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太妃不想輕易放她離去,至少在她沒打消嫁入王府的念頭之前,不可放她離去。
至于宋惜惜倒是也無所謂地跪着,反正以前在梅山沒少罰跪,都習慣了。
她不會讨好慧太妃,慧太妃身邊不缺讨好她的人,且她和元帥的婚事本來就是各取所需,無需逢迎。
其實慧太妃這樣的性子反而好應付,虎得很,不擅心機,總好過表面一套背後一套。
她不欺負慧太妃,但是也不會讓慧太妃欺負,便好似當日将軍府老夫人,在戰北望回來之前,也從不挑刺,對她和顔悅色,她自然也會孝順老夫人。
隻不過後來戰北望立功回來要娶易昉,老夫人就一改以前的溫和,她也自不需要忍着。
正僵持不下的時候,聽得一聲母妃響起,随即娴甯公主帶人進來了。
娴甯公主今年十五歲,剛過及笄禮,長得嬌俏可憨,俏麗裡透着皇家的貴氣,着一襲杏黃色襦衫,同色百褶裙,一路進來偷偷地打量着跪在地上的宋惜惜,眼底充滿了好奇。
她是聽宮人說宋将軍來了長春宮,所以急忙便過來見一面的。
沒想到卻跪在這裡,似乎和母妃鬧得很不愉快的樣子。
宋惜惜擡頭,與娴甯公主的眸光對上,她反正也是跪着,便道:“參見公主。
”
“宋将軍?
你真是宋将軍啊?
”娴甯公主開心地叫了起來,馬上過去把她扶起,“快請起,快請起。
”
“圓圓!
”慧太妃呼着娴甯公主的小名,眉目不悅,“誰讓你來的?
”
“母妃,女兒聽得宋将軍來了,特來一見。
”娴甯公主扶着宋惜惜起來,嗔怪地嘟起小嘴,“您怎麼能讓宋将軍跪在這裡呢?
她從戰場回來不久,身上有傷的。
”
慧太妃白眼直翻,“武将受傷那是什麼稀奇事?
你皇兄不也經常受傷?
”
娴甯公主道:“皇兄受傷母妃不心疼嗎?
宋将軍受傷,宋将軍的家人也會心疼的。
”
慧太妃哼道:“她還有什麼家人?
她家人都死絕了。
”
宋惜惜眸子一沉,渾身怒氣外溢,“太妃慎言,我父兄犧牲在南疆戰場,我家人被西京探子滅殺,那是我商國之大不幸,你一句輕飄飄死絕了,可知刺痛的不僅僅是臣女,還刺痛了我商國皇上,滿朝文武,天下百姓的心。
”
一說到這些,慧太妃就頭疼,她從來都不管政事,打仗也好,朝鬥也罷,仿佛離着她十萬八千裡遠。
所以一聽這些凜然宏觀的的話與自己兒子說的同出一轍,她就莫名有種窒息感。
煩死了!
根本一個字都反駁不了。
她不耐煩地揚手,“都去吧,哀家要午歇了。
”
說完,叫高嬷嬷扶着她下去。
宋惜惜躬身,大聲道:“恭送太妃。
”
太妃不妨她忽然大聲說話,吓得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上,幸虧高嬷嬷力氣大把她給拉住了。
她心頭抓狂,丢人了,在那小賤人面前丢人了,啊啊啊啊!
但依舊扶直發髻,挺直腰脊在高嬷嬷的攙扶之下,趾高氣揚地離開。
宋惜惜收回眸光,微微地舒了口氣,慧太妃其實并不難對付,隻是有些驕橫。
她看向娴甯公主,隻見她一臉崇拜地看着自己,不禁莞爾笑了,“公主,許久不見。
”
娴甯公主睜大眼睛,一臉的好奇,“我們見過嗎?
”
“小時候見過,您不記得了?
”宋惜惜想起以前皇上來侯府的時候,背着一個小女娃,那就是娴甯公主。
娴甯公主想了一下,搖搖頭,“不記得了。
”
但她随即興奮起來,眉眼充滿了歡喜,“宋将軍,聽說你要嫁給我皇兄,那你豈不是要當我的皇嫂了?
太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