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她是曙光
蘇婳心裡酸酸脹脹的。
她緩緩擡起手,撫摸他蒼白的臉頰,“為什麼不讓助理跟我說實話?
”
顧北弦握住她冰涼的手指,“怕你擔心。
等我洗完胃,休息一下,就可以出院回家了。
”
“你不說,我才更擔心。
”
顧北弦把她的手拿到嘴邊,吻了吻,“你懷孕了,情緒敏感,受不了刺激。
我沒想到會有人偷拍,把事情搞大。
”
蘇婳默了默,“楚鎖鎖進你房間是怎麼回事?
”
顧北弦眼底掠過一絲嫌惡,“她神經病。
進來沒兩分鐘,我就把她轟出去了。
”
“是誰給你下的藥?
”
顧北弦眼神陰沉,“我已經讓助理派人去調酒店監控了,不管是誰暗算我,都跟楚鎖鎖脫不了關系。
”
蘇婳心裡湧起一股濃濃的惡心感。
沒想到楚鎖鎖這麼沒底線。
顧北弦都把話說得那麼絕了,她還往上貼。
這臉皮,厚得連城牆都自愧不如了。
長這麼大,她就沒見過如此厚顔無恥之人。
凝視顧北弦泛着血絲的眼睛,蘇婳輕聲問:“還難受嗎?
說實話。
”
顧北弦如實說:“不太好受。
藥效發揮得太快了,送來醫院的時候,已經擴散了。
”
“我能幫你做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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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家好好休息。
”
蘇婳極輕地搖了搖頭,“我回去也睡不着。
”
“你在這裡,我更難受。
如花似玉的美人兒,近在眼前,看得着,摸得着,卻吃不着,人間極刑。
”顧北弦語調調侃。
蘇婳無奈,“都這種情況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
”
“看你難過,想哄哄你。
”顧北弦擡手揉揉她繃緊的小臉,“笑一笑。
”
蘇婳勉強扯起唇角。
有些敷衍地笑了笑。
顧北弦眼底有星光跳躍,眉眼溫柔,說:“我們家婳婳還是笑起來更好看。
”
蘇婳望着他發白的唇色,嗔道:“你都這麼難受了,就别哄我了。
”
“我其實不太會哄人。
以前以為你需要錢,就總是給你塞卡。
現在才知道,你更喜歡被我哄。
”
蘇婳有點窘,“你比我強多了,我更不會哄人。
”
顧北弦心說:沒事,我自己會把自己哄好。
但還是希望被她哄的。
哪個男人不喜歡心愛的女人,對他說甜言蜜語呢。
手機忽然響了。
是顧北弦的。
蘇婳幫忙拿起來。
掃了眼屏幕,是顧傲霆打來的。
她按了接通,把手機遞到顧北弦耳邊。
顧傲霆聲音嚴厲,問:“網上的新聞是怎麼回事?
”
顧北弦神色淡嘲,“你不是一直盼着我和楚鎖鎖在一起嗎?
”
“你們在一起歸在一起,但不要鬧出醜聞!
”
顧北弦失了耐心,語氣淡漠道:“我人在醫院,剛洗完胃,很疲倦。
至于真相,你派人去查,如果查不出,就報警。
”
顧傲霆語氣急促制止道:“不要報警,私下解決!
”
顧北弦勾唇,“顧董在怕什麼?
難道給我下藥的人是你?
”
“你胡說什麼?
我才沒那麼下作!
”
顧北弦微挑眉梢,眼神閃過一絲極淡的譏诮,“那為什麼不能報警?
”
“網上的新聞,我和楚硯儒已經聯手,派人清除幹淨了。
一報警,事态會擴展得更嚴重。
警方辦案周期又長,炒來炒去,等案情水落石出,兩三個月就下去了。
公司是上市集團,和股市息息相關。
你要是想毀了我們顧家幾輩人的心血,就報警吧。
”
顧北弦敷衍地嗯了一聲。
掐了電話。
蘇婳見他神态疲憊,說:“你睡會兒吧。
”
“你也睡。
”
“等你睡着,我再睡。
”
顧北弦笑,擡手溫柔地摸摸她的小臉,“現在對我這麼好,剛才是誰說要離婚?
