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兒,陽郡王來了……”主仆二人正在談論那聲勢壯觀的馬車隊伍,前院傳來一陣請安的聲音。
柳氏的話語未落,一個挺拔的身影闊步走進後院。
一件冰藍色鑲著金邊的袍子,宛如無瑕美玉熔鑄而成的與人,即使沒有過多的動作,也給人一種高貴清華超脫眾人的感覺。
那雙眼角微微上揚的雙眸,仿佛浸在水中的黑曜石般澄澈,純淨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地融合成一種極美的風情……
“哇!
!
小姐,就是他。
隊伍前面騎在大黑馬上的,就是他!
!
難道那隊車馬,是來咱家的?
”二丫先是被眼前男子的美震懾住了,驟然清醒後,怎怎呼呼地驚叫起來。
餘小草打掉她指著陽郡王的手,佯裝斥責道:“沒禮貌!
還不趕快向郡王爺請罪?
”
“王……王爺?
”戲文裡說,冒犯了王爺是要殺頭的,二丫撲騰一聲跪在地上,“梆梆梆”地磕起頭來,那力度實實在在,沒磕幾下,腦門就青了:“王爺饒命,王爺饒命!
!
”
餘小草哭笑不得,放下手中裝滿桃花的籃子,用力扯住她繼續磕頭的動作,對朱俊陽小聲道:“快說你恕她無罪!
這丫頭實心眼,再這麽磕下去,她會把自己磕暈的。
”
朱俊陽嫌棄地瞥了一眼拚命掙脫自家小姐,要繼續磕頭的醜丫頭,色淡如水的薄唇抿了抿,道:“你從哪弄了這麽個蠢丫頭?
若是缺人伺候,爺賞你幾個丫頭!
王府中隨便拎個出來,也比這丫頭靈巧。
”
二丫一聽,帶著哭腔,繼續磕頭道:“不要趕走二丫,二丫會好好伺候小姐的。
小姐讓二丫往東二丫絕不往西,小姐讓二丫打狗,二丫絕不攆雞……”
餘小草噗嗤一聲笑出來,道:“得了吧!
我讓你去打小白,你敢嗎?
就是小黑,估計你也沒這膽兒去摸它一下!
”
二丫擡起頭看著餘小草,愁眉苦臉地道:“小姐,那是咱家兩隻狗狗太兇了,個頭比二丫還高大。
咱……換成大太爺家養的狗狗,成嗎?
”
“大爺爺家的狗狗好欺負是吧?
你無緣無故去招惹大黃他們幹啥?
”餘小草簡直拿她沒有任何辦法,想著要是把二丫交到櫻桃手中,還能不能調.教出來?
朱俊陽瞪了那蠢丫頭一眼,對著她放“冷氣”。
二丫頂不住郡王爺的壓力,灰溜溜地找個借口去了西院。
櫻桃姐姐那有藥,腦門上的青紫需要活血化瘀的藥膏緩解一下。
礙眼的人終於離開了,朱俊陽鳳眸微挑,流轉的眼眸看向眼前亭亭玉立的小小少女。
一個冬天沒見,小丫頭個頭抽條了,身段漸漸顯出少女的模樣來,那張嫩如白玉豆腐般的小臉兒,也褪去了幾分稚嫩。
穿著粉色的衣裙,比桃花更嬌豔三分。
沉寂了一個冬天的“心疾”,似乎又有冒頭的傾向了。
“小郡王,在京城呆了幾個月,有沒有豔遇啊?
王妃娘娘有木有逼著你去相親?
過了年,你虛歲都十九了,京中許多權貴子弟,跟你差不多大的,兒子都能滿地跑了吧?
”
餘小草看著越長越妖孽的朱俊陽,琢磨著到底啥樣的女子,能配得上這妖媚的容顏。
並且替他將來的娘子默哀:相公的容貌比自己還要美豔,壓力得多大呀!
聞言,朱俊陽的臉瞬間拉了下來,哼了一聲,道:“你就這麽巴不得爺去相親,娶媳婦啊?
那些庸脂俗粉,爺實在看不上!
!
我警告你,別故意招惹爺,小心爺讓人打你闆子。
”
在餘小草眼中,朱俊陽的威脅就好像小白衝人齜牙咧嘴是一樣的——虛張聲勢。
不過,她也看出朱俊陽不太樂意繼續這個話題,笑笑道:“男婚女嫁,天經地義,有什麽好害羞的?
”
“你哪隻眼睛看見爺害羞了?
”朱俊陽黑著臉,對餘小草開始釋放“冷氣”,可惜人家對他免疫。
餘小草聳聳肩,反正郡王爺的終身大事容不得她一個小農女關心,她在心中對靖王妃這個當娘的默哀了三秒鍾——攤上這麽個不省心的兒子,王妃娘娘您辛苦了。
“對了!
上次在京中見到的紅衣美女怎樣了?
還賴在你們家嗎?
”餘小草心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燒,頂著陽郡王的怒火,不怕死地問了一句。
“美女?
哪兒來的紅衣美女?
江孜嫻那心思醜陋的家夥,也能算美女?
你瞎啊!
”朱俊陽刺撓她一句,繼續道,“我母妃早就送她回江家了!
