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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6章 蚍蜉撼樹

離婚後她驚豔了世界 明婳 2596 2024-09-05 15:21

  尤妩笑着拉開門,走出去。

  一出門,她臉上的笑容收起來,臉上寫着“不識擡舉”四個字。

  晚上的應酬,她點名讓沈恪陪她一起去。

  沈恪的職位是公司部門經理,陪老闆應酬是份内之事,自然不能推脫。

  甲方客戶特别能喝。

  三杯白酒下肚,男人那點子劣根性上來了。

  甲方客戶攬着尤妩裸露的肩膀,灌她喝酒,手在她腰肢上不老實地摸起來,嘴裡也是不幹不淨。

  尤妩不惱不怒,一口一個“好哥哥”,喊得老男人心花怒放。

  她似乎特别擅長和這種男人打交道,順水推舟,半推半就間,哄着甲方把合同簽了。

  漂亮性感的女人談生意,天生比男人更具優勢。

  散場時,尤妩的助理去給甲方客戶安排一些少兒不宜的娛樂活動。

  沈恪打電話叫來司機,同他一起扶着醉醺醺的尤妩去車裡。

  明明兩個男人扶着她,可尤妩身子隻往沈恪身上靠。

  她脖頸間昂貴的香水味,混着煙味酒味熏人,沈恪把臉别到一邊。

  想起蘇星妍身上是淡淡的清雅香氣,和尤妩身上的濃香截然相反。

  品性也不同。

  蘇星妍冰肌玉骨,香骨铮铮,絕不似尤妩這般輕浮,孟浪。

  出了電梯。

  二人扶着尤妩,穿過酒店大堂。

  迎面看到顧逸風帶着助理同客戶一起走進來。

  沈恪依舊扶着尤妩,不閃不避,隻沖顧逸風點點頭。

  顧逸風也點一下頭,算是回應。

  兩撥人擦肩而過。

  顧逸風回眸。

  醉醺醺的妖娆女子衣衫不整地靠在沈恪身上,本該是暧昧香豔的畫面,可顧逸風卻隻看到“辛酸”。

  性别一換,就是妥妥的職場性騷擾。

  倘若他沒投胎到顧家,想必也要為生計,這般折腰。

  出了酒店大門。

  沈恪和司機一起把尤妩送到她的車上。

  尤妩醉醺醺地拽着他的手臂,不肯松手。

  沈恪用力将她的手從自己手臂上撥開,交待司機:“你送尤總回家吧,好好照顧她,我該回去照顧我媽了。

  司機道:“好的,沈經理。

  沈恪将車門關上,朝自己的車子走去。

  原本醉成一癱軟泥的尤妩身子坐直,低聲斥道:“臭小子,不識擡舉!

  沈恪開車回到新租的房子。

  席間替尤妩擋了幾杯酒,身上滿是酒氣。

  他脫掉外套挂到門口衣架上。

  母親沈惋還沒睡,正躺在客廳沙發上,看電視。

  沈恪換了鞋,去衛生間洗了把手。

  出來倒了兩杯溫水,在沈惋身邊坐下,遞給她一杯,問:“媽,福姨走了?

  福姨是他請來幫忙照顧母親的保姆。

  沈惋應一聲,“剛走沒多久,喝了很多酒嗎?

  “應酬,工作需要。

  沈惋盯着他黑色襯衫領邊上蹭的口紅印和粉底說:“做得不開心就不要做了。

  沈恪拿起玻璃杯喝一口水道:“要賺錢,雖然辛苦點,但是合法。

  沈惋眼皮垂下,“是我拖累了你。
如果不是我,你可以做自己喜歡的工作。

  沈恪擡眸,沖她故作輕松一笑,“别這麼說,你是我媽。
小時候,你一個人撫養我,既當爹又當媽,那麼辛苦,都沒嫌我拖累你。
現在我養你老,怎麼算拖累?

