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王爺又來求親了!
》第1061章 風慈是個苦命人。
第1061章 風慈是個苦命人。
第1061章 風慈是個苦命人。
獨孤雪嬌雖然隻跟風慈見了兩次面,卻有種強烈的感覺,她就像是冰原上獨行的雪狼。
稍有不慎,可能會被咬斷脖子,頭破血流。
雪琯雖說性子也冷,卻不像她那般,眼裡完全沒有任何感情。
風慈似乎對什麽都不感興趣,活的有些麻木。
想到雪琯的死,獨孤雪嬌心尖傳來密密麻麻的痛,忍不住摸了一下手腕上的曼殊沙華。
“風慈也是個苦命人,隻願她不要……”
隻願她不要像雪琯一樣,能有個好結果。
可身在教坊司的女人,又有幾個能得償所願,心在泥淖,身不由己。
君輕塵感受到她周身彌漫的悲傷,知她想起了雪琯,抓住她的手輕輕摩挲。
“卿卿,那不是你的錯,人各有命,那是她自己的選擇。
”
獨孤雪嬌輕輕靠在他身前,避開這個話題。
“你剛剛說北冥送來的當質子的四皇子耶律鈞,我好像從郡主那裡聽過他的名字。
聽說有些膽小怕事,但人很是隨和,看起來並不殘暴,跟其他的北冥人倒有些不同。
”
君子闌和君庭葦自從入了涼京城,便一直在承德宮。
因為太後和龐太師一系忌憚岐陽王,生怕哪天他在岐陽城造反,便把郡主和世子弄來宮裡。
兩人的身份不言而喻,跟耶律鈞一樣,也相當於是質子。
雖說平日裡不受限,但沈卿婉一直都防備著兩人,即便是偶爾出宮,也讓人跟著。
君庭葦本就膽小,不善交際,進宮之後,為了不惹麻煩,更是足不出戶。
每次想看她,獨孤雪嬌還要打著大長公主的名號進宮。
至於君子闌,倒是跟耶律鈞走的有些近,因為同住承德宮的緣故,偶爾會一起下棋飲酒。
君庭葦跟她提起耶律鈞的時候,似乎也很親近,完全沒有把他當成殘暴的北冥人。
這件事足以說明,要麽是耶律鈞太會偽裝,故意降低自身危險,刻意接近君子闌兄妹倆。
要麽耶律鈞本身就是這麽個性子,不爭不搶,沒有野心,如此被選出來當質子,也說的過去。
“不管他性子如何,是扮豬吃虎,還是本身愚鈍,都是北冥皇子,不得不防。
幾年前我當上攝政王,便一直讓梟鷹衛暗中盯著他。
這麽幾年觀察下來,他倒是安分守己,從未做出格的事。
世子和郡主住進承德宮前,他一個朋友也沒有,整日裡窩在宮裡飲酒,甚少出門。
也就是最近半年,才偶爾見一見世子,卻也隻在宮裡活動。
這次申屠扈來涼京,總覺得事情不簡單,但望耶律鈞不要生出不該有的心思。
”
獨孤雪嬌點頭,有梟鷹衛看著,君庭葦那邊應該挺安全,也不用過於操心了。
兩人又說起許多事,直到後半夜,她才沉沉睡去。
君輕塵輕輕摟住她,睜著眼睛看向帳頂,不知在思量何事,久久不能入眠。
眼看著中秋一天天接近,四方朝貢的人已陸續進京。
朝廷內事紛紜,外務更是繁雜。
君輕塵作為攝政王,大小事情都要過目,忙的腳不沾地。
朝中事情繁雜,他倒是處理地遊刃有餘,唯有娶親之事,才是真的心心念念。
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迎親。
一個不落,循序漸進,有條不紊地推進。
獨孤將軍一日不把成親的日子定下來,他抽空就上門騷擾。
反正離得近,出門右拐就到。
即便月上中天,也能假裝來送東西上門。
直把獨孤將軍氣得在院子裡跳腳,不曾想堂堂攝政王臉皮那麽厚。
即便沈夫人親口答應了,要把寶貝女兒嫁給他,可也沒說什麽時候啊。
獨孤將軍裝鵪鶉,有心把女兒婚期推後,最好能推上個幾年。
可惜,遇上個沒臉沒皮的女婿。
耍賴裝傻,十八般武藝都拿了出來,可根本不是未來女婿的對手。
白天在朝堂上,獨孤將軍見那人朝自己淺笑,火氣直往頭頂上冒。
回到府中,還時不時地見到那人,有時候大晚上還被堵住,簡直氣得要原地爆炸。
如此被折磨了一個月,獨孤將軍瘦了好幾斤,方臉都變尖了,眼下帶著烏青,活像一隻睡眠不足營養不良的鵪鶉。
沈夫人把自家夫君和女婿的鬥智鬥勇看在眼裡,卻沒有出言阻攔。
一是借機把夫君的性子磨一磨,省得他動不動就舉刀砍人,那可是攝政王。
二是有心最後考驗一下未來女婿,要是連老丈人都搞不定,怎麽放心把寶貝女兒嫁給他。
沈夫人一石二鳥,樂得自在,隻在暗地裡帶著兩個兒媳婦一起給女兒準備嫁妝。
至於鎮國公府的其他幾個公子,因為朝貢將近的緣故,忙的跟陀螺一樣,也沒空磋磨未來妹夫了。
放眼整個鎮國公府,也就獨孤雪嬌閑著了。
自從那日跟君輕塵談過話後,心裡裝著夜翎族的事情,乾脆繼續借病閉門不出。
整日裡泡在藏書樓,恨不能把所有古籍都翻上一遍。
尤其是關於北冥和夜翎族的古籍,但凡有些許文字描述,都會摘錄下來,仔細研究。
日子就這麽一天天過,大端朝的諸多藩屬國,如孟買、陵南、烏藏等,或皇子,或公主,或使臣,陸陸續續入涼京朝貢。
君輕塵和龐太師總管大局,鴻臚寺負責接待,禮部也忙著安排覲見的日期以及饗宴。
八月初的時候,北冥作為最後一批使臣,入了涼京。
這邊剛入了城門,獨孤雪嬌那邊就收到了消息。
屋內燭火輕燃,明明滅滅。
她正坐在桌前,聽黎艮詳細匯報北冥使團的事情,聽到申屠扈的名字,手中毛筆一頓。
宣紙上多了一攤黑色的墨跡。
“你說什麽?
