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喬寒煙的話也隻是出自一個宮女的好奇心而已,可沐一一的手卻是突然的一停頓,她忽然想起了大約十天之前,自己被樂萦纖和阮水韻二人擄走的時候,所看到的一幕景象。
沐一一記得,當時自己被屋子裡的那兩個男子追的滿地爬,好不容易到了門口,卻從門縫中看到樂萦纖和玥玦世子在外面,貌似當時還是有說有笑的,二人的表情也都是十分詭異,仿佛怎麼折磨她不是重點,而他們的談話和見面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瀾滄洙的妃子,怎麼會和那麼玥國世子有關系,沐一一卻是怎麼也想不明白。
“娘娘!
”
身邊的喬寒煙忽然喊道,而沐一一也就忽然覺得自己的手上傳來一股灼熱,正是那手中被子裡的茶水溢出來,灑在手上,有些發燙。
将那茶杯放回桌上,沐一一突然心裡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
桌上,那一身華貴的衣服閃着奇異的光芒,仿佛在告訴這沐一一,今晚的她必然不會平平淡淡的度過,想必那瀾滄洙還會使什麼心思讓她難堪也說不定。
可沐一一的腦袋卻也又是閃過一陣嗡嗡聲,以至于當她從心緒不甯之中回過神來的時候,喬寒煙一臉擔憂的看着她,也許是這幾天她的心事太多,休息不好,才會有點疲乏。
這偌大的世界,不可揣測的世界,沐一一直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就偏偏來到了如今的大瀾,仿佛有着什麼事情注定要她來到這裡一樣。
盡管現在的她已經成為了天下唾棄的不守婦道的妖妃了,可沐一一始終不覺得自己這樣背棄江稷漓,而投入深不可測的宮阙裡面是一種錯誤!
那瀾滄洙,似乎比她想象的要什麼的多,這大瀾,還要這皇宮裡似乎也在發生着什麼微弱的變化,僅僅是在她進來的幾日裡面,沐一一就已經感覺到了。
“寒煙,他,還說了什麼嗎?
”沐一一再次問道。
手上,殘留着剛剛泡在茶水裡面的花瓣,沐一一将花瓣捏在手指上面,仔細的看着。
“陛下倒是沒說什麼了,可是……可是雁栖大人剛剛說,要您看完舞姬們跳舞之後,就裝醉離開,寒煙有問過,可雁栖大人也沒說是為什麼,好想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寒煙嘴裡嘟囔着,一臉的不滿,這表情讓沐一一看的決定很好笑,卻也不好說什麼,隻覺得這個喬寒煙自從跟了她進了宮,臉上的表情就多了不好,這未必不是好事。
“寒煙,你最近在宮裡認識的人還多嗎?
能不能幫我去打聽點事?
”沐一一小聲問道。
“娘娘,您盡管吩咐。
”
“你去問問,這後宮裡面的娘娘們,都是何許出身,都是哪家的女子,最好都能打聽出來,我有些好奇這後宮為什麼會這麼亂,拜托你了。
”
手上捏着的花瓣,還真是弱不禁風,沐一一說話的功夫就不小心将那小花瓣捏了個粉碎,剩下些殘骸粘在她的手指上面。
喬寒煙似是胸有成竹,雖進攻不就,大機靈的她如今在這下人之中已經是庇佑了些人氣,以為她比沐一一更加知道,在這後宮裡,要立足首先就要眼觀八方,耳聽四方,而喬寒煙将這些做的淋漓盡緻,對于自己的恩人,她在所不惜。
“包在寒煙身上吧,寒煙會小心的,不會打草驚蛇的,我這就去。
”說着,喬寒煙對着沐一一就是甜美的一笑,仿佛是對着自己前世起就熟悉不過的人。
“謝謝你寒煙,要是沒有你陪我進宮,我估計我要孤獨死了。
還有,寒煙,你可知這茶裡面的花瓣,是什麼花?
”
手指着桌上的茶壺,随後将手指上面的殘花瓣伸出去,可喬寒煙也隻是搖搖頭,說道:“這就是前幾天陛下送來的茶,說是……什麼占蔔的國家送來的,寒煙記性還真是不好,聽說也是一種花呢,叫什麼……寒煙忘記了。
”
喬寒煙臉紅着低頭,做出羞愧的樣子,可沐一一并沒有怪罪的意思,反倒覺得不好意思了,一壺茶而已,犯不上追根問底非要知道是什麼泡出來的。
“好了,沒事了。
你去忙吧,不過,要小心,尤其是那兩個女人。
”
沐一一仔細叮囑,喬寒煙點頭稱是,便急匆匆的走出去了。
桌上的那壺茶對沐一一似乎有着特殊的吸引力,以至于喬寒煙出去了之後,品茶,就成了沐一一唯一的消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