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王爺又來求親了!
》第998章 雪兒,不要生我的氣。
第998章 雪兒,不要生我的氣。
第998章 雪兒,不要生我的氣。
雪琯懶得跟男人打語言官司,眸光一冷。
“既然不想說,又何必過來,給誰找不快呢。
”
男人仰頭看她,深刻華美的五官在暗夜裡顯得分外銳利,眼底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情。
他伸手抓住雪琯的手,貼放在臉側。
“雪兒,不要生我的氣,欠雲裳的,我都還了。
”
雪琯一愣,領會到他話裡的意思,懸了一天的心終於放下。
“裳兒妹妹走了?
”
男人點頭,捉著她的指尖放在唇邊,輕輕一吻。
“嗯,走了。
”
雪琯低頭,看著他放肆張揚的五官,忍不住伸手想要撫平他眉間的緊皺。
“君承堯,你以後能不能不要再殺人了?
”
君承堯在她的嘴裡聽到自己的名字,心底一陣激動。
他已經快要忘記有多久沒聽她這麽喚自己了。
雪琯生氣的時候,總是淡漠疏離地叫他郡王爺。
雪琯不高興的時候,甚至都懶得叫他一聲。
唯有她心情不錯的時候,才會叫他的名字,總覺得格外好聽。
君承堯是安王的庶長子。
安王娶了龐太師的二女兒龐雅婕為正妃,得了世子君承志一個兒子,之後便沒有再娶側妃。
外界傳言,是王妃性子剽悍善妒,怕側妃跟自己爭寵爭權。
安王又不願得罪龐太師,隻能委曲求全。
雖然不能娶側妃,但到底是王爺,府裡怎麽能沒個女人伺候。
後來由王妃做主,把貼身丫鬟水綠提為侍妾。
誰知水綠的肚子那麽爭氣,剛提為侍妾沒多久,就懷上了孩子。
龐雅婕又氣又恨,趁著安王不在府上,讓人強行給水綠灌落胎藥。
也是水綠肚子裡的孩子命不該絕。
安王那天正好忘帶東西了,趕回府中,正看到這一幕。
他本就子嗣稀薄,水綠懷上身孕的時候,也就世子一個孩子。
怎麽可能看著好不容易等來的第二個孩子就這麽夭折。
安王很生氣,當著下人的面把龐雅婕訓斥一番,又再三警告。
若是這個孩子保不住,唯她是問。
這是兩人成親後,安王第一次發脾氣,還是為了別的女人。
龐雅婕一氣之下回了太師府,本想讓家人給她做主,把安王敲打一番,給自己出氣。
誰知反而被自家娘親訓斥了一頓,又給她講了很多道理。
大緻就是,女人善妒,隻會讓男人離的更遠。
要想抓住安王的心,就要適當地順著他的心意。
不過是個庶子而已,反正你都有世子了,怕什麽。
龐雅婕是個精明的女人,很快明白這個道理,不等安王來府上接,就自己回去了。
此後,她明面上對水綠特別好,故意在安王面前刷好感。
實則背地裡恨死水綠了,給她各種穿小鞋,閑來無事就讓手下的嬤嬤折磨她。
一日三次針紮折磨,喂她吃餿了的飯菜,讓丫鬟圍成一圈罵她賤人婊子,用各種惡毒的法子折磨她。
都說為母則強,水綠為了肚裡的孩子,一直咬牙堅持,直到把孩子生下來。
將要臨產的時候,早就看她不順眼的龐雅婕怎麽可能還會留她的命,早就買通了產婆。
隻要孩子一生下來,就把水綠弄死。
怕安王會起疑,故意造成產後大出血的假象。
就這樣,水綠苦撐十個月生下孩子,卻連一眼都沒看上,就死了。
而那個孩子,就是君承堯。
安王又得了一個兒子,心裡自然開心,至於孩子的娘,死了也就死了。
對他來說,不過是個侍妾而已,根本問都沒問一句。
龐雅婕故技重施,對君承堯這個礙眼的庶子,也是各種折磨,卻從不表現在明面上。
在外人眼裡,她是裝作端莊賢淑的王妃,跟安王相敬如賓。
君承堯剛出生沒兩年,她就懷上了第二胎,後來生下郡主君瑩菲。
安王兒女雙全了,心滿意足,對庶子過問的越來越少。
至於他私底下過的什麽日子,從來沒關心過。
直到君承堯八歲的時候,朝堂風起雲湧,各方勢力都在蠢蠢欲動。
王府需要一個殺手,專門為他處理各種陰私事的殺手,安王才想起來有這麽個兒子。
與其找別人,冒著背叛的風險,不如親自培養出來一個忠心耿耿的殺手,還有誰比自己的親兒子更合適呢。
安王把君承堯送到王府暗衛司,跟其他找來的孤兒一起接受殺手訓練,不見天日,血海廝殺。
幾十個人,最後隻有十二個人留下,殘忍狠毒可想而知。