北冥使臣去了教坊司?
”
黎艮剛從聽風樓那兒得到的消息,聞言點頭。
“沒錯,下午禮部才把他們安頓好住處,晚上申屠扈就帶著手下去教坊司了。
”
獨孤雪嬌將毛筆放下,眉頭緊皺。
她想起之前君輕塵說的事情,申屠扈這麽著急去教坊司,難道是因為風慈?
“是禮部安排的嗎?
”
說起接待外來使臣,禮部偶爾也會安排在教坊司飲宴。
黎艮搖頭。
“據得到的可靠消息,北冥使臣一行去教坊司,並非禮部安排,是他們的頭領帶著人過去的。
畢竟他們才剛到涼京,就算禮部有心想安排,也會等上些時日,不會這般著急。
”
如今,禮部尚書換成了君輕塵的人,聽風樓早把勢力範圍滲透進去了。
再加上烽火樓對涼京其他妓院的掌控,但凡有些隱秘的消息,都能很快得到。
隻要男人喝了酒,進了溫柔鄉,枕邊風一吹,肚裡的秘密吐露出來就不難了。
這邊北冥的人進了教坊司,那邊消息就傳了出來。
獨孤雪嬌聞言,生出一絲擔憂。
這麽看來,申屠扈有備而來。
顯然,他是衝著風慈去的。
獨孤雪嬌雖然不清楚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但僅從那隻言片語的描述中,也能猜到些。
風慈的爹被申屠扈害死,她又被申屠扈擄走折磨了一年,心裡肯定藏著怨恨。
而申屠扈剛到涼京就急不可耐地去尋風慈,肯定對她也是頗有怨恨,畢竟被她弄瞎了一隻眼睛。
兩人之間不僅隔著國仇家恨,還有血海深仇啊。
風慈那樣的性子,既然選擇忍辱負重待在教坊司,想來等的就是報仇那一日。
就算申屠扈不去尋她,她也可能會親自找上門去。
不過,各人自有活的緣法,其他人也插手不得。
除了這事,獨孤雪嬌其實更擔憂的是另一件事。
她又鋪上一張雪白的宣紙,拿起毛筆在上面圈圈畫畫,理了理思緒。
若是沒記錯的話,外祖家禍事的開端,就是這次朝貢。
沈卿依的大舅舅安韜是光祿寺少卿,負責安排使臣的接待等事宜,偏偏中間出了差錯。
就在朝貢的當天,有刺客闖入,傷了使臣,這可是大罪。
原本朝貢是為了維持兩國邦交,卻因為刺殺事件,讓國事變得嚴峻。
安韜因為這事被貶職。
誰知禍不單行。
沒過幾天,有使臣在宴會上中毒。
安略作為太醫院院判,被安排帶著太醫去救治。
中間不知發生了什麽,使臣沒有救回來,死了。
這事可比使臣受傷還嚴重。
雖說不是太醫的責任,但沒有把人救回來,到底難辭其咎。
安略被驅逐太醫院。
要說這兩件事沒有聯系,獨孤雪嬌是不相信的。
很顯然,當年有人借著朝貢一事,對沈卿依外祖家下手了。
接連發生這樣的事,安家的權勢地位被架空。
拖了半年有餘,在嘉寶五年,也就是來年開春的時候,沈卿依的外祖也被陷害。
這事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安家敗了,安姨娘就是那時候撞柱而亡的。
即便如今重生了,獨孤雪嬌想起那時候聽到安姨娘的死訊,依然憤怒,不甘。
恨不能把那背後之人扒皮抽筋。
她明明都死了,為何還要如此趕盡殺絕?
安家人在朝中一向謹言慎行,從不拉幫結派,能有什麽仇人呢。
怎麽想,這事都是衝著她去的。
害死她還不夠,竟把她姨娘逼死,把她外祖家也給毀了。
何其狠毒的心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