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用品,隻有用了,才能體現出它最大的價值。
不是嗎?
”餘小草接過手工皂,輕輕用水潤濕,擦到賀宛凝的手上。
賀宛凝慢慢地揉搓著雙手,雪白的泡沫越揉越多。
她笑著道:“單這泡沫,就比‘馥園春’的細膩,還有這味道。
馥園春的肥皂,即使添加了香味,也壓不住那股燒鹼味兒。
妹妹這手工皂,除了牛奶的清香,什麽怪味都沒有。
一比較,立見高下!
”
清洗掉手上的泡沫,用手帕把水擦乾淨,賀宛凝臉上帶著驚喜的表情,連聲道:“哇!
我的手好光滑啊!
不像馥園春的肥皂,用過後手澀澀的。
雪豔,你摸摸,我的手柔不柔,滑不滑……”
“你的手?
平時舞刀弄槍的,硬得跟鐵爪子似的,柔什麽柔?
”從袁雪豔說話的口氣,就能聽出平日裡雙姝關系不錯,不外氣!
賀宛凝白了她一眼,道:“是讓你摸我手上的皮膚,潤不潤滑不滑!
你呀,一天不懟我兩句,心裡不舒坦,是不是?
”
袁雪豔一副勉為其難的表情,伸手在她手上摸了一把。
突然,她在賀宛凝的白眼中, “咦”了一聲,又細細地撫摸著賀宛凝手上的皮膚,若有所思。
“你摸夠了沒?
我雞皮疙瘩都被你摸出來了!
!
如果不是我夠理解你,都以為你是個女斷袖呢!
!
”賀宛凝抽出自己的手,用力揉了揉。
“郡主,我能摸摸你的手嗎?
”袁雪豔見明蘭郡主用蘆薈的手工皂洗了手,提出要求道。
明蘭郡主摸摸自己的手,又摸摸自己的臉,發現手背上的皮膚的確濕潤了許多。
聞言,她把手朝著袁雪豔伸過來,見她仔細地摸過之後,陷入了沉思,便道:“怎麽了?
有什麽問題嗎?
”
袁雪豔在家喜歡自製些胭脂水粉,而且質地不必馥園春這樣的老字號強。
她做的鴨蛋粉,能改善皮膚的顏色,而且更自然更貼合皮膚。
跟她交好的閨秀,總會厚著臉皮想方設法向她討要一盒粉。
如果這手工皂,能夠得到她的認可,那麽就一定有可取之處。
“沒想到隻小小一塊皂,就能起到保濕和潤膚的效果。
而且立竿見影,這是我拍馬而不能及的!
”在眾人的目光中,袁雪豔給了很高的評價,肯定了手工皂的價值。
餘小草覺得這時候自己該謙虛兩句,便道:“其實,保濕補水,外在的因素隻是一方面,內在的補水更重要。
每天早上起來,一杯溫開水,能夠補充一晚上損耗掉的水分。
多吃瓜果蔬菜,無論對皮膚還是身體,都有好處。
還有,經常用黃瓜切成薄片貼在臉上,也能達到保濕的效果。
如果想要美白的話,用西紅柿榨汁加上蜂蜜敷面,能夠達到很好的效果。
不過,敷臉前要試試過不過敏……”
開玩笑,後世的護膚小秘方,咱可是信手拈來。
在這個保養知識匱乏的年代,卻足夠震懾住這群小姑娘了。
果然,一部分小姑娘的眼中,多了亮閃閃的成分。
剩下的一部分,瞧著好像漫不經心,其實耳朵比誰豎得都長。
一場鬥花會,幾乎變味成了皮膚護理講座。
幸好,明蘭郡主沒有忘記這次聚會的主題,雖然有些不舍,但“鬥花會”還是開始了。
李美柔對於剛剛餘小草出了大風頭,很是不爽。
見她加上一開始時的“二喬”菊花,總共拿來了三盆花卉,又忍不住了:“有些人哪!
就是沒見識!
!
這鬥花會,大家都帶了一盆珍品,她倒好,帶了三盆過來!
不是帶的花多,就能奪得頭籌的!
”
她身邊的一個閨秀,輕輕拉了拉她的衣袖。
剛剛大家對餘小草態度的改變,她們都看在眼中。
對於那兩塊被賀宛凝和明蘭郡主收起來的手工皂,大家都虎視眈眈。
誰不想擁有一塊能清潔又能保濕美白的皂呢?
這個時候,再跳出來與之為敵,那就太不聰明了。
這位閨秀也是平時跟李美柔關系不錯,才提醒她的,並且幫她圓了一句:“餘姑娘第一次參加鬥花會,許是沒有了解清楚規則罷了。
”
“你是哪一頭的?
是不是看上她手中的手工皂,想巴結著替人家說幾句話,好從人家手中撈點好處?
王秋月,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
”人家李美柔非但不領情,還把她給冷嘲熱諷了幾句。
王秋月氣得臉都白了,登時背過身子,不理這個不識好人歹的家夥。
以前隻覺得李美柔稍稍驕縱了些,沒想到是這麽不通四六的人!
