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7章 渣媽炮灰、謀風華

　　 最終司智韓妥協了。

　　 司凰重新把帽子和口罩戴上，和秦梵一起離開房間。

　　 最後一刻，司智韓才注意到這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明明是個不該被忽略的人，偏偏從兩人進來，他就站在一旁好像不存在。

　　 把秦梵的長相捕捉到一眼，司智韓心裡的驚詫更濃，有這種身材和長相的男人，自己怎麼會無視掉？

　　 可惜沒有人給他解釋。

　　 司凰去給司智韓做保釋手續，一切弄完之後，對中年警官笑道：「麻煩你了。
」

　　 中年警官立即應道：「哪裡，哪裡，兩位慢走。
」

　　 出了門就是走廊，司凰在走廊上迎面碰到幾人。

　　 最前面的男人年近四十的模樣，長相和白晴嵐有點相似，表情嚴謹，戴著一副銀框眼鏡，身穿白色的風衣。
在他的身後跟著兩個人，看打扮一個是律師，另外一個不是助理就是秘書。

　　 司凰認識這個人，他就是白晴嵐的親哥，白氏藥業的CEO白彌峰。

　　 兩人的目光有剎那間的對視，然後擦肩而過，司凰腳步沒有任何的停頓，白彌峰卻放慢了腳步，然後頓足回頭去看兩人的背影。

　　 「他們是誰？
」白彌峰對站在門口的中年警官問道。

　　 中年警官聳了聳肩，「做保釋的。
」

　　 白彌峰不滿的皺了下眉頭，沒有繼續追問，「白晴嵐呢？
」

　　 「在禁閉所。
」

　　 「我要見她。
」

　　 「不行。
」

　　 這回白彌峰的不滿已經按耐不住，冷喝道：「就算是犯人，也沒聽說家屬不能看望的。
」

　　 中年警官歎了一口氣，一副自己也無能為力的樣子，「白先生，這不能怪我，要怪就怪這事犯大了，已經影響到了上面。
」他伸出手指，往天上指了指，「天王老子發話，我們這些小蝦米隻能照做，否則人家吹一口氣，都能把我們吹死。
」

　　 白彌峰露出錯愕的表情。

　　 他來的時候有想過這事不容易解決，並以最快的速度瞭解了裡面的情況，知道這事的意外是引起了某些大佬的注意。

　　 然而他們白氏也有靠山，否則哪敢幹這種事，誰知道見白晴嵐一面都見不到？
這事背後的人到底有多厲害？

　　 「到底是誰？
」白彌峰問。

　　 中年警官不想把他得罪太狠，就說：「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不過肯定是京城那邊的這個。
」他握著拳頭，豎起大拇指。

　　 白彌峰面色不斷的變化，腦子裡忽然劃過之前錯身而過的身影，一開始隻是覺得有點眼熟，現在卻猛地想起了一個名字。

　　 他的大外甥司凰！

　　 「之前走的那個是司凰？
他來保釋誰？
」

　　 面對白彌峰的詢問，中年警官還是沒有給出明確的答案。

　　 白彌峰立即轉身，大步朝司凰離去的方向追去。

　　 隻是到了大門口也沒有看到對方的影子。

　　 「竟然連招呼都不打一聲，是怕被人發現身份，還是故意無視我？
」白彌峰皺起眉頭。

　　 對於司凰無視自己的行為，白彌峰不覺得奇怪，因為他們的關係並不好。

　　 白晴嵐身為白氏藥業的大小姐，在家裡的地位卻很一般，嫁給司智韓後和白家也沒多少聯繫，逢年過節聚一聚，下一代的關係也不親近。

　　 白彌峰一直看不上司智韓，嫌他草根出身，就算現在已經是風華娛樂的總裁，那份看不起依舊存在，覺得風華娛樂有今天也是司智韓賣身而來，有白家大半的功勞。
對兩個外甥的印象是大的不起眼，小的不出彩，都入不了他眼的存在，感情自然好不到哪去。

