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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本督家的小孩兒,自該肆意

春棠欲醉 錦一 4563 2024-09-23 11:05

  文信侯夫人她們瞧見蕭厭都是頗為驚訝,原今日過來就是受了铖王妃所邀,知曉陸家之人會來怕宋棠甯吃虧。

  聽聞這位蕭督主昨日就因急事出城不得回府,卻沒想會趕在陸家人走之前風塵仆仆地回來了。

  宋棠甯離蕭厭極近,咫尺間血腥氣撲鼻。

  見他衣袍上染着血迹,棠甯頓時着急:“阿兄,你受傷了?

  “旁人的血。
”蕭厭甩了下袖口,遮住腰下血迹,擡眸目冷:“這二人欺你?

  陸崇遠見到蕭厭回來眼眸微浮動,聞言陡然聲沉:“蕭督主莫要胡亂冤髒,老夫今日過府隻是與宋小娘子商議她與三郎婚事,傅老夫人和文信侯夫人都在,老夫怎能欺得了宋小娘子,倒是宋小娘子今非昔比,膽色口氣不讓須眉。

  蕭厭眼皮輕掀:“本督家的小孩兒自該肆意,倒是陸中書家的,說巾帼都高攀了。

  “你!

  聽蕭厭毫不客氣諷刺陸執年連女人都不如,哪怕早知道他嘴毒,陸崇遠也是大氣,隻是還沒等他還嘴,那外間就又踢踏着有人快步進來。

  顧鶴蓮操着一張不遜蕭厭的嘴巴譏諷:“這還沒進門呢,就聽着有人質疑我們榮家女娘的教養,陸中書這是半隻腳進棺材了人還留着童心,這嘴跟市井稚童饒舌似的,還管人家小姑娘膽大膽小,感情君子莫議人非擱你們陸家都是放屁呢?

  他言語頗為粗俗,可放在那張出塵的臉上卻愣是不讓人生厭。

  “說起來你是來跟我家外甥女商議婚事,堂堂中書令親自上門卻不知欠賬不談事的規矩,這門外連半口箱子都不見,拿走的東西不見半點歸還。

  “怎麼着,陸中書這是打算空手套白狼糊弄小女娘?
你們陸家怎麼這麼不講究。

  顧鶴蓮說着話就擠到蕭厭和宋棠甯中間,拐了一胳膊肘抵在蕭厭腰上。

  蕭厭眉心輕蹙,面無表情看他。

  顧鶴蓮連忙望天,佯裝一副沒瞧見的樣子,隻扭頭對着宋棠甯:“你這小孩兒就是個蠢的,與人家帳算清了嗎就讓人家進府,他又不是你爹你聽他教訓。

  “回頭人家老奸巨猾三言兩語坑了你嫁妝,還一副自家受了委屈寬容大度不與你個小女娘計較,到時你哭都沒地兒哭去。

  “顧鶴蓮!
”陸崇遠大怒。

  顧鶴蓮哎呀一聲:“陸中書别氣,沒說您呢,您老成持重,哪有那臉去欺負個剛及笄的小女娘?

  他朝着宋棠甯腦瓜輕薅了下,“我家小海棠這不是沒爹沒娘,是個玩意兒都敢仗着她單純騙她家當,我這個當舅父的總得教她長個心眼。

  陸崇遠被顧鶴蓮這番冷嘲熱諷說的臉上鐵青,嘴唇也是氣得發抖,偏他還不能去罵顧鶴蓮,否則他豈不是自己承認自己就是那個老奸巨猾,騙人家家當的老不羞?

  “不知所謂!

  他狠狠一甩袖子:“顧鶴蓮,别以為有蕭厭護你,莫忘了這裡是京城,不是左州!

  “阿兄不護舅父,陸老爺子又能如何?

  宋棠甯擋在顧鶴蓮身前:“陸老爺子也别忘了,這裡是棠府,不是你們陸家。

  “你!

  陸崇遠怒視宋棠甯。

  顧鶴蓮也是被身前突然護短的小女娘弄的神情愣了下,瞧着她挽着小髻的後腦勺,心中忍不住就塌陷了些。

  倒是蕭厭瞧着這姓顧的越發礙眼了些,他家小海棠怎麼葷素不忌,什麼東西都護。

  蕭厭眸色有些煩的掃過顧鶴蓮後,伸手捉着宋棠甯就護在了自己身後陰影裡,擋住陸崇遠視線耷着眼道:“陸中書是想要與本督議權勢?

  陸崇遠:“……”

  宋棠甯見陸家祖孫臉上乍青乍白,從蕭厭身後探出半個頭。

  “陸老爺子,您也不必與我在此糾纏,我跟陸執年的事情您心裡清楚,我想要什麼方才也已經說的明白,你們若是做不到大可回去,不必勉強說什麼對我有歉意想要彌補,我也不是非得強人所難。

  “三日之期還剩下兩日,老爺子與其與我吵嘴,不若早些将東西湊足還回來,我自不會再叨擾陸家。

  陸執年死死看着宋棠甯,卻隻見小姑娘絲毫未曾看他,隻伸手拉了拉那閹人的衣角,滿是親近軟哝。

  “阿兄,叫人送客吧。

  蕭厭眸色微緩,擡眼冷淡:“沒聽到?
送客。

  門前抱劍的滄浪跟着杭厲一起走了進來,擡了擡下巴:“陸中書,您請吧?

  陸崇遠深深看了眼宋棠甯:“你,好的很!

  他揮袖轉身就走。

  “陸郎君?

  見陸執年一動不動,滄浪手中劍鞘戳了他一下。

  陸執年緊抿着唇嘶聲道:“宋棠甯,你既是要跟我清算,那這個也還你。

  他張開手時,掌心裡躺着個編織精美的錦穗,那上面染着斑駁血迹,他掌心也是殷紅。

  陸執年滿是執拗地看着宋棠甯的眼,想要在她臉上看出哪怕一絲的遲疑和猶豫。

  這穗子是她花費好些日子親手為他編的,上面每一顆珠子和碎玉都是她親自挑選,送來給他時滿是羞怯期盼。

  她說這是鴛鴦穗,說隻有夫妻才戴的,她說隻要他帶着這錦穗,就代表她時時刻刻與他一起,永遠都不分離。

  可是昔日那滿是甜蜜羞怯的小女娘,如今卻隻皺眉看了眼,神色嫌惡:“這麼髒的東西,扔了吧。

  這麼髒的東西……

  這麼髒。

  陸執年蜷縮着手指臉色慘白,心裡最後一點期冀也散了個幹淨,腦中嗡嗡作響地被驅逐出棠府,路過大門外的石階時神情恍惚着朝外踉跄險些跌倒。

  外間守着的松墨一把扶住,陸崇遠也在另外一邊攙了下。

  滄浪抱着劍站在門前朝外冷嘲:“陸郎君可瞧着些路,别回頭摔出個好歹,怪我家女郎府裡地不平。

  “你們别太過分!
”松墨擡頭就怒。

  滄浪嗤了聲:“自己不當人,還嫌人過分?

  “你……”

  “行了!

  陸崇遠厲喝了聲,原本還想要怒罵的松墨頓時吓得閉了嘴。

  陸崇遠擡頭看了眼棠府門前,活了大半輩子第一次被人攆了出來,還是這般狼狽。

  他既是怨恨那宋棠甯行事太過不留餘地,也是恨那蕭厭猖獗,寒着臉抓着陸執年的胳膊就道:“三郎,走……”

  話還未落,身旁就猛地一重。

  “三郎?

  陸崇遠猝不及防感覺手上一空,蓦然回頭,就見陸執年直挺挺倒了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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