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家都是穿來的》854.第854章 一個神話就是浪花一朵(兩章合
第854章 一個神話就是浪花一朵(兩章合一)
長白山下的小村莊,離遠看,它就像被連綿不斷的山群包圍一般。
實際上,它貼邊,離山群還有一段較遠的距離。
天剛擦黑,這個時辰,仰頭望去,山頂上方雲霧繚繞,感覺那茫茫的白霧在升天。
而人間,屯裡家家戶戶的煙筒上也升起嫋嫋炊煙,都在煮飯。
家家房簷屋下,掛著晾曬的林蛙。
那林蛙活著時用鐵絲穿過鼻子,腿拽掉。
實際上,這季節的蛙照秋冬的營養價值差出許多,林蛙油沒有啥,可老百姓不管那事兒,抓住就不能浪費。
現在都知道這東西好。
看家土狗,時而狂叫幾聲。
大白貓髒的像灰貓,動作靈活躥上牆頭,瞪著兩隻黑眼仁在看熱鬧。
鴨子們成群結隊的也從村外溜達回來了,邊走邊拉。
村裡的路,都被它們拉的,到處都是,走路一定要小心,要不然隻擡頭嘮嗑的空檔,就能踩一腳家禽糞便。
陸畔的車輪就壓上了。
村外是家家戶戶的柴火垛、苞米杆剁,有大有小,有高有低。
村裡誰家勤快誰家懶,看攢的柴火垛就一覽無遺。
不平整的路面,明明是乾爽的,沒下雨,卻有幾道溝溝淺淺的印記。
這都是以前下雨天,路不好走時,手推車和牲口車壓的。
是常年累月形成的坑窪。
此時,村長家門口,來了好些老鄉。
他們或站或蹲,或靠在牆上。
村長家大門明明大敞四開,老鄉們卻不敢向裡邁步,連議論都是用氣息說話。
議論縣太爺長啥樣,縣太爺的家人們長啥樣。
激烈討論幹啥來了,他們這裡沒人犯事兒呀,瞅縣太爺下車那樂呵勁兒,也不想是有不好的事兒。
老鄉們嘮嗑的時候,還不忘用氣息呵斥幾聲孩子,轟娃們回家。
小孩子們被罵也無所謂,依舊控制不住想靠近門口停放的那些馬車。
有膽大的,一邊觀察大人們那面注沒注意,一邊急忙上前,用手碰一下馬尾就跑開。
還有小姑娘們不喜歡馬,格外稀罕宋茯苓坐的那輛馬車車身,車燈也好看,她們伸出小小的手,偷偷的摸了摸,摸摸那車身,翹腳小心翼翼摸摸那燈。
“嘻嘻”
一幫小孩子得逞後跑到遠處,湊到一起笑的格外開心,就像幹了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兒。
宋福生坐在院裡小闆凳上,聽到外面那熱鬧勁兒了,笑了下。
之前,他一直對於這趟出行是很抱怨的。
這麽忙,出來玩啥呀,正事兒都忙不過來。
可此刻,跑出這麽遠,就在這大山腳下,坐在這農家小院裡倒覺得還成,恩,不錯。
一下子,心就像靜了似的。
宋福生反思自己,做官這段日子,作為上位者,多多少少還是有點兒飄了。
哪怕外面人不那麽認為,他了解自己,飄了點兒。
而出來溜達溜達,能不忘本。
連陸畔都覺得這裡挺好。
這裡沒有男女大防。
這個村,裡正家的兒媳婦們做飯不回避男的,滿院子裡抓雞宰鴨抱柴火。
從車輛進村就能發現,村裡的婦女們也滿村行走。
你看,門口現在還有許多女人們在看熱鬧,和男人們該說話說話。
甚至,比起他們經過的其他村都好。
其他村會經常接觸外人,離縣城近。
這裡地處偏遠,就少了許多束縛。
嶽父嶽母在城裡時,要顧及別人的目光。
身處那樣的環境,所有人都那樣,你也不得不如此。
嶽父嶽母緊張的看著他和茯苓,他也緊張。
不敢多說話,不敢多接觸。
哪怕在趕路時,路上沒什麽別人能瞧見,他也覺得背後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
而越往下面走,嶽父嶽母越放松,自然的,他也就放松。
宋茯苓在貓腰洗頭髮,閉著眼睛說:“奶,快給我帕子,迷眼睛了。
”
一方帕子遞到手裡,宋茯苓擦完眼睛嗅了嗅,帕子不對。
頭髮還泡在水盆裡,睜眼扭頭看向陸畔。
陸畔舔下唇,對茯苓笑了下,“還要什麽?
”
宋茯苓也一笑,眼睛彎彎的,“打開那個小罐,再給我摳點兒。
”
“抹哪。
”
“抹後腦杓。
”
陸畔都要上手幫茯苓洗頭髮了,外面宋福生喊:“珉瑞?
