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命是你的
無數道強光手電筒,把地面照得雪亮。
顧北弦身軀筆直,邁着大步,一馬當先,朝密室深處走去。
本來因為前面那撥人離奇失蹤,衆人心裡直打怵,站在入口,不敢往裡走。
但見顧北弦都這麼毫無畏懼。
衆人頓時士氣大作,紛紛追上他的步伐。
秦漠耕被人推着,也下了密室。
他仔細察看着地上的腳印,提醒顧北弦:“顧總,在腳印消失的地方停下腳步。
”
“好的,秦老。
”顧北弦拿手電筒,照着地面。
地上一層浮土,腳印很好分辨。
有大有小。
小的腳印,想必就有蘇婳的。
有的地方腳印很亂,可見觸動機關時,衆人是多麼慌亂。
距離腳印消失的地方一米遠時,顧北弦站住,回頭對秦漠耕說:“秦老,前面就是腳印消失的地方。
”
秦漠耕被人用輪椅推着。
來到顧北弦身邊。
秦漠耕彎下腰,盯着那些雜亂的腳印,細細察看一番。
他擡頭吩咐衆人:“仔細尋找地面的裂縫,消失的人肯定掉進陷坑裡了。
這是古人常用的翻闆機關,翻闆中間帶滾軸,下面會有一個個陷坑。
大家都小心點,踩到機關,就會掉下去。
不過,也不用太害怕,不存在什麼鬼神之說的。
”
衆人聞言,心中未知的恐懼漸漸消失。
他們屏住呼吸,拿手電筒仔細尋找所謂的裂縫。
果然,地面的确是有裂縫的。
翻闆把人翻下去後,雖然合攏,但因為灰塵太多,産生了細小的縫隙。
秦漠耕喊人拿那種粗的木棍,用杠杆原理,把翻闆撬開。
十幾個人高馬大的保镖,合力把一塊超級大的翻闆,撬開一道縫。
裡面傳出女人驚喜的歡呼聲:“哥,我們得救了,我就說,爸不會不管我們的!
”
猛然聽到女人的聲音,顧北弦以為是蘇婳,心裡泛起驚喜。
但仔細一聽,不是,是沈鸢的。
驚喜瞬間消失。
有人扔下軟梯。
沈鸢順着軟梯往上爬。
秦野在下面托着她。
等她上去後,秦野拽着軟梯,三兩下就爬上來了。
高大的身形,矯捷得像一隻猴子。
秦漠耕闆着一張老臉訓斥他:“小子,你真給我丢臉!
”
手一揚,他把手裡的手電筒,狠狠砸到秦野胸口。
秦野也不躲,硬生生挨了這一下。
沈鸢急忙站到秦野身前護着他,嗔道:“爸,你幹嘛打我哥?
我哥發現機關了,也提醒了。
是那些人太害怕,跑得太大力了,亂跑一遭,不小心觸動機關,才掉下去的,不能全怪我哥。
”
秦漠耕依舊黑着臉,“你們該慶幸範老的祖宗仁慈,但凡他們在陷坑裡裝上利器,你們全都得死!
”
秦野悶聲說:“我下次會注意。
”
秦漠耕厲聲喝道:“沒有下次!
每次都要萬分小心!
因為你的一個不小心,差點葬送十幾條人命!
”
秦野緊抿着唇,一言不發。
見狀,顧北弦開口道:“秦老請息怒,眼下救人要緊。
”
算是替秦野開脫。
秦野朝他投去感激的一瞥。
秦漠耕臉色這才稍微緩和了點,對秦野說:“還不快謝謝顧總?
大家是相信你,才把命交到你手上。
一個是顧總的妻子,一個是範老的兒子,真要出點事,我秦漠耕就是有十條老命都不夠賠的!
”
他剛才發那麼大火,說那麼多話,其實就是為了防止顧北弦和範鴻儒秋後算賬。
眼下聽顧北弦這麼一說,他暗暗松了口氣。
這檔子事,算是掀過去了。
秦野聞言,朝顧北弦微微一點頭,道了聲謝。
衆人如法炮制,再次撬開旁邊的一塊翻闆。
這次救上來的是幾個保镖。
當第三塊巨大翻闆撬動時,陷坑裡的蘇婳,忽地從地上站起來,盯着松動的翻闆,對顧謹堯說:“顧先生,有人來救我們了!
”
顧謹堯心裡有點失落,嘴上卻笑着說:“對,我們終于能上去了。
”
“我們”這個詞,聽在他耳朵裡,特别親切,仿佛兩人的關系又親近了一點。
哪怕隻是他單方面的,也好。
很快,漆黑的陷坑透進來一束束亮光。
已經适應黑暗的眼睛,看到這強光,有點刺痛。
蘇婳微微閉了閉眼睛。
等再睜開眼睛,看到一道繩編的軟梯放下來。
蘇婳對顧謹堯說:“顧先生,你先上去吧。
”
“你先上,我是男人。
”
蘇婳沒再跟他争來争去,順着軟梯往上爬。
顧謹堯在下面緊盯着她的腿,雙手呈上托的姿勢,防止她失足掉下來。
蘇婳順着軟梯,爬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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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出口的時候,一雙修長好看的大手,握着她的手,用力把她拉上來。
蘇婳以為是保镖,沒仔細看人,急匆匆道了聲謝,就扭頭去看顧謹堯。
顧謹堯迅速收回手,抓着軟梯,忍着腳踝疼,輕而易舉就上去了。
看到他安全地上來,蘇婳暗暗松了口氣。
她轉過身,剛要向衆人道謝,眼前忽然一亮,看到一張熟悉的英俊面孔。
男人劍眉星目,高鼻梁,雕刻般銳利的下颔輪廓。
面色雖蒼白,眼眸卻如星辰般明亮,薄唇微張,似有千言萬語要對她訴說。
正是剛才拉她上來,卻被冷落了的顧北弦!
蘇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以為在做夢。
她擡手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定睛一看,還是那張熟悉的面孔。
心裡的驚喜,像海嘯一樣洶湧。
笑容情不自禁地爬到她的臉上。
她走到顧北弦面前,一把抱住他,“你怎麼來了?
”
顧北弦用力按着她瘦削的脊背,像要把她按進自己的身體裡,“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
”
蘇婳鼻子發酸,心裡又痛又澀,眼眶潮濕。
前幾日受到的委屈,像沸水一樣,咕嘟咕嘟地往外冒泡。
有很多話想說,嗓子發潮,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最後,她抱怨道:“那你還不理我?
”
顧北弦聲音沉悶:“我那是氣頭上,沒過幾個小時就後悔了。
”
蘇婳又氣又心疼,擡手輕輕捶了他胸口一下,嗔道:“你手臂有傷,頭部也有傷,隻能卧床休息,不能到處亂跑。
千裡迢迢地跑來這裡,不要命了是吧?
”
顧北弦心跳節奏亂了一下。
他喉嚨發澀道:“我的命是你的,你要是出事了,我還要命幹什麼?
”
衆人一聽,全都驚呆了!
誰都沒想到這個平時看着高冷少言的男人,能說出這麼,這麼肉麻的話。
肉麻得都快沒有底線了。
但是此情此景之下,衆人非但沒覺得肉麻,反而有點感動。
顧南音眼圈都紅了。
沒想到他哥哥還是個大情種。
沈鸢則一臉羨慕地看着蘇婳。
死裡逃生,她也想要個這麼肉麻的老公,抱一抱,哄一哄她。
死了也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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