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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6章 蕭厭的野心:天下再無魏、齊之分

春棠欲醉 錦一 4469 2024-09-23 11:05

  蕭厭猛地擡頭:“父王和母妃的屍骨被換了出來?

  徐裕點頭:“雖有殘缺,但總算好生安葬,墳冢就在曹家族地那邊,老奴年年都會去替主子守靈,曹家亦時時派人經看。

  蕭厭神色震動,他以為父王母妃的屍骨早已經被挫骨揚灰,以先帝對父王的憎恨,絕不會讓他們好生安葬,可曹德江卻是将他們帶了出來,還冒着天大的風險将人葬在曹家族地。

  若被人察覺,整個曹氏一族滿門都會被誅。

  蕭厭倏然起身正對着曹德江,撩開長衫下擺就朝着他一跪:“元晟謝曹公大恩。

  棠甯也是極為動容,她知道曹德江要做到這一步需要冒多大的風險,這絕非是他口中所說自私之人會做的。

  她亦是走到蕭厭身旁,朝着曹德江盈盈一拜:“謝曹公大恩。

  曹德江被二人跪的一懵,連忙側身。

  等站穩見施長安杵在原地一動不動,那角度剛好受了蕭厭二人的禮。

  曹德江擡腳就踹了正在剝栗子的施長安一下,在他吃痛時将人推了個趔趄,直接歪身倒在一旁憑幾上,身形狼狽。

  “你幹什麼?
”施長安瞪眼。

  曹德江反瞪了回去,這沒臉皮的東西,他大魏将來帝王的跪禮,這姓施的也敢蹭?

  他把人踹開之後,沒好氣地剮了滿臉莫名的施長安一眼,這才快步從側邊繞到蕭厭和棠甯身前,想要抓着他們胳膊将人拉起來。

  可誰知用力時,二人巍然不動。

  曹德江隻能道:“你們這是幹什麼,好端端的跪什麼?

  蕭厭認真:“曹公大恩,當得一跪。

  曹德江皺眉:“老夫說過了,是受榮師兄之托……”

  蕭厭:“太傅是太傅,曹公是曹公,太傅之恩我自記得,可若非是您,父王、母妃屍骨難安。

  “老夫隻是舉手之勞,太子殿下于老夫有賞識提攜之恩……”

  曹德江分解了兩句,面上露出些局促來,讓他跟蕭厭鬥嘴可以,哪怕算計他也不懼,君臣之間本就是你來我往,彼此試探着底線秉性相互成就,可蕭厭這般直挺挺跪在面前……

  曹德江抓着他胳膊:“你們趕緊起來。

  讓蕭厭跪他,他怕折壽!

  蕭厭也知道他在顧忌什麼,并未強硬繼續跪下去,他隻是拉着棠甯順着曹德江的力道起身,然後對着他無比鄭重說道。

  “曹公之恩,元晟謹記于心。

  ……

  徐内侍并沒在裡間待多久,知道蕭厭跟曹德江他們還有話說,他恭敬退了出去,而曹德江則是朝着蕭厭說道:

  “徐内侍的容貌雖然變了些,當年宮中老人也已經去的差不多了,但他到底身份特殊,你将他帶回去後打算如何安置?

  蕭厭說道:“我暫時還不能帶他走,還要麻煩曹公再收留他些時日。

  曹德江愣了下,轉瞬就明白蕭厭暫時還不打算袒露真實身份,但他又将徐裕留在他府上,就意味着蕭厭是打算動手了,否則以他的能耐想要安置一個人并非難事,除非接下來蕭厭會變得比往日更惹人注目,徐裕不能出現在他身邊。

  曹德江未曾追問他要做的事情,隻點頭:“那就讓他繼續留在老夫身邊。

  蕭厭道:“多謝曹公。

  老爺子道:“老夫不問你要做什麼,但切記萬事小心,莫要小看了陛下。

  說完他指着施長安道:

  “這姓施的有幾分三腳貓的本事,最擅揣摩人心,性子又奸詐狡猾,對北陵和邊境的情況更是比任何人都清楚,雖然當年他敗在夏侯令手裡有些丢臉,但好歹還能一用。

  “你若是信得過他,便将他留下來,讓他替你出謀劃策還是可以的,他這人好養活,平日裡給些口糧,放在榮晟書院裡就行,反正他前些日子也當了學堂先生,算得上是物盡其用。

  一顆栗子當頭朝着他腦袋飛了過來,施長安惱怒:“姓曹的,誰丢臉了?

  曹德江冷哼:“你不嫌丢臉,躲到濮姚去教什麼書?

  “我那是教化百姓。

  “老夫看你是縮頭烏龜還差不多……”

  “曹泊如!

  施長安氣急敗壞,直接喊了曹德江的字。

  曹德江這才扭頭朝着蕭厭道:“當然你要是不願意也沒事,反正這姓施的如今沒什麼心氣兒,隻想着苟延殘喘,活一日是一日,指不定留着也沒什麼大用……”

  “你夠了啊,越說越來勁是不是?

  施長安沒好氣地将火鉗一擱,朝着曹德江就剜了一眼。

  “你用不着激我,夏侯慶都還沒死,我再沒心氣也不會忘了師門之仇。

  施長安說完看向蕭厭:“我知皇長孫心志高遠,昭雪後若不登高位,也無第二條路可走,我隻問你一句,待你得償所願之後,大魏對北陵态度如何?

  蕭厭眸色冷然:“常年來犯之敵,殺我大魏百姓無數,我定帶兵讨伐,不歸降,則滅。

  施長安聞言正色:“我雖然并非曹德江這般,于朝廷之上對你有所助益,但皇長孫若能答應将來踏平北陵之後,将夏侯慶交由我處置,我願意留在榮晟書院教化學子,全力助你。

  蕭厭說道:“施先生大才,隻留在書院太過委屈。

  “棠甯一直将書院山長的位置給你留着,先生可以随時過去,眼下閑暇時教授院中學子,可等将來,先生該有更廣闊的天地才是。

  施長安愣了下,就反應過來蕭厭話中的意思,他眼底有些莫測:“你願讓我入朝堂?

  “為何不願?

  “我非魏人。

  “那又如何?

  施長安沉聲說道:“南齊之于大魏,跟北陵之于大魏無甚區别,兩國常年交惡,雖不像北陵那般連年交戰卻也不甚安穩,魏朝厭惡南齊已久,南齊也未必沒有觊觎之心。

  “我從南齊而來,你就不怕我入了大魏朝堂之後,依舊心向南齊?

  蕭厭聞言笑了聲:“自古賢臣尋明君,南齊皇帝可不像是賢明之人。

  “施先生當年在南齊朝中也有一席之地,但夏侯慶卻能在謀害你師門上下之後,堂而皇之留在南齊皇城,後又乘坐南齊官船返回北陵,反是你卻被人逼得一路逃亡,險死還生才來了大魏被曹公所救。

  “若這般情況下先生還能對南齊皇室忠心,我無話可說。

  他頓了頓,眉眼露出幾分銳利。

  “況且我之心不在大魏一朝,待天下再無魏、齊之分時,先生效忠齊主還是魏主,有何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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