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一一此刻也已經身心俱備,眼前面容絕美的皇帝,竟是那樣癡癡的看着自己,可是這樣卻讓她心中更加的苦悶,與其這樣暧昧的看着她,為何不在她方才沒有奏樂窘迫的時候不發号施令。
“江王妃,您的手……”沐一一出神的時候,雁栖恰好來接過她手裡的劍,劍一拿開,那手掌上的傷就擋不住了,沐一一迅速的縮回了手。
見那傷口,瀾滄洙雖心疼,可是看着受傷的她,他卻輕輕的笑了出來,遂道:“既然是這樣,江弟,今晚你就與王妃留在宮中吧,也請太醫為她看一下……”
夜已深,這酒宴在曲折中結束,玥玦世子一臉通紅帶着醉意被扶回去休息,大臣們也紛紛散去。
偏殿之中,沐一一坐着,雙目渙散的看向窗外。
墨一般的天上隻有零星的幾顆星星,而沐一一眼中有的,卻不是那些星星,隻是空洞洞的而已。
一隻手落在她的又受傷,一陣暖意,是江稷漓坐到了她的身邊。
沐一一看得到他眉宇間的不安,可是這個俊逸若仙的男子,若不是有着和韓齊酷似的面孔,沐一一也絕不會吝于多看他一眼,而現在的沐一一,即便是這樣緊挨着坐着,手被握在了他的掌中,卻是備受着被韓齊所出賣煎熬。
即便眼前的江稷漓有着如赤字一樣澄澈的眸子,她卻也不願去多看一眼,僅僅是因為那張臉。
心裡亂如麻,便匆匆的站起身子準備出去,可一時忘記了手被握在江稷漓那裡,突然想拔出,竟是疼的她臉色煞白,額頭上也頓時冒了幾顆汗珠。
“寶兒,對不起,我……”江稷漓手足無措,如劍一般的眉毛皺成了一個川字,看着沐一一手上的雪白紗布上滲出了幾抹淡淡的紅色,匆匆的朝着門口走去,聲稱是去找太醫。
看着江稷漓手忙腳亂的樣子,沐一一不知是該歡喜還是該悲哀,回想起自己的那一刀,想必早已經被他忘的一幹二淨的,那男子似乎真的那樣刻骨的愛着這個“金元寶”。
而她,沐一一,卻不願這樣。
面對着這個男子,她沒有心動,甚至連呼吸都是那樣的平緩,與他在一起幾個時辰,卻抵不過那日在豬籠裡面與那瀾滄洙對視的那一瞬間。
“不用了,我沒事,我隻是想出去透透氣,你不要跟過來,我自己去就好!
”大步的邁出門,沐一一恍然的就躍出了江稷漓的視線,隻是在眨眼間,寬敞的偏殿之中就隻剩下江稷漓一人。
人一走,茶就涼,何況是一杯從來沒有被動過的茶,是他親手為沐一一倒的。
苦等了七年的女子,成了他的江王妃還不到七日,他就擔憂了七日,唯恐哪一天他從客房醒來,黎明前趕來到新房的時候,她就不見了。
那日酒醉後的那一刀,他才知道,她的心裡根本就沒有他。
即使是在一個月前,她自己選擇要成為她的妻。
“我何時才能懂得你在想什麼……”江稷漓呆呆的立于桌子旁邊,緊閉了雙眼。
面上似是結了一層冰霜,許久都沒再有聲音。
因為倘若他不這樣做,眼睛看見的,都會是門口處“金元寶”匆匆逃開的樣子,那樣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