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寨質樸,沒有高樓大廈,隻有一幢幢整整齊齊的小木屋。
龍叔離開了,波說他去辦事,最近寨子裡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最終,波将我們安排在了寨子中心的一座小木屋裡,他說這裡就是寨子迎客用的“客房”。
木屋中分着好幾個房間,倒是足夠我們用。
波前腳剛走,後腳這裡又來了人。
那是幾個非常漂亮的女子,身上的銀飾閃閃發光,這些苗族女子皮膚白皙,身材窈窕,稱得上是佳麗,很有異族風情,為我們送來一些很有特點的食物,同時還有懂點醫藥的幫我們上藥。
大兵這種渾人眼珠子都快要直了,周圍莺莺燕燕,香風陣陣,讓他有點頭暈目眩。
一直等那些苗女離開後,仍舊瞪着個大眼珠子望着苗女離開的方向,遲遲不能回神。
“喂!
”
大黑狗照着大兵臉上就是一狗爪子,斜楞着眼睛說道:“快醒醒,哈喇子都流本座身上了。
”
“哪有?
”
大兵回過了神,還不忘擦了擦嘴角。
“勸你還是小心一點吧。
”
大黑狗的表情很欠打,斜着眼,歪着嘴說道:“苗女多情,但也無情,招惹上了小心給你下蠱,像你這種管不住自個兒褲裆的主兒,必然會被鬧得生不如死。
”
“沒有的事兒。
”
大兵鄙夷道:“這些神神叨叨的說法你都相信啊?
若說一些怪物會下蠱,會幹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我信,可你說苗人也會,那完全是扯淡,民間以訛傳訛的說法罷了,苗人都被黑了多少年了,你還信這些狗屁,都什麼年代了……”
“不可不信!
”
大黑狗收起了欠打的表情,很認真的說道:“這些神秘詭谲的手段絕非那些怪物獨有,人類當中有一些古老的種族,亦或者是神秘的宗教也有,其中巫蠱之術最負盛名,從古時候到現在一直有流傳,你果真以為那是空穴來風,憑空杜撰來的嗎?
隻能說你小子還是太嫩了,沒見識!
”
說此一頓,大黑狗冷笑道:“苗族有很多分支,絕大多數寨子已經融入現代生活了,這樣的手段已漸漸失傳,但你不可否認在一些與世隔絕的地方,還生活着傳統的苗人,他們掌握着古老的神秘手法,很是難纏,有些門道,一旦被暗算,下場那叫一個慘烈。
很顯然,這裡就是一個保持着傳統的苗寨。
”
說到這裡,大黑狗似乎想到了什麼恐怖的回憶,渾身一個激靈,舌頭耷拉在外面都來回甩。
這是個混不吝的角兒,能讓它如此,可見那些神秘手段有多可怕。
大兵不再多說了,顯然看出端倪,心頭已經信了幾分,摸了摸肚皮,隻道一天下來餓的前胸貼後背,抄起桌子上的一碗酸湯正要喝,卻被姬子一把桌子了。
“怎麼了?
”
大兵一臉不解,道:“妞不能泡,别告訴我湯也不能喝?
”
“能不喝最好還是不要喝。
”
姬子漠然道:“像大老黑所說,世間确有很多不可想象的神秘手段,一不小心就會着了道,總歸要謹慎一點。
”
“這誰能受得了。
”
大兵歎了口氣,放下碗,苦笑道:“我們估計還得在這裡呆兩天,這次我們又沒帶什麼幹糧,難道就這麼傻餓着嗎?
再遇到那巨屃的話,隻怕咱們連跟人家拼命的力氣都沒有了。
”
姬子蹙眉道:“你難道沒看出大長老和那波有問題?
”
“看出來了。
”
大兵撇撇嘴,他不是蠢,隻是神經大條,有些魯莽,淡淡說道:“那又能怎樣,老子一個能打翻他們全部。
”
“匹夫!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知道你還敢這麼大意!
”
姬子搖了搖頭,顯然覺得跟這貨溝通不了,坐在我面前,詢問道:“小九,你怎麼看這件事情?
”
“很明顯,最早的時候大長老和波應該是有意見分歧的。
”
我想了想,說道:“大長老應該還念着幾分師祖的情分,最早的時候隻是一味不肯接納我們,很是反常,好歹我也是故人的徒孫,完全沒必要這麼絕情,連收容一兩個晚上都不肯,更何況我早就言明,是來幫他們解決問題的,現在想來,應該是擔心我們會遭遇不測,想讓我們盡早脫身。
至于那個波,他是生怕我們走掉,似乎我們走掉他們就該要倒黴了一樣。
他和大長老秘密溝通過,最後大長老隻能屈服,說明這是放棄了我們,想必有他不得不放棄的理由,能讓他如此做,想來應該隻有這寨子了,如無意外,我猜測苗寨可能發生了意外,被劫持了亦或者是别的原因,對方的目标或許是我們!