　　 也因為這份輕視，兩人碰面到時候，白彌峰才沒有認出司凰。

　　 在原地站了一會，不想被過路的人認出來，白彌峰走去自己的轎車裡，給老頭子打電話。

　　 「爸，我沒有見到晴嵐，事情有點麻煩……」把之前發生的事說了一遍，白彌峰就聽到電話那頭傳來老頭子的聲音，「知道了，你回來吧，不用再去了。
」

　　 「怎麼了？
」

　　 「走私違禁品是個人犯法行為，和白家沒關係，從今天開始，白家沒有白晴嵐這個人。
」

　　 「……我知道了爸。
」白彌峰輕吸了一口氣，然後冷靜的回應，把電話掛斷。

　　 在車子啟動之前，他最後看了一眼警局的大門，眼裡一絲沉痛一閃而逝，然後恢復冷漠，不留一點情面。

　　 「開車。
」

　　 司機踩下油門，車子絕塵而去。

　　 同一時間的警局，白晴嵐坐在冰冷的地面，看到路過的警察，立即站起來就喊：「我要求申述，我要請人保釋，去通知白……」

　　 「別想了。
」恰好進來的中年警官揮揮手，讓其他人都出去，對白晴嵐說：「白家那邊不會有人來保釋你，我剛剛接到電話，你要是不想連累自己的親人，就寫一份認罪書，別瞎折騰。
」

　　 白晴嵐神色麻木的跌坐在地上，「這不可能……不會是這樣的……」

　　 她不明白自己的生活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彷彿一夜之間天翻地覆——兒子被迫出國，丈夫變態發瘋，自己鋃鐺入獄，出入無門。

　　 這些事看起來毫無聯繫破綻，卻連續得剛剛好，讓白晴嵐覺得頭頂被一片陰影覆蓋，好像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在邪惡的操縱這一切。

　　 「啊啊啊啊！
」她突然發瘋的抓著自己的頭髮，捶打腦袋。

　　 「喂？
」中年警官詫異的喊道。

　　 隻是白晴嵐好像根本聽不到，陷入自己的瘋狂裡。

　　 「司智韓你不得好死！
你不得好死……小樺你快回來救救媽媽！
」

　　 「嗚嗚嗚——！
爸，哥，你們怎麼能不管我，這些都不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
」

　　 「哈哈哈哈！
」

　　 女人一會哭一會笑，表情卻扭曲痛苦，看起來非常瘋癲。

　　 中年警官忽然想起來之前接到的報道——白晴嵐受虐至少有一個月時間，中間被注射過毒、品，受到的刺激過度，感染暴躁症等精神病跡象，一旦認真思考就會引發狂躁偏頭痛，最好不要讓她受到感情刺激。

　　 他搖了搖頭，轉身離開。

　　 *

　　 第二天司凰就聽到了關於白晴嵐畏罪自殺的消息，她親自去警察局看了錄像，看見女人瘋瘋癲癲的模樣，什麼都沒說。

　　 這一世她依舊是死在這件事上，卻提前了好幾年，幾個月來遭受了半輩子都沒有承受過的身心折磨，於司凰來看也不知道算不算報復夠本了。
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對於白晴嵐這個人，她已經沒有多餘的感情，無論是怨還是恨，見到她最後死亡的樣子，也沒有半點的心情起伏。

　　 這樣就夠了。

　　 司凰微笑。

　　 她要的就是自己痛快。

　　 接下來就是司智韓轉讓風華股份的事。

　　 有關司智韓虐妻的案子，已經被壓下去，因為白晴嵐已經自殺，很多人都不想再提起她以免引發更多的麻煩，例如白家又例如司智韓本人。

　　 這裡面也有司凰的幫忙，這讓司智韓更覺得這個女兒對自己真的還有感情，也許是從小就渴望著父愛吧。
現在開始對她好點，想來往後也會好好的贍養自己。

　　 其實司智韓並不相信人的感情，因為他本身就是個玩弄感情，不將感情當回事的人。
他可以相信司凰重情，對自己還有親情的渴望，卻不相信司凰會單純為了親情好好善待自己。
之所以相信司凰的最大原因還是利益——一旦得到風華，沒有人可以抵抗住這巨大的利益誘惑，肯定不會傻傻做出有損風華的事，而醜聞對於娛樂公司來說是最要不得的要害之一。

