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昭儀這胎本來已經坐穩,太醫也說問題不大的,但不知道為何,入了冬月之後,這胎就不穩了,還見過兩次紅。
金太醫使出渾身解數為她保胎,堪堪穩得住,但她也要卧床休息,暫不能下地。
忽然出現這個情況,太醫自然是十分重視,隻是查了一圈飲食,宮裡日常所用的也都查過,沒發現什麼問題,便想着大概是因為皇上長期吃藥的緣故,導緻胎兒不穩。
肅清帝十分緊張她這一胎,自打她卧床養胎之後,幾乎隔日便去看一下,偶爾留下陪用膳。
顧此失彼,他也就沒怎麼去淑妃宮裡,也沒傳過三皇子去禦書房。
而德妃因為掌着後宮之事,得空也會帶着二皇子去看望福昭儀,如此便與皇上也一同用過幾次膳。
福昭儀原先還是婕妤的時候,便想着在宮裡找依靠,私下讨好過淑妃和德妃,兩邊搖擺。
但淑妃素來高傲,又有些惱怒她原先得了寵,因此沒又太待見她。
德妃則不一樣,她在後宮是有名的寬厚仁善,處事公正,也願意照拂位分低的嫔妾,因此福昭儀漸漸便往德妃身邊靠攏了。
但現在她也有些苦惱,因為皇上來陪伴她的時候,德妃好幾次都帶着二皇子來,目的明确。
這會兒她反而覺得淑妃的清高也是好事,按照淑妃的性子,不屑這樣做。
她也隻能在心裡抱怨,畢竟自己沒有依靠,德妃到底有協理後宮之權,不好得罪。
隻是這樣的次數多了,她也忍不住在德妃沒來的時候,跟皇上撒撒嬌,小意溫柔地說隻想和皇上單獨相處。
她覺得皇上心裡是有她的,畢竟,她進宮便得了盛寵,便是皇上身子不适的時候,也不忘來看她,否則哪裡有腹中的龍胎呢?
可當她半撒嬌半抱怨地跟皇上這樣說的時候,皇上卻沒任何反應,就像是壓根沒聽到一樣。
她有些不甘心,再添了句,“德妃娘娘對臣妾是極好的,就是臣妾如今在養胎,她若常來,臣妾禮數難以周全,心頭惶恐得很。
”
皇上這一次終于是微微颌首了。
正當她心頭狂喜之時,卻聽得皇上說:“你養胎要緊,那就讓德妃多些來照看,朕得空的時候再來瞧瞧你。
”
這話吓得她連忙改口,“不,臣妾不是怕打擾,隻是怕卧床休息,禮數不周,臣妾心裡是盼着皇上和德妃娘娘來的。
”
肅清帝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道:“你有時候說話,也過過腦子,叫人誤會便不好了。
”
福昭儀臉色有些發白,皇上語氣雖沒嚴厲,但她似乎覺得自己闖禍了。
接過掌事宮女春堂遞過來的安胎藥,她忐忑地喝了下去。
等皇上走了之後,她忙問春堂,“你瞧着皇上方才是不高興了嗎?
”
春堂眉目低垂,道:“昭儀不必憂心,皇上隻是提點您,并無不悅之色。
”
福昭儀回想起皇上方才的神色,确實也沒有顯露不悅,這才放心些。
她道:“方才吳大伴也在外頭,他應該不會去跟德妃說吧?
”
皇上讓她說話過過腦子,怕人誤會,這誤會的人隻有德妃。
可殿中隻有皇上和春堂,都不會往外說的,除非吳大伴聽到了,去告知德妃。
春堂扶着她躺下,道:“應是聽不到的,昭儀别多想了,快躺下休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