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都的安逸侯府內,官語白一身素服,站在一張輿圖前,這是大裕全境的輿圖,是由一個頗富盛名的製圖大師所製,整個大裕也找不出第二張比之更加詳盡的輿圖。
他的書案上鋪著一張紙,紙上密密麻麻的寫了不少內容,而在另一邊則堆放著一些攤開的書冊。
官語白的手指在輿圖上的一角緩緩滑過,目露沉思。
“語白。
”這時,書房的門被推開了,依然是一身黑衣的司凜走了進來,見他還在輿圖旁,不免有些無趣地聳聳肩。
本以為沉浸在思考中的官語白一如既往的不會搭理自己,沒想到,官語白卻一反常態地開口了,不緊不慢地說道:“你來得正好,我發現一件很有趣的事。
”
“有趣?
”司凜走了過去,在輿圖上看了一會兒,有些頭痛的攤了攤手說道,“你就直說吧。
反正我什麽都沒看出來。
”
官語白不答反問道:“司凜,你覺得這次疫症是怎麽回事?
”
司凜想也不想地說道,“卷土再來?
”
“這是前朝疫症最先發病的三個村子……”官語白修長的手指在輿圖上一一點過,“從這裡到這裡,是當年疾症波及最嚴重的地方。
它們的位置有一個共同點……糧倉!
”
司凜面色一變,脫口而出道:“糧倉?
”
官語白點頭,神情溫和而又平靜地道:“這幾個縣是前朝在西北的糧倉所在,當年因為疫症封死了這幾個縣鎮,所有的一切全都焚毀一空,自然也包括朝廷囤下的大量軍糧……”他說著,又指向了神龍山,並說道,“而這次,同樣的疫症又在這裡發生了,發生的時機恰好是皇上秋獵之時……”
司凜神色一緊,目露凝重地說道:“你的意思是,這不單單是疫症?
”
“前朝在那次疫症後,曾有過一次經時五年的戰爭,幾乎滅國。
”
“……”
“我要去一趟神龍山。
”
“你瘋啦?
!
”司凜不讚同地說道,“你現在已經不是什麽將軍了,雖掛了個侯爺的頭銜,也不過是個江湖兒女罷了。
這大裕會如何與你何乾?
哪怕改朝換代,江湖也依然是江湖,不會有任何影響。
……好吧,就算你記掛那小姑娘,可指不定人家已經在回王都的路上了。
還是先等小四的消息……”
官語白聲音溫和地說道:“剛剛已經收到了小四的飛鴿傳書。
阿奕去過了雷掣馬場,搖光郡主與他一同留下了。
”
司凜撫額,有些無奈地說道:“你一定要去?
”
官語白微微頜首,神情一如既往的溫潤,卻又十分的堅決,“這次不單單是疫症,僅僅依著疫症的法子來治,哪怕搖光郡主醫術超群,他們恐怕也難有進展。
所以,我必須去……”
……
……
就在官語白準備起程往神龍山而來的時候,皇帝也已經打點好了一切,擺駕回宮。
此次隨駕秋獵的一共八名太醫,其中四名隨皇帝回王都,剩下的以吳太醫為首的四位太醫則留在獵宮醫治病患,皇帝還下令留下了大部分的藥材。
獵宮中,已經發病的病患經過詳細統計已經有十五名,除了一開始的六人外,其餘的幾人多是一些貼身伺候的丫鬟、小廝,他們大多剛剛發燒,因地位低下,也不可能去傳喚太醫,隻是自己吃些薑茶想壓下去,直到疫病事發,他們才被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