”
“有道理,看來我們想到一塊去了。
”
姬子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你也懷疑那巨屃已經到了這苗寨裡了?
”
“總歸我們來這裡是一步險棋。
”
我歎了口氣,起身站在窗外凝望外面,這座木屋子在寨子裡幾乎是獨立的,處于中心,四周比較空曠,隻能偶爾看見有寨子裡的苗人經過。
片刻遲疑後,我道:“這個屋子的位置很有意思,很适合被圍攻。
”
說到這裡,我沒有再說下去,怕他們自亂陣腳。
巨屃極有可能在這裡。
但除此之外,我還有更深的憂慮,因為那個陣法,我懷疑可能不止有一個怪物,否則,就憑那個巨屃,它還不敢算計我們,它很清楚,我已經突破,它卻是重傷之軀,再敢出現在我面前,我必斬它!
姬子笑了笑,也不多說,站在桌前摩挲着盛放食物的碗碟,忽然扭頭問大黑狗:“老黑,你是不是特懂旁門左道,譬如,巫蠱之術?
”
大黑狗斜睨他一眼,不說話。
姬子又道:“你是不是遭人暗算過?
”
“汪!
”
大黑狗跳了起來,有些激動:“本座獨步天下,怎麼可能被宵小暗算。
”
它這是不打自招了。
都不用多問,看它這樣子也知道肯定被暗算過,而且十有**是特别凄慘!
一時間我也來了興趣,很想知道有誰能暗算到這隻滑溜的老狗,這家夥很惜命,見風使舵,但凡情況不對勁,肯定立馬掉頭跑路,讓它栽跟頭可不容易。
“你應該不是狗吧?
”
姬子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盛:“我生在世家,家裡的長輩不敢說見多識廣,但至少眼界也不能算很窄,可從來沒聽說什麼動物成精之類的說法,倒是你說的巫蠱之術我聽過不少,偏偏我知道有一種術叫移魂換形之法,這是秦漢時期一些追尋長生的瘋狂練氣士開辟出來的法子,目的就是為了讓自己長生,他們執拗的認為靈魂是不朽的,會腐朽的隻有肉身,所以,當一個人老去的時候,就會把自己的精氣神意識等一股腦兒嫁接到另一人身上,這樣一來,從理論上講就能一直存在下去,可惜失敗了,哪怕移魂換形成功,最後靈魂意識等還是會枯竭死亡。
這法子倒是保存了下來,最終漸漸淪為邪術,被一些旁門左道用來害人。
有人曾經把仇人的精氣神和意識等内在嫁接到了蟑螂身上,然後一腳碾死。
不過,施術者付出的代價很大,蒼天無情卻有道,這是悖逆天道,所以非是血海深仇不會用這樣的法子折騰。
”
“哇!
大狗狗眼睛都綠了!
”
小豆子适時補刀。
果然,大黑狗眼睛都綠油油的……
顯然,姬子捕捉到了一縷真相。
我都有些驚訝了,按照姬子的說法,這老狗以前是個人,結果因為得罪了人,被人暗算,把精氣神和魂等内在一股腦兒轉嫁到了狗身上,所以隻能做一輩子的狗?
我上下打量大黑狗,覺得還真有可能,這老狗這麼缺德,動不動放屁熏人,被人這麼對待還真有可能。
“汪!
”
大黑狗斜楞姬子:“小子,你知道的太多了,知道太多的人往往不得好死。
”
這已經等同于變相承認了。
“不,我隻是想說,你應該很了解巫蠱之術,畢竟你也是受害者。
”
姬子摸着下巴,指着這些食物說道:“我和小九的猜測終究隻能是猜測,這個寨子到底安着什麼心思,答案恐怕在這些食物裡,就是想讓你看看能不能找出什麼端倪。
”
“我隻能試試,不敢保證!
!
”
大黑狗如此回應,警告姬子不要再提那些破事,否則它會咬人,然後它找出了一個瓶子,瓶中似乎都是血液。
“這是處子之血,苗人擅長蠱術,他們信奉處子的血有奇異的力量,所以養的很多東西都是以此來培育的,漸漸的那些東西也就隻食血氣了,可以把這些血投入飯菜裡,若果真有蠱,必然會吞噬這些血,也會暴露出端倪。
”
大黑狗将瓶子遞給了姬子。
姬子也不客氣,結果這瓶子,“咕咚咕咚”一股腦兒把瓶子裡的血全都倒進了一碗酸湯裡。
我們定睛看着碗裡的情況,事實上,大黑狗說的反應來的很快,不過彈指之間,那碗中就有了異樣的動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