教授的笑容,輕聲道:“我們這次的任務是什麼?
”
黎皇看了安雅一眼,安雅上前,打開了這本書,翻到其中一卷,卷名叫做流亡的民族,道:“你看,這一卷最舊,說明秦教授一直在看這一卷,包括我們沖進去的時候,這本書就是在這裡打開的,上面用紅筆着重标出了幾個字白骨聖杯,這也是我們這一次的任務,尋找白骨聖杯,如無意外,這應該也是秦教授的目标。
”
白骨聖杯……
我重複着這四個字,也不說話,隻是拿起這本古書看了起來,其他人應該都已經看過了,現在唯獨我不知情。
看完後,我大概全明白了。
這次的任務,與一個古國有關,一個已經消亡的古國大月氏!
!
這其實是個多災多難的民族。
這個民族到底屬于什麼人種,目前已經不可考證了,因為留下的痕迹太少,有人說他們是鞑靼人,也有人說他們是哥特人,甚至有人說他們是藏族,說法不一,這也不是重點。
白骨聖杯,是大月氏的重寶!
這個古國曾經也很強大,遊牧于河西走廊西部張掖至敦煌地區,實力強大,是匈奴王的勁敵,後來,他們擊破敦煌附近的一個小遊牧民族烏孫,殺其王難兜靡,奪其地。
不久後,匈奴冒頓單于遣右賢王大敗月氏,并且斬殺了他們的王,用頭蓋骨做成了一個酒杯,逼的月氏人不得不西遷,擊敗塞種人後,在伊犁河流域建立大月氏。
也就是在這個過程中,他們得到了白骨聖杯。
當時,白骨聖杯浮現于伊犁河流域,被大月氏人得到,獻給了他們的女王,因為他們的先王被冒頓斬殺後将頭蓋骨做成酒杯,月氏人見到這白骨聖杯後觸景生情,認為是先王有靈,送給他們的聖器,指引他們在伊犁河流域遊牧,将之視若珍寶的保存了起來。
傳說,白骨聖杯夜裡會發出光暈,閃爍靈性的力量,能讓人變得有智慧,大概是有提神醒腦一類的作用……
後來,大月氏人果然在伊犁河流域崛起,人們更加重視這個重寶。
可惜,好景不長,後來烏孫難兜靡之子獵驕靡長大,為其父報仇,帥部擊潰大月氏,奪取伊犁河流域,大月氏再次被迫南遷,過大宛,定居于阿姆河北岸。
白骨聖杯就在這個過程中遺失了,書中記載,當時逃出來的大月氏殘部其實是帶着白骨聖杯的,可白骨聖杯似乎抛棄了他們,不願随他們離開,竟然自行飛起,沖進戰火熊熊燃燒的月氏王庭裡,在烈火中埋葬,消失不見!
“白骨聖杯不可能被燒毀!
”
黎皇顯然知道更多,目光閃爍,一字一頓的說道:“這是重寶,根本不可能焚毀,白骨聖杯極有可能就在昔年大月氏被毀掉的王庭裡沉睡!
”
我看了他一眼,道:“如無意外,白骨聖杯應該也是尋龍脈而走的吧!
”
黎皇看了我一眼,笑道:“你已經猜到了?
”
“這似乎不難,白骨聖杯肯定和佛眼神石一樣,有着相同的秘密,否則秦教授不會這麼熱衷。
”
我說了一個似四而非的答案,滿臉苦笑,有些話其實不用點破,大家心裡就跟明鏡兒似得。
“伊犁河!
”
我輕輕自語,又拿過桌上的電腦,飛快查起了資料。
片刻後,我心裡有答案了,道:“白骨聖杯若果真隻栖居在龍脈上的話,我敢肯定,它應該就在伊犁河,因為這是一條小水龍!
”
伊犁河,我沒見過,但可以查它的資料。
這條河發源于汗騰格裡峰。
汗騰格裡峰是什麼地方?
那是天山山脈的第二高峰!
!
這就足以說明問題了,天下龍脈發于昆侖,昆侖龍氣向西北而走,形成天山山脈、祁連山山脈、陰山山脈這三條大山龍,伊犁河發源于天山山脈的汗騰格裡峰,必然是龍脈的一個分支,一條小水龍脈!
!
這很适合白骨聖杯栖居,當年大月氏人就是在伊犁河裡撈到白骨聖杯的。
之後,我打開了地圖,細細研究起了那一帶的地圖,須臾後,指向一個地方:“白骨聖杯,肯定就在這個地方特克斯縣!
不僅僅是因為特克斯縣是大月氏人的舊址,更是因為……這是一座八卦城!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