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的思量,緊接着是突如其來的的溫存,讓沐一一有些招架不住,她像一隻小鳥一樣被瀾滄洙摟在懷中。
她感受到瀾滄洙的唇輕輕的落在自己的肩上,脖子上,那溫度如同火焰一樣熾烈,讓她有些癡狂。
可腦袋裡卻始終一片如白紙一樣的地方,讓她有些心不在焉,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想什麼。
沐一一作為一個魂魄降生到金元寶的身體裡面的時候,她并沒有意識到會牽扯到心裡上的痛楚,可現在,這樣的感覺猶如有如平滑的肌膚上一塊醒目的傷疤一樣,讓她頭暈眼花。
現在沐一一能夠做到的,隻是盡量不去想這樣的事情,因為自己知道不會有結果。
她感受到瀾滄洙對她的癡狂,至少此時此刻是這樣的。
鳳栖宮連續幾日就得到了瀾滄洙的青睐,琉璃不滅,夜夜承歡。
瀾滄洙就就像是一個一直渴望溫馨的孤獨行者一樣,對于沐一一十分的貪戀,僅僅是這幾天裡,他猶如一團時而猛烈燃燒,時而溫和的火焰一樣,每當天色漸暗的時候,都會獨自一人來到鳳栖宮。
皇宮裡,一個重新歸來的妃子,在短短的幾天裡就将君主的寵愛集于一身,這在其他女子們看來簡直就是莫大的榮幸,可更多的人心裡裝滿的卻隻有嫉妒和憤恨而已。
隻不過自己沒有那得寵的金元寶那樣傾世的容貌,也沒有那樣顯赫的家世。
而且,也沒有機會在那戰亂的年代裡和瀾滄洙有七年之約。
這幾天,沐一一就像是徘徊在黃昏中的燕子一樣,不知道何去何從,整日迷茫的徘徊在鳳栖宮的庭院裡面,一步也不肯離開那裡,這在外面的人看來,隻不過是在等着禦駕親臨而已。
可真正的緣由卻不是那樣。
金元寶,沐一一……自己究竟作為哪個而活着,究竟為了誰而愛着,讓沐一一焦躁的如同一隻困獸。
也就是在沐一一回到皇宮的第六天,這天傍晚,靜悄悄的鳳栖宮的門口,喬寒煙突然出現了。
這個之前一直留守在鳳栖宮,在沐一一回來之前卻忽然消失了蹤影的人,此刻正呆呆的站在鳳栖宮的門口。
那樣子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走錯了家門的孩子。
在她離開的短短幾天裡,鳳栖宮好想突然恢複到了以前的樣子,那個時候,沐一一還整天轉悠在這個地方,滿面憂愁的。
兩個人相擁而泣,猶如馬上就要生離死别一般。
“娘娘,你到哪裡去了,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我以為你死了……”
喬寒煙哽咽着,緊緊的抱着面前的沐一一,這個在她看來既是究竟恩人,又是知心人的女子,給了她太多的牽挂,以至于她都不願去聽沐一一的話去跟着雁栖過好日子,甯願守着這個空蕩蕩的鳳栖宮。
幾個月的時間說長也長,說短也短。
可是讓這一對曾經相依為命的姐妹花都經曆了太多的苦楚,尤其是心上。
這樣的重逢在她們看來是此生見過的最好的喜劇,雖然有些悲切,可還是心滿意足。
“我也以為我死了,可是你看,我現在不是活的好好的嗎?
還這麼活生生的回來了,還見到了我的寒煙,是不是?
”
周圍的馨香早已足夠讓喬寒煙相信沐一一是真的回來了,回來的是個活生生的人。
隻不過她看到的沐一一哭的像個淚人,把她的肩膀抖弄濕了,一塊一塊的都是淚水的斑點。
桌上的花茶的香氣仍舊是那樣沁人心脾,面前的茶杯裡,那還不急指甲一半大小的雪白的海棠花瓣,調皮的漂浮在茶杯之中,時而上下浮動着。
喬寒煙的心何嘗不是像那花瓣一樣,許久都不肯平靜下來!
彼此面對面坐着還看個不停,就像是一對戀人一樣,等到杯中的茶水都涼透了,才意識到時間已經過去了甚久。
轉眼已經到了正午時分,有一小宮女急匆匆的走進來,打斷了兩個人的叙舊個談天。
“娘娘,雁栖大人來了,在庭院裡候着了。
”道。
“嗯,請他進來吧,再備上一壺熱茶,天冷了。
”沐一一把臉轉向小宮女吩咐道。
見沐一一如今已經對宮中的生活熟稔了,喬寒煙忽然覺得很欣慰,也開始責備起自己這個負責照顧她的人有些失職,怎麼說也是陪嫁的,卻還不如嫁過來細心。
也從沐一一口中聽聞了她在蔔國的一些事情,也忽然覺得,此刻的沐一一仿佛是變了一個人。
那感覺,讓喬寒煙不知道應不應該替她高興。
“雁栖來了。
”沐一一故意重複道。
“嗯。
”喬寒煙也隻是淡淡的應了一聲,并沒有再說些什麼。
隻是長長的睫毛垂在了眼睑上,若有所思的樣子,時而瞥着朝向門口看去,仿佛很期待着那個人走進來。
“你為什麼就這麼傻呢,倘若你當初跟了雁栖,就不用再回到我這裡來跟着我受苦,想想該多好啊,你個傻丫頭!
”
沐一一有些溺愛的看着喬寒煙,溫柔的眼神落在這個她視為妹妹的女子身上。
她看見喬寒煙的耳朵微微紅了起來,且氣着頭不說話,這樣矛盾的表情,也隻有從喬寒煙的臉上才能看到。
噔噔噔……
腳步聲聽起來讓兩個人都覺得很熟悉,那樣有節奏的聲音,無非就是整天跟在瀾滄洙身邊的雁栖的腳下踩出來的。
許久不見,沐一一見到雁栖的時候還是感到很親切,也很歡喜,眼神中閃爍着一些光亮,十分敏銳的在雁栖的臉上掃過,隻是雁栖從進門去,眼睛裡望着的人卻隻有喬寒煙而已,可喬寒煙卻低着頭,不肯回應一下。
可沐一一此番叫雁栖來,并不是再充當媒人的,而是了了自己一件這些天來一直糾纏着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