過來聽聽。
”
“噯,來了。
”
陸畔微低頭出了房門,在井前示意順子打水,手上那點兒洗發精一點也沒浪費,當皂角洗手了。
順子有發現,他家少爺還聞了聞。
陸畔這才坐在宋福生身邊,聽裡正給介紹怎麽上山。
裡正剛才現問家裡最有學問的小兒子,背了一堆套話。
磕磕巴巴老臉通紅道:
感謝縣太爺,不是,是知府大人,給他們這好日子。
別看他們這村莊小巧玲瓏,坐落在崇山峻嶺萬綠叢中。
沒挨過餓。
日子最不好時,也沒挨過餓。
宋福生笑,沒挨餓可不完全感謝他。
俗話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這大長白,資源豐富,屬實保佑這一方小天地。
“你們村的情況,我經過縣裡有聽說。
你放松,平日裡怎麽說話,你就怎麽講。
你要是坐著不會說話,你就蹲著說,來,蹲著。
聽說,近幾年也有大型猛獸下山?
有驚無險?
這之後,村裡有沒有什麽防護措施啊。
”
村裡正蹲著才好一些,要是和知府大人平起平坐,實在是腿打哆嗦。
就這,裡正壓根就不知道這裡最大的官不是知府,而是王爺。
他要是知曉家裡來了一位王爺,那就完了。
從村口見到這一行人就得激動到破音。
隻以為陸畔是富家子弟唄,嶽父嶽母的叫,是知府家的女婿,不曉得其他身份。
“這山才好呢,從不禍害俺們,有山神保佑,上面的野獸也仁義……
那山杏娘是村裡有名的潑婦,不是,大人,是潑辣。
前年來了個大家夥,扒著闆杖子,一躍就能進院。
和山杏娘都四眼相對了,山杏娘以為完犢子了,結果人家隻是下山溜達溜達,瞅幾眼就回山。
山杏娘一路腿打飆,嚇的不會走路,也不會喊兩嗓子,發不出音,是爬回家裡的。
到眼下也沒破迷,不知來的是什麽,也有可能是她瞎說八道,說七尺多高。
”
沒出事兒,大人,那還防護啥呀。
這些年,也沒出啥事兒。
就這一件,有驚無險。
之後,話匣子打開。
村裡正又和宋福生、陸畔介紹行程,說村裡熟悉山路的小子們很多,全村人明日能給帶路,擡轎擡大人上山。
宋福生否了,不用,帶一個轎子,以防馬老太走不動坐轎。
至於引路人,問陸畔,“十二個夠用吧?
”
陸畔點頭,人多麻煩。
“大人,草民不知東南西北,就知從村裡走,向北爬坡,登頂就能見到那大水泡子。
那裡離水面最近,下去能摸到湖水。
”
好嘛,天池在老鄉眼中,就是大號的水泡子。
“隔山,再爬過去,就是大瀑布……”美不美不知道,不就是水嘛,常年見。
隻知水流大。
“完了回來,小的是這麽安排的,大人聽聽行不行,讓村裡小子們再引領大人去泡水。
”
難為死老鄉,不懂那叫溫泉。
就知曉那水常年的賊熱乎,幾十個水泡裡的水都很熱,大大小小的天然水坑,那裡有許多。
那裡面的水能煮熟雞蛋,那雞蛋煮熟還好吃呢。
雞蛋黃,金黃金黃的。
另外,村長還暗示宋福生,大人,上山後,您別亂走,一定要聽村裡小子們的話。
上回四爺來。
啊,四爺就是四壯。
四爺帶人參隊伍進山路過這裡,還特意找到這裡問村裡人,山上哪裡不成形(不能去的意思。
)
山上真有一片地方不能去。
那片地方有好多好多幾百年的人參,卻沒人敢冒險。
因為那裡有種鳥,棒槌鳥,說是采參人死後化身盤旋在那裡,這種鳥專吃人參籽。
如若走到那片地方,棒槌鳥猛叫,都有人在山下見過紅光的,那完了,這就等於是告訴等死吧。
聽完就死,可邪性了。
這或許也是當地人采參不說采參,他們說挖棒槌的原因。
宋福生聽的一愣一愣,他家四壯回家沒說:“啊?
