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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4章 壕無人性狗大戶

春棠欲醉 錦一 3846 2024-09-23 11:05

  謝天永到底還是不想死的。

  那日潘喜走後,謝天永脖子上血流如注,冷宮裡看守的人全部撤走,連帶着先前每日不斷送來的飯食也斷掉,整個冷宮從未有過的冷寂,任他趴在地上苦苦哀求失血暈厥,才有人入内替他止了血。

  等謝天永再次醒過來後就徹底沉寂下去。

  他不敢再鬧,也不敢尋死,隻滿腹驚懼怨憎在冷宮之中苟活求存。

  宮裡的消息沒有刻意隐瞞,冷宮裡發生的事情傳到榮宅時已經是兩日後,宮裡織造司的人來給棠甯看過封後吉服的花樣剛離開,錢绮月就伏在小榻上叭叭的與她說着外間八卦。

  “聽說那天陛下隻是讓人替他止了血,愣是沒讓太醫為他診治,廢帝後來高熱險些沒了命,生生熬了兩日才活了下來,人醒了身子卻也垮了大半。

  謝天永先前服用丹藥本就已經掏空了身體,宮變後被投入冷宮強行“戒藥”,身子本就糟蹋的不成樣子。

  這次再這麼一鬧,本就不好的身子又損傷至極,如今也就是苟延殘喘留着一口氣。

  “聽我爹說原本朝裡鬧騰着讓陛下選妃的那些人上蹿下跳的,結果廢帝的事情一出,那些人生怕陛下像是對待廢帝一樣對待他們,大半都消停了下來,隻還剩下幾個硬骨頭依舊抓着你不放。

  錢绮月說道這裡忍不住哼了一聲:“我看那些人純屬就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光盯着人家後宅事情不放,等回頭讓陛下削他們一頓才知道好歹。

  棠甯聞言不以為意的笑了笑,她當真不那麼在意朝堂裡那些對她的言論,也并沒那麼讨厭上行谏言的朝臣,帝王無家事,空置六宮隻封一人,對于朝廷裡一些思想古闆的老臣來說本就是天塌下來的大事。

  他們鬧騰未必是針對他,也并非不滿阿兄,除了那些存了私心想要靠着後妃沾染皇權之人,有一部分心思純正的老臣也是真的為了朝廷着想,他們怕帝王恩寵婦人太重,也擔心将來皇帝子嗣單薄江山不穩。

  棠甯将手中的鳳尾金簪放在一旁的箱盒之中,裡面還有一頂極為繁複華麗的鳳冠。

  棠甯朝着月見說道:“把這些送回宮裡去吧,告訴她們不必改了,大典之日就用這些。

  “是。

  月見上前将箱盒蓋上,這才抱着退了出去。

  花蕪端着東西進來時跟月見錯身而過:“女郎,夫人讓廚房做了些梅香蜜合酥,還有酒釀甜飲子,您和錢小娘子嘗嘗?

  擺在桌上的白瓷淨盤裡放着許多梅花形狀的蜜合酥,伴着一旁碗中加了枸杞紅棗的酒釀甜飲格外誘人。

  錢绮月咬了一口就說道:“姨母這裡的廚子都快比得上西珏樓了。

  “本就是西珏樓的人。
”棠甯也拿了塊蜜合酥。

  錢绮月驚住:“不是吧,姨母居然撬了西珏樓的牆角?

  那西珏樓裡最出名的就是各式各樣的點心,賣的極貴又搶手,偏他們做的一絕,那味道旁人很難學了去。

  京中不乏一些重口欲之人,不知道有多少“觊觎”樓裡的師傅,甚至早前好幾家王府侯爵都曾想要将人請回府中去,隻可惜那廚子從不動搖一心隻留在西珏樓裡發光發熱。

  如今榮宅居然将人給弄了回來?

  棠甯見錢绮月吃驚的樣子低笑:“不是姨母。

  是顧鶴蓮。

  自從那日她叫了一聲“姨父”之後,顧鶴蓮就像是開了屏的孔雀似的,恨不得将所有好東西塞給她。

  西珏樓的廚子月錢高的離譜,每月還拿着固定的分紅,手中銀錢比之一些富庶人家都有多餘,尋常自然是不可能願意離開西珏樓的,可奈何出面搶人的是顧大财主。

  顧鶴蓮揮金如土壕無人性,再高貴的人也能低了頭顱。

  棠甯說起顧鶴蓮昨日将人帶回來後獻寶的模樣,就忍不住笑的眉眼彎彎。

  錢绮月好奇:“顧家主砸了多少銀子将人請回來的?

  “一千兩。

  “這也不算多啊……”

  “黃金,外加之後每月一百兩月錢,允他每三日回西珏樓兩日,那邊的銀子依舊賺着。

  錢绮月:“……”

  她爹身為戶部尚書,明面上的年俸也就千餘兩銀子,雖然日常朝廷還有米糧布匹和其他一些賞賜,錢家也有許多私産和族中的進項,可是光論俸銀,他爹居然還比不上個廚子?

  錢绮月臉上一抽,突然就明白他爹為什麼每次提起顧鶴蓮時都咬牙切齒,紅着眼珠子。

  這種揮金如土的狗大戶,誰能不嫉妒。

  棠甯跟錢绮月說笑了幾句,才朝着她問道:“你前些日子一直留在姨母這邊沒回去,前兒個好不容易才回府,今天怎麼又來了?

  錢绮月咬着蜜合酥:“我爹這段日子忙着戶部的事情,陛下又派了差事給阿兄他們,我原本想着陪陪我娘,可她帶着二嫂、三嫂她們忙着見那些個管事整理府中進項,還想讓我一起,我實在不耐煩看那些賬本子。

  她倒也不是不會管家,她娘在她十二歲時就将她帶在身邊教她一些管家看賬的本事。

  錢绮月該會的都會,隻是不耐煩去做,而且如今府裡有兩個嫂嫂,大哥将來若是再娶續弦,府裡就有三個能夠當家的人,她早晚是要嫁出去的,實在沒必要插手太多府中中饋,免得惹了幾位嫂嫂多心。

  錢绮月掐着手裡的點心:“而且我有些擔心玉嫦。

  “剛才我去探望文信侯夫人的時候,瞧着她情緒挺好,比之前也平靜了很多,可是何家那邊一直沒有回信,我大哥跟何三郎都在吏部,我悄悄打探過了,何三郎這兩日照常去府衙當值,瞧不出半點異常。

  錢绮月實在是有些看不懂何三郎。

  他要是鐘情玉嫦,怎麼會這麼平靜?

  可要說他不在意,那日榮宅之中,何三郎明明帶病在身卻依舊執意要見,後來明明知道真相後臉色煞白卻強自安撫周玉嫦的模樣猶在眼前。

  錢绮月低聲問:“棠甯,你說何三郎到底怎麼想的,他跟玉嫦這婚約會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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