  沈惋無聲地笑了笑,眼圈卻潮了。

  喝完一杯水,沈恪彎腰抱起骨瘦如柴的母親,走進卧室,将她輕輕放到床上,拉了被子給她蓋好,問:“藥吃過了嗎?

  “吃了,你快去洗澡睡覺吧。

  沈恪将台燈調暗,俯身在床邊坐下,“我看着你睡着再走。

  沈惋嗔道:“媽又不是小孩子,每天都讓你看着我睡着才走。

  沈恪語氣溫柔,“媽媽在我眼裡,就是需要被照顧的小孩子。

  沈惋眼圈倏地紅了,“早點結婚吧,你結了婚,有了孩子,媽媽就放心了。

  萬一有個萬一,她撐不住走了,也不怕他孤孤單單地在這個世上,沒人陪伴了。

  沈恪腦子裡浮現出蘇星妍那張清清雅雅的小臉。

  他極輕地搖搖頭,“不着急。

  沈惋歎口氣,“别想那姑娘了,差距太大,咱們高攀不起人家。

  沈恪眼神微微暗了暗。

  的确高攀不起。

  可是一見她,再看别人,怎麼都入不了眼。

  小時候覺得電視劇裡,動不動就“一見某人誤終身”,太誇大其詞了,可現在真真切切地體會到了。

  次日一早。

  沈姣來到公司。

  開完會,回到辦公室。

  沈恪坐到座椅上,擡手将領帶扯松一些。

  手指在領帶上停留,指腹輕輕摩挲絲滑布料,心不禁變得柔軟。

  這是蘇星妍送他的領帶。

  安靜片刻,他摸起手機撥給顧逸風,問:“蘇小姐的眼疾怎麼樣了?

  顧逸風道:“紅腫稍微輕了些,眼淚流得也少了點,秦老大夫說她體内也有餘毒。
想完全根除,至少得三個療程。
其他幾個參與修複的老專家也病發了,比星妍更嚴重,秦老大夫已經去他們家了。

  沈恪隻簡單回一個字,“好。

  顧逸風頓了頓,“要換工作嗎?
我可以給你安排。

  沈恪拒絕,“不用了。

  他在他們那撥人面前,有種奇異的自尊,不想占他們家一丁點便宜。

  甯願被尤妩揩油都不願沾他們家的光。

  顧逸風默了默,“如果做得不愉快,可以換一家公司。

  “暫時不必,現在這家公司專業對口,且薪水不低,其他我能應付。

  “有需要幫忙的打電話告訴我。

  很平常的一句話,聽在沈恪耳朵裡卻覺得不舒服,道:“不需要,謝謝顧少。

  當晚工作結束得早。

  算着時間,福姨應該還沒走。

  沈恪開車去給母親買她愛吃的茯苓糕。

  買完駕着車往家返。

  不知怎麼的,卻把車子開到了日月灣附近。

  隔着車窗,擡眸看向溫柔燈影裡,那處奢華且有厚重底蘊的别墅區。

  沈恪心裡微微刺痛,是漲的,虛的,酸的,心落不着地,身子也跟着乏得很。

  明明那麼擔憂蘇星妍,一顆心都挂在她身上,卻隻能隔空這樣遠遠地望着她住的地方。

  沉默地在車裡坐了很久,怕被歸來的顧北弦等人發現,沈恪慢慢發動車子。

  一輛拉風的跑車疾馳而來。

  擦着他的車開過去。

  沈恪靠邊停車,下來察看車身,看有沒有被刮到漆。

  那豪華跑車的車主卻似沒發現,降下敞篷,拿起手機打電話,嗓音有點大,“星妍,我幫你找了個神醫,專看你那種眼疾。
我和神醫就在大門外,你方便嗎?
我們現在去你家!

  望着那巨貴的超跑和跑車上張揚自信的富少,沈恪自嘲地笑了笑。

  蚍蜉撼樹,可笑不自量。

  說的就是他沈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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