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完傷勢,宋惜惜親自送丹神醫師徒出去。
丹神醫一路小聲叮囑,“切記不可再用内力,打鬥也不可,他傷在丹田,原先又擅用了内力,傷勢沒好便日夜兼程趕回來,我給他診脈的時候,他還在提氣護體,這是真真要命的事,如今他脆弱得就跟個雞蛋似的,若有人要在此時害他性命,最是輕易不過,所以定要萬分萬分的謹慎,知道嗎?
”
“還有,他的情況越少人知道越好,局勢如此這般的,人心最是賭不過。
”
宋惜惜知曉丹伯父思慮周全,耳提面命也全是為他們夫婦好,哪裡有不領情的道理,當即應下兼保證。
府中,于先生也散退了衆人,讓王爺好生休息,畢竟這一路舟車勞頓都累了,加上在寒天雪地裡作戰這麼久,吃雪水傷了脾胃,得好好休息調養。
于先生自己也不敢打擾,今晚,該是屬于他們小夫妻的。
宋惜惜陪着謝如墨去了太妃屋中,正兒八經地磕頭請安。
慧太妃也聽聞請丹神醫的事了,差高嬷嬷去問,才知道說是落了胃病。
别的,她一概是不知道。
她望着瘦得脫相的兒子,心疼得掉眼淚,“兒啊,往後這南疆誰愛去誰去,仗誰愛打誰打,橫豎你是不能去了,早些安定下來,要不就生個孩子,家裡有個牽絆,不至于總是出去打打殺殺的。
”
慧太妃知道他是為國盡忠,不是真的什麼打打殺殺,但她自問沒有什麼覺悟,他不去打仗,有人去,這家國破不了的。
謝如墨笑着寬慰她,“母妃放心,這一戰雖艱辛,卻打出了個天下太平,以後兒子就守在京城,哪裡都不去。
”
慧太妃卻覺得哪裡會有真正的天下太平,商國繁榮了,便等同是一塊肥豬肉,誰不想來啃上一口呢?
她看向宋惜惜,本想着叫宋惜惜勸勸他的,但想到自己在這個兒媳婦也是個打打殺殺的人物,兩人真是臭味相投了。
“罷了,早些回去歇着吧,這麼久沒見,夫妻兩人定有許多話要說的,惜惜,你也别藏着掖着,把皇後給他塞側妃的事情也說給他聽聽。
”
謝如墨眉頭緊皺,“有這樣的事?
”
慧太妃冷冷地道:“嘴上說得好聽,說是為王府開枝散葉着想,真是好笑,要操心也操心皇上的子嗣吧,王府的子嗣幾時輪到她來管?
”
謝如墨怒氣盛滿眼底,别的事情忍了就忍了,這事不能忍。
他對惜惜沒有過二心,娶她的時候也跟皇兄說過,不會納妾,這不是要破壞他們夫妻感情嗎?
“我們回去說。
”宋惜惜拍着他的後背,輕聲道:“如今不好動怒。
”
謝如墨牽着她告退而出,不好動怒,不是不能動怒,皇後管得這麼寬,拿他當什麼?
想想都後怕,他在外頭殺敵,差點後院起火,要是真有個側妃塞進來,隻怕回京之後等到的也是惜惜的一紙和離書。
有前車之鑒,他怎不怕?
回到房中,聽惜惜把他上南疆之後的事情說了一遍,大大小小,記得的宋惜惜都全說了。
在謝如墨聽來,兩件大事。
第一件,便是皇上的肺積之症。
第二件,是皇上曾經深夜到訪王府,态度奇怪,結合皇後那個時候給他塞側妃,但凡腦子正常些的,大概也想得明白這打的什麼主意。
宋惜惜用熱水給他擦拭着身子,丹神醫說了不能沐浴,隻能用熱水擦。
她道:“皇上深夜到訪,以及皇後為你挑選側妃,不是同一件事情,皇上并不知曉。
”
謝如墨臉色不怎麼好看,瘦削些的面容更顯得嚴峻,“但他們都過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