”
陸畔看身旁的嶽父一臉信邪的模樣:“……”
心想:有毒蛇蟒蛇守著,采參人是被咬死的吧。
與此同時,宋茯苓與裡正家的兩位兒媳婦也聊上了。
她哪個年齡段都能和人家聊上幾句。
天生長一副嬌滴滴卻可愛可親的模樣。
這兩位告訴宋茯苓,山上有八卦廟,有神仙洞,那洞是天然形成的,比人特意挖的還巧奪天工,很是怪哉。
婦女們聊起天比男人們還略顯神神道道。
告訴茯苓,“小姐,夜宿最好住在八卦廟,村裡人都知道,那裡雖破敗不堪,雖求啥也不靈,還不如不求,卻什麽野獸也不去。
”
說是以前,有老道士和老和尚跋山涉水的來到這裡,就為死在這山上。
婦女們還說,他們村裡人歷來格外敬重大山。
村裡幾代人死了老人,不敢隨便瞎埋。
因為好些年前,縣裡有一位很是富有的員外爺,他想死後,墳地建在山上走馬溝,夜裡卻做夢,神靈說,敢建在那裡,斷子絕孫。
他不信邪,轉頭身闆很硬實的人病死,兒子一個個出事兒,全沒了。
一個夢,整死二十多口子人。
“啊?
”宋茯苓驚訝。
門外,陸畔剛遠離一臉信邪的嶽父,未婚妻又開始了。
茯苓還問呐,打聽:“難道這山上真沒有墳,誰葬在那裡都不行?
”
人都說,這裡不是龍脈嗎?
“哪是啊,有大的。
小姐,我們也就和您說吧,換個人真不會告訴。
村裡老人的老人,年輕那陣,在山上躲雨,瞎躥迷路了,聽說趕巧掉進去過墓室裡,就是那墓室石門不是誰都能打開的。
在石門外面蹲了一宿。
村裡幾代裡正嚴令封口,怕引來外面人打擾他們,我們村該不好了。
其實,具體哪裡,也說不太清。
”
“大的,多大?
”
隨著茯苓問,陸畔也在外面聽。
可惜,兩位兒媳婦搖頭,村裡老人們也說不清。
有講古的老人說,這裡曾有一個非常神秘的東夏國,裡面葬著那些王孫貴胄唄。
有人說,葬著是位妙齡公主,公主已成仙。
但廣泛的說法是,那裡葬著一位大將軍,是死後萬奴給建立的。
還別說,給陸畔都整活心了。
要真是葬著大將軍,還是上萬家奴給建的,這才是為將一生最好的歸宿,說明生前戰功赫赫,深受愛戴。
而且這裡確實很好,雄偉,壯觀,即便他殺人無數,不信一些什麽,也知以風水來看,這裡有六大河流,六大脈。
他死後要不要建在這裡呢。
“茯苓。
”
“啊?
要開飯了?
”
“不是,我想和你說兩句話。
”
宋茯苓內心笑哈哈:你瞧瞧陸珉瑞,瞧瞧他嘛,尋尋摸摸總找機會給她說甜話。
哈哈,恨不得沒話硬找話。
這回她算是知道了,所謂談戀愛就是總說沒營養的話。
難怪上學那陣,就一個你吃了嗎的話題,室友卻能對著電話聊的滿臉喜意。
好吧,你要說啥。
“我們死後要不要建在這裡。
”
在陸畔看來,要是有這個想法,這一趟就不能隻是玩了,要好好選地兒。
宋茯苓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不見。
啥?
她剛聽完隨處亂蓋墳,斷子絕孫,陸畔就要死後埋在這裡。
再者說,陸珉瑞,我還沒有嫁你呢,你不和我商量婚禮的事兒,你和我商量墓地?
我還不滿十八。
正巧開飯了,米壽喊姐姐。
宋茯苓上下掃一眼陸畔,臉上掛著不高興離開。
陸畔很疑惑:“……”
陸畔和茯苓的第一個矛盾點出現。
這就是現代人和古代人的不同了。
古代越是世家大族,越是很早就開始建墓,皇上那就更是了,登基就開始建。
這不是一天兩天能完成的,要幾年,規模宏大甚至要幾十年時間。
晚飯,酸菜餃子,蝲蝲蛄豆腐,大鍋掀開,金燦燦的粘豆包,另有許多肉菜,小雞燉蘑菇,汆白肉等等。
宋茯苓吃粘豆包蘸白糖。
錢佩英問她:“怎了?
”
“沒怎麽。
”
錢佩英看了一眼陸畔,發現那孩子總看她閨女臉色,就差給夾菜了。
她就沒再多問。
珉瑞那都哄捧的啦,還想讓人怎麽的,她閨女事兒多。
當然了,女孩子就這時候事兒多,一點點針鼻大的事兒都能不高興。
都是從那時候過來的。
錢佩英就去和馬老太邊吃飯邊商量,她明日上山背油鹽醬醋,老太太背藥。
兩日後,淩晨出發,一行人上山了。
偶爾還能聽到野獸叫。
宋福生、錢佩英、宋茯苓緊緊跟在陸畔身後。
陸畔腰身上系個繩子,繩子另一端掛在茯苓腰上。
福生望著前方高大的背影,覺得危險時,姑爺最可靠。
要是沒有姑爺跟著來吧,他作為家裡男人,啥事都要張羅。
那時候送糧也是,玩命的事,要衝上前。
現在有了陸畔,他啥也不管,就跟在陸畔後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