　　 一直以來司凰在外的形象就很好，為了維持這個形象，她就必須表現出孝心的一面，否則站得神壇越高，摔下來就越慘。

　　 這時，司凰重回司家別墅住宅。

　　 裡面的下人恭恭敬敬的迎接過來，幫她開門，幫她脫外套接圍巾，端茶送水簡直慇勤得不行。

　　 客廳裡，司智韓依舊坐在輪椅上，腿上蓋著厚實保暖的毛毯，旁邊坐著昨天在警局見過的律師，後面站著一位年輕人，應該是律師的助理。

　　 司凰坐上空著的沙發，看到桌子上的合同文件，不需要他們提醒就拿起來看。

　　 合同的其他內容都沒什麼問題，需要關注的幾點是要她贍養司智韓，照顧弟弟，以及最重要的一點：風華娛樂公司必須傳給司家的孩子，司智韓有權決定下一代的繼承人。

　　 這表示司凰不想風華最後落到司樺孩子的手裡，這一輩子都別想找機會公佈自己是女人的身份，不管她想什麼辦法秘密借種也好，生下來的孩子想繼承風華娛樂的話就必須姓司。

　　 司凰一邊看一邊笑，密長的眼睫毛遮住了眼底的嘲弄。

　　 司智韓還真沒讓她失望，自私的程度無法用言語去形容，這世上愛的永遠隻有他自己。

　　 因為風華娛樂是他用一輩子打拼出來的成果，也就偏執如狂，無論如何都要讓風華掛著司家的姓，讓每個人都記得他是風華娛樂創始人，為此可以犧牲任何感情任何人。

　　 難怪有句話叫做最瞭解你的不是你愛人就是你的敵人。

　　 在來之前，司凰就把司智韓的心思猜到八九不離十，看完這份合同後沒有任何驚訝。

　　 當司凰放下手裡的合同，司智韓表情跟著一動，不能否認心裡還是有點拿不準，「怎麼樣？
」

　　 「沒問題。
」司凰笑得毫無芥蒂。

　　 這讓司智韓的心情跟著愉悅起來，有種一切重新回到自己掌握之中的安全感。

　　 「既然沒問題就簽字吧。
」

　　 司凰拿起鋼筆，在指尖靈活的轉動，並沒有著急去簽，「股份轉讓的合同呢？
」

　　 司智韓沒說什麼，對一旁的律師擡擡下巴。
後者打開一直拿在手裡的文件包，從裡面取出早已準備好的合同。

　　 這份合同司凰看得很快，確定沒問題之後，不需要司智韓催促就在兩份合同上都簽了字。

　　 司智韓的表情更溫和，和她一樣在股份轉讓協議上簽了字，然後說：「走吧，去公司。
」

　　 年輕的私人護理過來幫他推車，期間偷偷看了司凰好幾眼，表情羞澀又暗含情意。

　　 司凰好像沒有看見，把兩份合同拿在手裡。

　　 司智韓將這些互動看在眼裡，臉上浮現嘲諷的冷笑，一想到這個出色的孩子被自己掌控，最近受創的身心升起快意，心情也慢慢愉悅。

　　 他的笑容恢復了點溫度以及以前的自信，心想著：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前進，這段時間的厄運也該結束了。

　　 幾人出了別墅大院，司機去開車，司凰獨自往外走。

　　 司智韓喊道：「你去哪？
」

　　 司凰：「有點事。
」

　　 她一路走出別墅花園的鐵門，看到外面路旁停著一輛摩托車，男人靠著車身，深色的長袖加馬甲以及長褲，這麼看去一雙腿長得讓人羨慕嫉妒恨，何況還長著張混血般的俊美臉龐，刀眉利眼，眼神冷漠無情，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看什麼，不過一瞬看過來的時候，這雙眼就活了，像醒來的黑獅。

　　 司凰走過去，把手裡關於股份轉讓的合同交給他，附送一個淺笑，「麻煩你帶過去認證確認一下。
」

　　 秦梵接過來，「你到底在想什麼？
」

　　 「不用多久你就會知道了。
」

　　 「麻煩。
」秦梵擡起眼，透過她的肩頭掃了眼別墅裡開出的轎車，眼裡閃過了一抹不耐，「明明可以直接弄死，搞這麼多名堂。
」

　　 司凰搖頭，「我享受這個過程。
」她沒在秦梵面前掩飾自己的表情，「給人希望後再將他的希望摔碎，親手毀掉他最愛的東西，那時候他的表情一定很生動，也會有足夠的內心去承受這份痛苦，不至於被氣死。
」