”
蘇婳微垂眼睫,“如果你在網上看到我和别的男人開房的新聞,你會怎麼做?
”
顧北弦眼神驟然一硬,幾乎是脫口而出:“我會殺了他!
”
“那你還說我。
”
猛然看到那些鋪天蓋地的新聞。
蘇婳的心都在泣血。
顧北弦見她神色黯然。
擡手勾住她的脖頸,和她額頭抵着額頭,他低聲說:“被你這麼在意,真好。
”
蘇婳一怔。
他這麼說。
她就感覺,他好像愛得有點卑微似的。
明明卑微的是她。
“快睡吧。
”她輕輕推開他,拉了被子給他蓋好。
顧北弦躺在病床上卻睡不着。
因為藥物殘留在體内,全部排洩幹淨,至少得需要一兩天的時間。
雖然身體很疲倦,精神卻極亢奮。
尤其蘇婳就坐在他身邊。
他簡直受不了她身上傳過來的迷人香氣,本就灼熱的身體,像着了火。
他撐着從病床上坐起來,下床穿鞋,“我去沖個冷水澡。
”
蘇婳急忙上前扶着他。
他喝了很多酒,又洗了胃,走起來步伐有點亂。
身材又高,手臂壓在她肩上挺重的。
蘇婳沒出聲,吃力地支撐着他。
顧北弦想努力走好,可是一離開她,腿就軟,身形亂晃。
“讓你見笑了。
”他說。
不想回家,一方面因為她懷孕了,碰不得。
還因為他不想自己的狼狽樣,被她看到。
越是喜歡一個人,就越想在她面前保持最完美的一面。
蘇婳不以為意,“這有什麼,我們是夫妻。
”
顧北弦微微笑了笑,沒出聲。
她于他來說,不隻是妻子,還是曙光。
那兩年,為了配得上她,他輾轉國内國外,四處求醫問藥,去治腿,去紮針,做康複,努力站起來。
本來雙腿被醫生判了“死刑”的他,硬是創造了醫學奇迹。
兩人進了病房自帶的衛生間。
蘇婳把水溫調成暖乎乎的水流。
顧北弦身體靠在牆上,支持着,穩住身形,擡手去解身上的病号服,對她說:“你出去吧。
”
蘇婳卻沒動,聲音極輕地說:“我可以幫你。
”
說完,耳尖紅了。
她急忙垂下眼睫,盯着自己的腳尖。
她其實更擔心她出去了,他會滑倒。
他站都站不好。
顧北弦望着她泛紅的耳尖,出了會兒神,輕聲說:“你懷孕了,前三個月是危險期,不能冒險。
”
蘇婳晃了晃自己的右手,很認真地說:“我可以用它。
”
顧北弦一頓,随即笑出聲。
他挑眉,眼底風流溢出,帶點兒挑釁的語氣,“你會嗎?
”
“你可以教我,我學東西很快的。
”
蘇婳的臉也紅了,像三月随風飄落的桃花。
顧北弦沉吟片刻,“好吧。
”
蘇婳把衛生間門反鎖上。
顧北弦站在蓮蓬頭,後背倚在牆壁上,手扶着水龍頭開關,讓自己保持筆直的站姿。
溫暖的水流,灑在他修長緊實的身軀上。
肩闊腿長的身材極其優越,漂亮的肌肉線條壁壘分明。
濃濃的雄性荷爾蒙,從骨子裡散發出來。
透着魅惑的性張力。
蘇婳緩緩朝他走過去。
顧北弦微微仰起下颔,睫毛微垂,眼神迷離地俯視着面前的女人。
蘇婳說得沒錯。
她學東西真的挺快。
一下子就得到了要領,從溫柔逐步激烈。
那蔥白似的十指,纖纖細嫩,絲滑如玉。
像酒,能迷醉,能忘我。
能讓萬物複蘇,冰雪融化,枯木逢春,河水潺潺。
顧北弦閉着眸子,細細感受着那隻手的萬種風情。
不知過了多久,蘇婳終于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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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北弦粗喘着氣,目光潮濕地望着她。
這一刻,他更愛她了。
誰說她不解風情了?
她的風情,隻有他知道,食髓知味,永生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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