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太妃道了一句,“那王家姑娘也忒可憐些了。
”
沈萬紫冷笑一聲,“可憐什麼?
一丘之貉,你們大概是不知道,當日惜惜和元帥成親,她也嫁入将軍府,她卻處處想壓惜惜一頭,還跟伺候她的侍女說過,咱家惜惜嫁妝寒酸,後來很多人來添妝,她臉色不知道多難看呢。
”
“有這事?
你是怎麼知道的?
”慧太妃問道。
“自然是我的人調查出來的,王家治家也就那樣,管不住下人的嘴巴,反正王清如也是惱恨咱們惜惜的。
”沈萬紫略顯得驕傲,如今發現惜惜二師姐給的人那是真真的好用啊。
宋惜惜想起和王清如見過兩次,第一次倒是沒什麼,第二次便感覺到敵意了。
她道:“反正也不來往,讓她惱恨呗。
”
慧太妃啐了聲,“不知好歹。
”
她随即想到自己兒子的兵權就是給王家的人拿了去,當即道:“方才說她可憐,實則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一家子不是什麼好東西,還奪我兒兵權……”
“母妃!
”謝如墨頓時臉色一沉,“胡說什麼?
”
慧太妃吓得一個哆嗦,急忙挽住了宋惜惜的手臂,像受委屈的小媳婦似的。
她就是替他不值嘛,她是想表現母愛,不知他兇什麼兇。
宋惜惜道:“母妃,這話确實不可亂說,便是在府裡頭也不能說,這是皇上的決斷。
”
慧太妃點頭,“知道了。
”
宋惜惜才輕輕地拍了謝如墨一下,“别這麼大聲。
”
謝如墨見母妃的反應,也知道自己兇了點,道:“母妃恕罪,兒子一時大聲了些。
”
慧太妃委屈巴巴地說:“你确實不該大聲同母妃說話的,若是叫旁人看見了,會說你不孝。
”
謝如墨看了宋惜惜一眼,頓了頓,“嗯,兒子謹記。
”
茶也不喝了,慧太妃回屋去。
天色已經黑沉下來,天氣沒有那麼冷,吹過來的風也透着一絲絲的暖意。
夫妻二人牽手在院子裡散步,順便告知她,“燕王妃葬在了燕州的靈脈山,喪事是按照親王妃禮制,人死了,反而給了她王妃該有的尊榮。
”
因着凍雨,燕王妃才出殡不久,宋惜惜和謝如墨都沒去,叫了于今先生去的。
宋惜惜心寒,“不過做戲罷了。
”
“莫要難過,至少她走之前,你去陪伴過她。
”謝如墨握緊她的手,輕聲說。
“嗯。
”宋惜惜垂頭,也沒說什麼。
“于先生說見那謝如齡倒是真心待表姨的,喪禮上哭得最是情真意切,倒是玉瑩和玉輕擠出來幾滴眼淚,做出悲傷之色罷了。
”
宋惜惜腦海裡浮現出那姐妹的面容,在宮裡頭聽見她們母妃的死訊,一開始是無動于衷的,仿佛母妃在她們心裡頭是早就死了一般。
宋惜惜轉開這個話題,“我給承恩伯府遞了帖子,明日去探望瀾兒。
”
“要我陪你去麼?
”謝如墨問道。
宋惜惜笑了笑,“我們姐妹兩人說話,你去作甚?
且你明日也不是休沐。
”
“陪你的話,我便當一回昏官,不回大理寺。
”
宋惜惜道:“不用,我叫了滋滋陪我,且我叫了紅雀一同去,讓紅雀給她請個脈,梁紹納妾的事,想來是給了她很大的打擊。
”
“嗯。
”謝如墨眉頭蹙起,對這個梁紹,實是沒有什麼好感。
宋惜惜忽然幽幽地道:“瀾兒很愛梁紹,可惜錯付了。
”
謝如墨把她擁抱入懷中,勇氣上頭,“我也很愛你,但我知道我沒有錯付。
”
宋惜惜伏在他胸口,身體片刻僵硬,但慢慢地心頭浸出暖意,這胸膛怎就如此的溫暖和堅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