　　 她又露出了當初在司樺面前暴露過的病態神情，晴日當空，她染上墨綠色澤的雙眼濃艷而冷酷，一旦對上就有股冷意滲到骨子裡令人恐懼，然而又勾魂攝魄得令人離不開視線。

　　 一疊A4紙文件拍在她的頭上，並不算疼。
司凰目光一閃就恢復平常的模樣，看到秦梵不高興的表情，他嘴唇動了動，吐出冷酷的話語，「我幫你做這些，不是為了讓你墮落！
」

　　 「過年前把這些亂七八糟的事解決，就乖乖去做你的學生演員，別再惦記這些。
」秦梵虎著臉，眼神裡都是警告：「要不然有你好看！
」

　　 「放心，」司凰一點害怕的反應都沒有，很自然就說出情話，「惦記他，還不如惦記你。
」

　　 秦梵：「……少油嘴滑舌。
」不過語氣再兇狠，表情已經暴露了他的真實情緒。

　　 司凰覺得好笑，這麼大的男人，某些方面真是意外的純情。

　　 有時候看得她都有點忍不住蠢蠢欲動。

　　 「司凰——」

　　 後面傳來司智韓的聲音。

　　 司凰回頭看了一眼，見轎車停在不遠處，車窗被打開，探出司智韓半張臉。

　　 她收回視線，對秦梵揮揮手，「我估計下午再回去，你辦完事就先回去吧。
」

　　 秦梵擡腳坐上摩托車，語氣不容置喙，「我去接你。
」不給司凰回答的時間，就開車離去。

　　 司凰看著他的背影，抿嘴一笑。
不過一秒就消失，轉身走去黑色的轎車，打開車門坐進去。

　　 「你朋友？
」坐一邊的司智韓語氣難測的問道。

　　 「嗯。
」司凰的反應平平。

　　 本來司智韓還想問更多，可看司凰明擺著不想多說的反應，一想到要和這個孩子培養感情，未免一來就引起她的反感就壓下了心思，轉而笑道：「看長相氣質還行，是做模特的嗎？
交朋友沒什麼，不過也注意看人。
」

　　 司凰沒有回應，看著窗外，心思早就飄遠。

　　 *

　　 風華娛樂公司。

　　 司凰不是第一次來這裡，和前世記憶中的大廳入口沒什麼區別。
行走在光滑明亮的大理石地闆上，心境卻和以前完全不同了。

　　 前者是被鐵鏈束縛了爪牙和困獸，後者卻即將掌握這片區域。

　　 前面一大群人急急促促的趕過來，看到司凰和被人推著行走的司智韓，連忙排好隊的低頭迎接。

　　 「總裁，大少爺！
」在這樣的呼喚聲中幾人一起走進了專用電梯。

　　 王秘書不見蹤影，還有其他秘書在，一早就接到司智韓的電話，召集了各位股東開會。

　　 一路上碰到的公司職員都會頓足低頭向他們有禮的問好，不乏還有在外人看來高高在上，難以觸及的明星偶像。

　　 這樣的環境的確很容易膨脹人的傲氣和野心，習慣了高人一等，一旦沾上名利權利帶來的好處，想要戒掉就很難了。

　　 司智韓先帶著司凰參觀了公司的重點幾個地方，再到他的辦公室，一路上細心的講解，不知道的人都會覺得他是個好父親。

　　 這樣的景象也讓公司上上下下的員工都明白了一件事——這明擺著是要讓司凰大少進入公司的現象啊！

　　 一個女性員工悄悄偷拍了一張照片，然後發到了名為『陛下的錦衣衛』的企鵝群裡。

　　 「啊啊啊！
皇天不負有心人，總裁終於醒悟了！
看樣子陛下馬上就要做少總了！
」

　　 這照片一出加上這句話，立即引起了整個群裡的沸騰。

　　 有人羨慕她在風華裡辦公，有幸近距離接觸到司凰；也有人懷疑這事的真假，更有人提起疑惑，陛下不是說了會自己創業，還註冊了風皇娛樂嗎？

　　 對此一無所知的司凰正站在全景落地窗前俯視著外面的風景，直到一名女秘書進來報道：「董事會的各位股東都到了。
」

　　 這表示董事會會議可以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