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宋惜惜端麗絕美的容顔,再看她身材袅袅,實難想象她會像墨兒說的那樣,一刀把人砍成三截。
又想起她在大長公主壽宴上的所作所言,問道:“你那日得罪了大長公主,你就不怕她報複?
”
宋惜惜好整以暇,“沒牙的老虎,怕她作甚?
”
慧太妃冷道:“你就是太年輕,不知道她的手段,她背地裡的手段多着呢,這樣的人總是背後給你來那麼一下,有你苦頭吃的。
”
“她背地裡來一下咱們就明着還她兩下,我們行事磊落,俯仰無愧,明着來暗着來也不怕她,倒是她有太多不為人知的事,人有了把柄有了軟肋,那就很好對付了。
”
她說着,手中一個握住的動作,恰好碾碎了一隻杯子,然後漫不經心地把碎片放在茶幾上。
看到這裡,慧太妃心頭一凜,不自覺地把挺直的腰微微彎了下,意識到是示弱行為,立刻又挺直。
宋惜惜眼角餘光瞧着這一幕,用手指輕輕地撣了下繡錦百褶裙上的一小塊碎片,道:“我們萬宗門有門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斬草除根!
”
慧太妃聽得又是一凜,卻見她微微一笑,語氣溫和輕柔,“當然,這是快意恩仇的江湖,我們世家大族是不會這樣做的,我們從來都是講道理,就如今日太妃娘娘請我來,也是與我講道理一般,若真來硬的,叫人帶我烈日底下曬着繞圈子,或是扇我幾巴掌,那我能忍第一次,就不會忍第二次。
”
她眼底裡浮着冷銳的光。
慧太妃瞧得心頭莫名一怵,卻又無言以對,這話分明是說她上次召見時候的事,這般輕描淡寫說出來卻句句是威脅。
她真的好放肆,好生放肆,好想打她耳光抓她頭發拖她出去使勁踩她的臉,把她的手指骨頭一寸寸地踩斷。
宋惜惜看她眼底流轉的各種情緒,把頭轉出去看着殿外的陽光,彎唇微笑。
這老娘們要唬住才行,免得生什麼幺蛾子。
“對了,太妃娘娘傳臣女進宮來,是有什麼事嗎?
”宋惜惜好一會兒才收回眸光,問道。
慧太妃暗自翻了個白眼,她真是慣會裝糊塗,有什麼事一見面的時候不就說了嗎?
讓她換個人嫁。
但話趕話到了這裡,她也不好再提,隻說:“哀家隻是覺得長日無聊,想叫你進宮來陪伴說話。
”
宋惜惜笑着道:“臣女很樂意的,太妃如今可還覺得無聊?
如果還覺得無聊的話,不如随臣女去一趟大長公主府?
”
慧太妃臉色頓時一變,“去大長公主府做什麼?
”
“串門子啊,畢竟以後我也是要喚她一聲姑母的。
”
慧太妃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她,“你還敢去?
今日可沒賓客在場啊。
”
宋惜惜坐得端莊,說得溫柔,“要的就是沒賓客在場呢,那日人太多,不好做什麼,今日沒人在可以敞開了說,以免日後有事沒事找我麻煩,我這個人,最讨厭有人找我麻煩的。
”
慧太妃覺得這話似乎是對她說的,但看她認真的模樣,又似乎不像。
待宋惜惜出了宮,她急忙派人跟着,看她是不是去了大長公主府。
那日得罪太甚,她還敢去的話足以說明兩點,第一,她是個瘋;第二,她真沒把大長公主放在眼裡。
不管是哪一點,這未來兒媳婦她都得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