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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6章 真正的偏執瘋魔

春棠欲醉 錦一 3868 2025-01-05 02:10

  陸執年敏銳多疑,稍有痕迹便會察覺不對,想要保棠甯毫發無傷,就要讓他主動将棠甯“送”出來。

  而且陸執年和南齊皇帝聶煊的事情,以及那封家商船的消息,還有騙過陸執年身邊那些人的“扈五”,皆是烏娅幫助,陸執年或許也沒有想到,他算計了烏娅自以為勝了一切,但兩年相伴,烏娅也遠比陸執年所想象的要更加了解他的一切。

  扈五本就是烏娅的人,他和他兄長扈三被烏娅派到陸執年身邊。

  二人背叛了公主府跟随了陸執年,但扈家其他人卻還在烏娅麾下,其中之一便是今夜冒充扈五的人。

  “朕會遵照之前約定,将說好的那一片北地草原交給你,也會傳旨給北陵郡守命他們放了三大部殘餘之人還有你母妃,允你帶他們離開北陵郡回歸草原生活。

  “從今日起你是初雲郡主,隻要你不做不該做的事情,你手下的人不生謀逆之心,朕會待你和十三散部一視同仁。

  烏娅愣了下,沒想到蕭厭會這麼爽快。

  當初宗聿部的人因她死傷慘重,後來陸執年逃走後更成衆矢之的,十三散部反叛緻使王城大軍兵敗山倒,她殺了呼延闵帶着殘餘之人逃離卻一路都遭追殺,最終也不過寥寥數人跟着她逃出北地,其他人皆是被魏朝軍隊所擒。

  她主動找上蕭厭時,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想着魏帝利用她後過河拆橋。

  可沒想到他會遵守承諾,甚至允許她帶走三大部殘餘那些人。

  烏娅忍不住說道:“王城主軍雖然被你們剿滅,但是三大部殘餘之人依舊不少,你讓我帶他們回歸草原,還放了我母妃,就不怕縱虎歸山?

  蕭厭拉着缰繩輕笑了聲:“成年壯虎朕能拿下,何況是你。

  當初的北陵何等龐然大物,蕭厭尚且不懼,更遑論是現在。

  北陵大局已定,草原已歸大魏,北陵郡已有十三散部的人以郡王身份約束,三大部族主要兵力也幾乎全部葬身戰場,他還有什麼好懼怕的?

  烏娅或許是虎,骨子裡也有北陵王族的兇悍血性,放她回去十年,二十年後,興許北陵會因她振興甚至卷土重來。

  可是蕭厭怕嗎?

  蕭厭垂眸看着烏娅:“北陵已經歸降大魏,朕也做了能做的所有安排,至少在朕在位期間,你沒機會成為山中巨虎,北陵亦不可能有機會淩駕于大魏之上。

  “至于朕百年之後,若鎮不住北陵讓你們起複,那是朕的子孫無能,與朕何幹?

  人死百消,他在世時讓大魏強盛,但誰能保證将來不會有幾個不肖子孫,當年太祖皇帝何等英明,将北陵驅逐至北邊極地,大魏盛極一時,諸國來朝,可後來不依舊險些被子孫敗得幹淨。

  就算他今日屠了北陵諸部,殺盡蠻族之人,大魏也不可能永遠強盛,更不可能保證每一個君主都能如他一樣。

  蕭厭能管的隻是自己在世之時,他會竭力同化北陵,将北陵蠻族歸于魏民,創造最好的條件,如果這種情況下将來依舊讓北陵複起盛過大魏,那隻能說是将來掌權魏朝的人廢物,跟他有什麼關系?

  他人都死了,難不成還要管着子孫萬代?

  再說了,将來這大魏是不是他子孫的還不一定,指不定什麼時候出個蠢貨就斷了皇室香火,那到時候的事情他這個死人更管不着了。

  烏娅被蕭厭這番随意散漫的話說的噎住,随即忍不住笑起來,她好像有些明白,為什麼季容卿百般算計都不如眼前這男人,她忍不住看向棠甯笑道:“你選男人的眼光不錯。

  棠甯揚唇:“多謝誇獎。

  烏娅笑了笑,轉身指了指地上那些人:

  “剛才有些沖動,不小心割了這人的舌頭,不過扈五在你們手上,之前那春生也被你所擒,想來應該能撬出你們想要的消息。

  “季容卿我就帶走了,沒還清他欠我的東西不能讓他死的那麼容易,不過我跟你們保證,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出現在你們面前,往後餘生我也會好好照顧他。

  蕭厭和棠甯看了眼幾乎成了血人,失了眼睛口舌活活疼暈過去的陸執年,對于烏娅的話半點都不懷疑。

  ……

  烏娅領着人帶着陸執年離開之後,棠甯靠在蕭厭胸前望着他們的背影說道:“不留下陸執年?

  “留他做什麼?

  蕭厭神色恹恹:“他以心悅為名算計于你,讓人人都道他為情偏執瘋魔,連他自己怕是都被自己那副模樣給騙了,口口聲聲說他所行之事皆是為你。

  世人對于多情之人總會憐憫心軟幾分,本是自私貪利的野心蒙上一層男女情愛的皮子,哪怕陸執年惡事做盡,竟還有人為他對棠甯的那份“深情”唏噓,甚至覺得他情有可原。

  陸執年不是說他為情執念嗎,那就讓他體會一下什麼是真正的偏執瘋魔。

  蕭厭不屑于折磨陸執年,但是之前棠甯因為他所受的那些罪和傷痛不能就此撇過,他眸色有些冷暗:

  “陸執年以情為名所施于你身上的那些,烏娅會千倍萬倍的還給他,他不是跟你索求情愛嗎,那我就送給他一份。

  這世上不會有人比烏娅更愛陸執年。

  而烏娅身邊也是陸執年最好的歸宿。

  棠甯聽着蕭厭的話,仿佛已經能看到陸執年的結局,她朝着蕭厭懷中縮了縮,整個人放松下來後那源源不斷的疲憊侵襲而來。

  她抓着蕭厭的衣擺,輕聲道:“阿兄,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你……”

  棠甯想說蕭厭是不是知道了什麼,是不是知道了她和陸執年的古怪,可話到嘴邊,卻都隻化作了一句。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明明問的模糊不清,甚至沒有說清楚是知道什麼,可二人卻都心知肚明,棠甯話中說的是什麼。

  蕭厭沉默了片刻才拉着大氅将人裹在懷中,他拉着缰繩安撫身下有些暴躁的馬兒,就着月色低聲道:

  “早前時就曾疑惑,你身上古怪之處太多,無論是你對宋家的仇恨,還是你對陸家,對铖王府之事的狠絕和未蔔先知都有些不同尋常。

  “剛開始時我隻以為你是遭逢生死開了竅,可後來發現不止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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