平時對她再好,某一次不如她的意,就會反咬你一口。
這樣的人,不結交也罷!
別的閨秀,看到跟她關系最好的王秋月,都被她說得狗血噴頭,便息了從中調解的意思。
不作不會死,這李美柔作得越厲害,餘小草就越開心。
她看著自己帶來的三盆花,對明蘭郡主道:“這三盆花,並不是都參加比賽的。
這盆‘二喬’,是初次上門的伴手禮;這盆‘朱砂紫袍’,是鬥花會的彩頭;最後這盆蘭花,才是我用來參加花會的。
”
李美柔哼了哼:“你倒是圓得挺順溜,真是死鴨子嘴硬!
本姑娘就不該提前開口,等你丟了醜後,再看你笑話!
!
”
餘小草決定不跟這個腦殘的人一般見識,免得拉低自己的格調。
一位酷愛茶花的紫衣姑娘,慢慢地靠近後,一臉驚喜地道:“這就是大理八大名品茶花之一的‘朱砂紫袍’?
確實,確實!
這顏色接近墨紫色了,聽說朱砂紫袍是山茶中花色最深的品種,豔而不嬌,嬌而不俗……這株茶花,也是在那個山谷中得來的嗎?
”
面對一屋子貴女閨秀灼灼的目光,如果再說這茶花也是出自山谷,隻怕她們都要吵著嚷著跟著她去山谷尋花了。
餘小草忙道:“這株‘朱砂紫袍’,是從靖王妃娘娘那兒得的賞賜。
”
紫衣姑娘喃喃地道:“難怪了,靖王妃是出了名的愛茶花,靖王和她的三個兒子走遍全國,搜羅了許多珍品和名品。
京中也就她和馮夫人能夠拿出這樣的珍品了。
”
四大才女之一的林微雨,眼眸閃了閃,臉上綻開了一抹親昵的笑,道:“靖王妃娘娘最珍愛她的茶花了,餘妹妹能夠從她手中得到茶花的賞賜,定然有不凡的貢獻嘍!
聽說,王妃娘娘的身子,是在唐古尋的名醫給調理好的。
餘妹妹來自唐古,又有不俗的醫術,難道那個名醫與餘妹妹頗有淵源?
”
餘小草看了她一眼,抿嘴一笑,道:“什麽名醫不名醫的,不過恰巧得了幾個調養的方子,對了王妃娘娘的症狀罷了!
不過,這賞賜可不是因此而來的。
是王妃娘娘養的茶花,得了炭蛆病,我給治好了,才得了一枝朱砂紫袍。
我嘗試嫁接在普通的茶樹上,沒想到真成功了!
”
紫衣姑娘眼睛更亮了:“你是說,這是你用一根朱砂紫袍的枝丫,種在別的茶花身上,接過種出了真正的朱砂紫袍?
!
那……是不是代表,隻要我能弄到一根其他名品的枝條,你都能給種出來?
”這小姑娘是真的喜歡花草,瞧這激動的,聲音都顫抖了。
餘小草自然不會給她打包票,如果以後別人都拿著一枝花草來,讓她給種活,她還要乾其他事吧?
於是,忙謙虛地道:“這株朱砂紫袍,不過是我瞎貓碰上死耗子而已,如果要讓我說怎麽種活的,還真說不出個二五六來!
”
紫衣姑娘有些失望,不過,她還是很肯定地道:“你能給茶花治病,說明你對花草也是頗有研究的。
等開春,我家開賞花會,請餘姑娘一定賞臉。
”
“一定,一定!
我的榮幸!
!
”餘小草悄悄抹了一把臉上不存在的汗珠,跟這些有些癡性的小姐交往,可真不是一般的累!
明蘭郡主為了鬥花會的公平性,特地請來了識花斷草的名家,很有權威性,其中一個更是靖王妃和馮夫人座上嘉賓,一些花草上的難題,請她過去自然迎刃而解。
各家的貴女閨秀們,為了能在鬥花會上揚名,也是卯足了勁頭。
不過,花草珍品一般是可遇不可求,普通的名品倒也罷了,真正鳳毛麟角的,還真沒幾個。
閨秀們帶來的花草中,有雍容華貴的牡丹,有花中君子菊花,有花中嬌客茶花,也有清麗淡雅的蘭花……難為她們了,初冬時節,暖閣中百花齊放,仿佛打破了時間的限制,春天驟然間降臨似的。
花兒的品種也很多,牡丹有晶瑩似玉、嬌柔百媚的“豆綠”;有雪白似錦、層層疊疊的“景玉”;有淡粉紫暈、花團錦簇的“玉樓點翠”……菊花的品種也不少,泥金香、紫龍臥雪、瑤台玉鳳、輕見千鳥、胭脂點雪……
茶花的種類倒不多,不過幾種常見的名品罷了。
蘭花也有幾盆,珍貴程度也還可以:玉雪天香、馥翠、潘綠、大雪素……這些品種,房府的暖房中很常見,不足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