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暄從未像現在這樣看透過自己的心思,也真正明白了在過去的那些日子裡,自己對于玥玦世子來說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存在。
她靜的如一處風景,站在角落裡面,目光如水的望着玥玦世子,再沒有問一句話。
她知道那個男子此刻眼中隻容得下他的野心而已!
月如鈎,恰好如一把彎彎的鐮刀,如同地獄中出來的使者,讓所有不安的人感到難以入睡。
黑夜裡的江王府有着秃鷹一樣的形狀,它匍匐在黑暗之中,也唯有王府裡面還亮着的一盞燈顯示着還有人沒有入睡。
沐一一被接回皇宮裡面已經是一個月之前的事情了,江王府經曆了一番小小的波折,卻需要這整整的一個月才得以平息。
尤其是江王妃冰绡,這樣的三十多天對她來說既是煎熬又是心事重重的一段日子。
冰绡的房間是原來江稷漓一直住着的屋子,寬敞,臨近着江王府風景最美的地方,隻不過在這樣已經入了秋的日子裡,也沒用什麼風景值得她推開窗子去看一看了,再者,夜裡的風極冷,開窗子無非是折磨自己而已!
冰绡身上的毒能夠康複全部得益于太醫們的良苦用心,這期間,他們沒少從皇宮和江王府裡面來回奔波,一邊專心為冰绡治療,一邊則擔任了随時向瀾滄洙傳遞冰绡身體狀況的職責。
這一夜,冰绡像是平常的那樣,很難入睡。
她蜷縮在床上,腦子裡閃過無數個想意思解千愁的念頭,可最終被自己的嘲笑給否定了。
她覺得自己是自作自受,自己中了自己下的毒,在這個世界上,可能隻有她這麼一個人會運氣差到這樣。
再者,一種強烈的不甘心像是令人作嘔的蛆蟲一樣一點點的侵蝕着她的心,那種漸漸被啃噬的感覺讓冰绡嘗盡了酸甜苦辣,在這樣充滿着富貴榮華的地方,她卻在活活的守着寡!
這個期間,江稷漓很少來看她。
夜半的廚房若是有人在才會不正常!
冰绡來到這裡的時候,一件事一片寂靜了,甚至連點亮光都沒有,害的她隻能摸黑找東西,突然覺得自己又回到了小時候,在自己家的廚房裡面找吃的,然後被母親發現,狠狠的教導一頓之後,卻會親自為她做東西吃。
可是現在,身為**,卻再也不可能體會到那種感覺,想想冰绡就覺得自己聽可悲的。
找了半天,也隻找到了一些糕點,冰绡手裡拿着幾個,并不像一邊啃着一邊回房去,倒是想帶回去自己慢慢享用。
歸去的路依舊漫長,可她還沒邁出廚房的門,眼前就晃過一點火光來。
那是一團飄忽着的火焰,橙黃色的,一上一下朝着前方蠕動着,冰绡當時确實是吓的倒吸了一口冷氣,還以為是夜半三更的自己見到了什麼不好的東西了,可是,待她仔仔細細的眯着眼睛看過去的時候,才發現那是一盞夜裡常用的小燈而已。
可冰绡卻能夠認得出,那并不是江王府裡的東西,就算是這裡的下人們晚上提着的燈,也的多,也精緻的多。
那燈,樸素的讓人想絞盡了腦汁去懷疑是誰所有。
冰绡并不敢輕舉妄動,畢竟以自己的身份大半夜的跑廚房裡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她淹沒在廚房的門内,暗暗窺探着那盞燈在自己的面前經過。
然後,她看到了自己曾經最為熟悉的身影
瀾滄洙!
那盞燈,像是一團誘惑一樣,引導着瀾滄洙跟着它向前走,那情景看起來恐怖的恨,冰绡手裡的幾塊糕點都落在了地上,摔個粉碎了。
可是仔細看去,卻發現那盞燈是握在了另一個人的手裡。
而那腰間别着一把劍,走路穩健,身材高大的人,冰绡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瀾滄洙忠實的侍衛統領雁栖了。
已經是這個時候,早已過了皇宮的宵禁,九五之尊之人竟會離奇的出現在江王府裡,是一件多麼稀奇的事情!
這當今的皇帝對自己兄弟究竟是有多喜歡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來到他的府邸?
而且頭尾加起來隻不過是他和雁栖兩個人而已!
就算是來半夜探望的,也不至于那麼慌忙。
瀾滄洙和雁栖二人一前一後的走在江王府彎路很多的回廊裡面,不時的會傳來幾句話,像是瀾滄洙在小聲吩咐着什麼,而雁栖的臉被暗黃的光照着,一邊點頭一邊則是盡力為瀾滄洙照着腳下的路。
那樣匆忙,甚至沒有注意到剛才冰绡低吟出的一個聲音,可見那二人一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讓他們全身心貫注的直奔着江王府的後院。
眼睜睜看着那兩個人拐到了去後院的方向,冰绡心裡又沉了一下,這是後怕,若是她晚一步意識到自己走錯了地方,現在有可能跟那兩個人恰好撞在一起,到那個時候雙方将會是多麼的尴尬!
她應該如何解釋她半夜三更從後院的方向出來的原因?
而瀾滄洙又将會怎麼解釋一個皇帝深夜裡跑到一個王爺家裡是為了什麼?
冰绡知道,往往人們在私會情人的時候回選擇這樣的時間和方式,可想到瀾滄洙會短袖到和江稷漓私會?
冰绡自己都想給自己一個巴掌,也為自己恍惚的神經感到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