她以後跟爺沒有半毛錢的關系,不要把她跟爺扯在一起。
聽到了沒?
”
餘小草挑挑眉,聳了聳肩。
江孜嫻那丫頭的確不行,裝作一副不諳世事的模樣,其實就是個四不像,脾氣又大,驕縱得很。
娶了這樣的媳婦,才叫人不省心呢!
朱俊陽見小丫頭聽話地閉上了嘴巴,視線轉到放在地上的籃子裡,問了句:“摘這麽多花瓣做什麽?
你這得糟蹋多少桃子啊?
”
“你懂什麽?
這些都是雄花,不結果子的!
孤陋寡聞了吧?
你快來幫忙,我們多摘些,做桃花糕,窨桃花茶,釀桃花酒!
”餘小草見朱俊陽腿長腳長胳膊長的,使喚起來一定挺方便的,便用美食引誘他上鉤。
估計敢使喚陽郡王這個冷面殺神替她做事的,非餘小草莫屬了!
朱俊陽瞪了小丫頭一眼,認命地伸長了手臂,在餘小草的指點下,采摘枝頭上的桃花。
這株桃樹,是小草偶然間在山窪裡找到的,去年的時候移栽過來,每天用靈石水灌溉著,今年花開得如此燦爛,不知道結出的果子怎麽樣!
靖王妃身邊的梅香過來的時候,看到漫天飄舞的桃花瓣中,一藍一粉兩個背影並肩而立,藍色的身影高大挺拔,粉色的背影嬌小纖弱。
嬌小的背影用脆生生的嗓音,指指點點地讓藍色的高大身影采摘樹上的花瓣。
藍色身影則由著她,指哪打哪……
梅香突然有種一隻粉色小狐狸,對著一隻高大健美的忠犬指手畫腳的感覺。
無論小狐狸提出什麽樣的要求,忠犬都不會生氣,還要哄著那隻嬌俏的小狐狸。
梅香突然不忍打破這和諧的美好,她立在那兒靜默不語,還是餘小草一轉身,眼角的餘光掃到她,奇怪地問道:“梅香姐姐,你什麽時候來的?
是不是王妃娘娘有什麽吩咐?
”
梅香這才滿是笑意地看著自家小郡王和餘家小姑娘,道:“王妃娘娘已經在山上安置好了,讓奴婢來問問郡王中午還回不回去用膳。
”
餘小草看了朱俊陽一眼,看出他似乎打算在家裡蹭飯,忙道:“小郡王,先提醒您一句,不知道您今天來,沒準備什麽好東西,您要是留下來的話,今天中午隻能吃素了!
”
朱俊陽用嫵媚的鳳眼斜斜地看著她,成功看到她晃神的模樣,心情大好地道:“瞧你小氣的模樣,爺吃你一頓飯都不舍得!
你方才使喚爺幫你摘桃花的時候,不是說要做桃花糕,釀桃花酒給爺嘗嘗的嗎?
”
餘小草歎了口氣,道:“不是我小氣,實在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窨桃花茶、釀桃花酒,不是一朝一夕能弄好的。
你要真要留下來的話,我倒是可以做桃花糕給您嘗嘗。
不過,我知道您對甜點不是那麽感興趣,桃花糕有排毒養顏的功效,我怕您吃了後顏值噌噌噌地上漲,還能給女人留點活路不?
”
梅香心中驚恐不已,敢拿郡王的容貌開玩笑,餘姑娘你當自己有九條命嗎?
小郡王最忌諱別人說他長得好看,太師的兒子就因背後說陽郡王長得美,事後被自家小主子知道了,揍得他娘都不認得他了。
不知道餘姑娘的小身闆,能不能承受自家小主子一個小指頭的力度。
怎麽辦?
要不要回去向王妃娘娘搬救兵?
正在猶疑驚恐間,誰料想她家小主子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摸了摸自己的臉,朱俊陽認真地看著餘小草,問了句讓梅香驚掉下巴的問題:“小草,你覺得爺長得怎麽樣?
說真心話!
!
”
餘小草也頗為認真地,把小郡王的眉眼五官都仔細地看了一遍,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道:“美豔、妖嬈、絕色、無雙!
如果用一個詞來概括你的容貌的話,我歸結為倆字——妖孽!
!
”
餘小草說一個詞,朱俊陽的臉就黑上三分,到“妖孽”二字出口之際,小郡王的臉簡直黑如墨汁。
在他發飆之前,餘小草又開口了:“是你讓我說的,生什麽氣啊?
再說了,我那都是誇讚的詞匯,一點貶義都沒有。
我發自內心地覺得小郡王您這容貌長得好,符合我的審美。
誇您是翩翩美男子,您還不樂意啊!
矯情!
!
”
朱俊陽深深地吸了口氣,問道:“你跟我說真話!
你不覺得爺長成這樣,太女氣,沒有男子氣概嗎?
”
“怎麽會!
!
小郡王您這豐神俊朗的氣派,清冷淡然的氣質,自帶威懾效果,男性荷爾蒙爆棚,怎麽可能沒有男子氣概?
”餘小草一通馬屁拍下來,朱俊陽的臉色好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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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點了,兩點十分之前必須點名,中午午覺時間緊張了……邊上班邊碼字,真的好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