安王告訴小小的君承堯,你若想活著回來,就好好地練武,學會怎麽殺人。
若是不幸被人所殺,本王就當沒你這個兒子。
就這樣,君承堯煉獄般的日子開始了。
那時候他才知道,跟真正的地獄比起來,王妃的折磨根本不算什麽。
後來,君承堯從屍山血海中殺了出來,成為最優秀的殺手,也是王府暗衛的頭兒。
隻要安王和世子有需要處理的人,就會讓他去。
他成了王府的一把刀,沒有任何感情的冷兵器。
君承堯一直活在暗無天日中,嗜血冷漠,像冰原上踽踽獨行的孤狼。
人們隻知道安王有個庶長子,卻很少有人見過他的面。
君承堯本以為自己這一生都會這樣過下去,直到偶然一次去教坊司刺殺一位官員。
躲避追殺的時候,跑進了雪琯的屋裡。
當容姑姑帶來搜查的時候,雪琯把人藏在被子裡,幫他躲過一劫。
那時候雪琯並不知道他的身份,隻是純粹想跟容姑姑作對而已。
等到容姑姑帶人離開,她便攆人離開,卻發現男人受傷極重,腰部不停地流血。
不知為何,看著那雙沒感情的冰冷眸子,有一瞬間的怔楞。
她好像看到了自己。
雪琯決定再幫他一次,親自幫他止了血,又上了藥。
君承堯從小到大,要麽是被人打被人殺,要麽是他在打別人殺別人,卻還是頭一次有人為他上藥包紮。
他心裡突然生出一絲貪戀,假裝痛的厲害身體動不了,硬是死皮賴臉留了下來。
雪琯拿他沒辦法,乾脆把他丟在床上,自己下床去軟塌坐著彈琵琶,排解煩悶。
君承堯趴在床上,眼睛卻始終盯著她,看著看著,竟在她的琵琶聲中睡著了。
自從被送去當殺手,他就沒睡過一個安穩覺。
因為很多人都是在睡夢中被殺掉的,隻有永遠保持警惕心,才能活下來。
可那天,不知是傷口太疼身體太虛弱,還是因為她的琵琶聲太治愈,他竟睡著了。
君承堯睡了半個時辰,是被噩夢驚醒的。
醒來之後,還有些不可置信,竟真的睡著了,身上還蓋了被子。
他剛醒來,第一時間看向軟塌,正看到上面小小軟軟縮成一團的少女。
醒著的時候,兇的很,還很冷漠,沒想到睡著之後,乖巧的貓咪,讓人忍不住想摸一把。
君承堯從床上走下來,蹲在睡著的雪琯面前,那雙隻拿過劍殺過人的手,第一次碰到軟軟的活物,心裡一陣澎湃。
可他不敢貪戀這種感覺,隻悄悄碰了一下,就嚇跑了。
此後,君承堯無論做什麽事,總是忍不住想起那天晚上,想起少女貓咪般的睡顏。
後來,實在是忍不住了,心一橫,做了采花大盜。
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隻要沒有任務,就跑去教坊司。
悄摸摸地爬進雪琯的屋子,一句話也不說,佔了她的床,倒頭就睡。
剛開始雪琯還氣呼呼地捶他打他,甚至爆粗口,可惜這人油鹽不進。
你罵人你罵,你打任你打,就是死活賴著不走。
再後來,雪琯乾脆不再理會他,隻把他當成是一件死物,就像是屋裡的桌子闆凳一樣。
兩人一個睡床,一個睡榻,相安無事。
兩人從來不說一句話,仿佛看不見彼此,卻又默契地認可對方的存在。
雪琯每次醒來的時候,自己都在床上躺著,而那個男人早已消失無蹤。
直到有一天,雪琯進屋的時候,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氣。
君承堯受傷了。
雪琯恨不能揍死他,可看著汩汩流血的傷口,到底沒忍心,還是冷著臉幫他包紮。
也就是那天,兩人的關系有了點突破。
君承堯趴在床上,依舊一眨不眨地看著她,說了幾個月來第一句話。
你能不能幫我彈一曲?
聽著你的琵琶聲,我好像就能睡著。
雪琯一怔,明白他話裡的意思。
感情這麽久以來,他天天躺在那裡,都沒睡著過?
她有些生氣,卻又生出一絲憐惜。
本以為自己身處地獄,過著痛不欲生的日子,不曾想,有人比自己還慘。
此後,隻要君承堯來,她便會彈琵琶。
久而久之,兩人的關系也一點點變好。
就像是兩隻行走在冰原上的孤狼,突然有一天,發現原來冰原上還有另一個同類存在。
各自繼續獨行,或許會被凍死在冰原上。
兩人小心翼翼地靠近,不知什麽開始,成了彼此唯一的溫暖。
雪琯和君承堯默認了彼此的存在,從一開始的不發一言,到慢慢地敞開心扉。
惡劣的冰雪環境,唯有報團取暖,才能活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