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細碎碎的聲音從屋中傳出來時,外面守着的人都是一愣,下一瞬,仿佛明白過來的錢绮月猛地捂住薛茹的耳朵,臉上漲的通紅。
榮玥先是下意識伸手去捂錢绮月的眼,等反應過來神色陰沉撸袖子想要沖進去,顧鶴蓮連忙用力将抱着她腰将人拽回來。
“芝芝,芝芝别沖動,别沖動……”
這個時候沖進去,誰都不好看。
榮玥顫着手:“他,他怎麼敢!
”
顧鶴蓮卻比榮玥想得多,他親眼見過棠甯跟蕭厭親近,也在蕭厭出京之後看到過棠甯拼死護他的模樣,以前隻隐約覺得這“兄妹”二人相處古怪沒曾多想,可如今想來,二人親近越線早有痕迹。
蕭厭出京的事,棠甯雖沒說他去了哪裡,但狄濤進京讓顧鶴蓮有些猜測,他攔着榮玥。
“蕭厭與棠甯羁絆極深,他對棠甯如何你也清楚,棠甯方才那情況你也瞧見了,隻有他能近身,棠甯是信任他的,而且她若是不願,以蕭厭的為人不會趁人之危的……”
榮玥瞪眼,顧鶴蓮脖子一縮。
榮玥想要罵人,想說他們臭男人都是見色起意,一丘之貉,可旁邊還站着兩個沒出閣的小女娘。
見她們都是臉通紅,榮玥咬牙切齒低罵了兩句,一手一個拉着錢绮月和薛茹轉身離開時,繃着臉想要殺人。
……
屋中不知外間事,滿室旖旎消停時,棠甯雙手發軟地癱在床上,微微泛紅的眼中滿是茫然。
她都已經做好準備直面殘缺了,可蕭厭怎麼會是……
看着蕭厭光着上身點燃了屋中的燈,又拿過帕子替她一點點擦淨手上黏膩,然後親了親她有些發紅的指尖,溫熱包裹着指節時,酥酥麻麻的感覺讓得棠甯身子發軟。
棠甯連忙抽回了手縮進了被子裡,埋着腦袋恨不得當了鹌鹑。
“棠甯?
”
手中驟空,蕭厭鳳眸低垂就見小姑娘縮成一團,隐約露出的脖頸都紅了,他湊上前去低低道:“小海棠?
”
棠甯抓着被子不吭聲,蕭厭将她連人帶被子裹進了懷裡。
“你這是用過就扔?
”
低沉的嗓音帶着絲絲缭繞的笑意,格外欲色的聲音讓棠甯耳朵燒了起來。
似是故意的,他壓着嗓音湊近她耳邊,那熱氣熏的棠甯臉上通紅。
“棠棠~理理我。
”
棠甯眼前仿佛出現剛才他拉着她的手埋在她身上,眼眸泛着紅,噙着她纏綿不放的模樣,眼尾媚紅羞澀極了,探出手就擰了他一把。
“閉嘴!
”
蕭厭拉着她的手将小鹌鹑從被子裡掏了出來,棠甯羞惱地瞪圓了眼滿是兇狠,可卻不知此時她臉上媚色動人。
那兇巴巴的眼神像極了伸着爪爪撓人的奶貓,勾的蕭厭忍不住湊上前去。
細細密密的吻落在耳邊、脖頸,那溫熱的鼻息化解了她本就柔軟的身子,棠甯羞澀的揚起修長的脖頸,無力攀着身前的人時彎出動人的曲線,床幔輕晃時,氣氛濃情旖旎。
半晌,棠甯突然感覺到身子騰空,卻是蕭厭将她抱了起來。
他仰身躺在床上,讓她就伏在自己身上,喉間喘息着看着身上的人兒。
滿頭烏黑披散着垂落下來,白玉似的小臉上全是動情的粉暈,她身上是剛穿好的寬松亵衣,純白與濃黑撞色,松散開來的系帶露出的瑩白肩頭,眼眸更像是浸了水一般,霧蒙蒙的,滿是濕意。
蕭厭攬着她的腰一下一下的輕撫着,薄唇回轉親吻着棠甯有些紅腫的嘴唇,唇齒纏綿着,呼吸炙熱,顯然都是動了情。
隻下一瞬,他突然嘴唇遊移朝上,在她小巧耳垂上親了親後,又落于她額間,随後長臂一伸将人抱在懷裡,平複着有些粗重的呼吸,不再動作。
棠甯伏在他身上,纖細雙手無力撐在他胸前,霧蒙蒙地擡眼。
“阿兄……”
她軟着身子迷迷糊糊,怎麼停下來了?
蕭厭對着她媚色春光的眼,聽着她軟綿綿似是動情邀請的聲音,伸手将人攏在懷裡,将臉上碎發攏到耳後。
“再做下去,我怕姨母會打死我。
”
棠甯蓦然才想起,之前榮玥他們好像也來了,隻她渾渾噩噩時下意識抗拒所有人,阿兄留了下來,姨母和舅父他們,還有錢绮月和阿茹……
她臉上攸然通紅一片,緊張的指尖蜷縮,隻下一瞬那微涼的小手就被蕭厭包裹在掌心裡。
“而且,我舍不得。
”
他将人攬在懷中,喉間呼吸平順下來,另一隻手輕撫着她的頭發。
“我們小海棠值得最好的,怎麼能不明不白就跟了我,阿兄還等着八擡大轎,十裡紅妝迎娶你過門,洞房花燭自然要等到那夜才行。
”
棠甯心中的緊張突然就散了些,臉頰貼在他胸口嬌嬌軟軟地說:“那姨母要是打你,我替你求情。
”
蕭厭胸前震動,喉間溢出笑。
“那小海棠定要多撒撒嬌,免得姨母不肯将你嫁給我。
”
……
燈燭噼啪作響,外間蟲鳴也像是隐去,屋中旖旎褪去,相擁的二人隻剩溫馨。
棠甯聽着耳邊有力的心跳聲,低低說道:“阿兄,謝謝你。
”
陡然浮現的回憶,讓她陷入幼時夢魇,那無邊無際的絕望幾乎讓她分不清今夕何夕。
那瞬間她以為她真的會失了自我,溺死在絕望之中,是他将她拉了回來,是他替代了噩夢中的那些人成了她的浮木。
那一場未做到最後的激情讓她幾乎忘記了痛苦,如今再想那段曾經遺忘的記憶,那些絕望依舊讓人窒息,卻不再痛苦的不見光亮,像是有光照進了那逼仄狹小的屋子裡,沖散了黑暗。
棠甯無比感激老天能讓她重來一次,也從未有過的慶幸能遇到蕭厭。
蕭厭垂眸拂過她泛紅的眼眶:“别哭。
”
棠甯臉頰蹭了蹭他的手,帶着些鼻音:“沒哭,是高興,沒想到阿兄就是當年的小哥哥。
”
蕭厭低聲道:“當年東宮大火,母妃拼死将我送出,薛側妃帶着父王僅剩不多的暗衛将我藏了起來,自己卻為了引開追兵,怕被察覺東宮還有活口被人亂刀砍死。
”
“她走前将我留在了一處隐蔽之地,給了我半枚龍紋佩,隻說除了持此物來尋我的人,其他任何人都不能相信,我在那昏暗之地藏了兩日,才有一位夫人找到了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