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美玲的手僵在半空,她從未見過甯秉宇在自己面前如此冰冷無情的一面。
他的眼神,仿佛一把利劍,直直地刺穿了她的自尊。
她曾是他的未婚妻,現在卻不配了麼?
那誰配站在他身邊?
那些低賤賣笑誰都能睡的女明星?
還是這個所謂能幫助他開拓内地市場的鄉下北姑楚紅玉?
甯秉宇深不見底的眸子盯着臉色發白的查美玲,冷漠地将煙捏滅,扔進垃圾桶裡,忽然說——
“但是,看在咱們還算兄妹的份上,我也可以答應你放過查家,隻要你做到我的要求。
”
查美玲心中燃起一絲希望,她擡起頭急切地說:“真的嗎?
阿宇哥,我答應你……”
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很簡單的,把你那一枚翡翠辣椒還回來。
”
查美玲如遭雷擊,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她下意識地握住領口那枚晶瑩剔透的翡翠辣椒。
這是甯家未來主母的象征,如果連這個也失去了,那她真的就什麼指望都沒有了!
她原本以為,就算甯秉宇對她還有芥蒂。
但看在這麼多年的情分上,隻要她放下身段去哄,再加上甯二夫人的支持,忍受那些圍繞在他身邊的莺莺燕燕,總還是有機會的。
可是,她怎麼都沒想到,甯秉宇竟然如此絕情,竟然用這種方式逼她!
“阿宇哥……”查美玲的聲音顫抖着。
她努力維持着最後的冷靜,“你為什麼要用這種方式?
這枚翡翠辣椒,我從小戴到大嗎,對我,對你,對我們來說,意義都不同……”
“意義不同?
”甯秉宇嗤笑一聲,語氣冰冷刺骨——
“對我來說,它的意義就是甯家未來主母才能持有,它是奶奶奶留下的财庫象征。
”
“至于你……”甯秉宇看着查美玲,語氣涼薄——
“你我心知肚明,你費盡心思地保住它,不就是為了重回甯家大少奶奶的位置麼,隻有這樣,你繼承查家才更名正言順,而且也有了靠山。
”
查美玲臉色慘白,苦澀地定定看着他:“阿宇哥,我不覺得我追求屬于我的繼承權有錯……”
甯秉宇毫不留情地打斷她的話:“安妮,你我都心知肚明,我有一百種方法可以從你手裡拿回翡翠辣椒,但你應該慶幸,媽咪還被你蒙在鼓裡,顧念着你。
”
他頓了頓,淡淡地說——
“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親自對媽咪說,是你自願用翡翠辣椒交換查家财産,以後沒事少在她老人家面前出現,她有親女兒了,契女多一個少一個無所謂。
”
“當然你也可以繼續當甯家的契女六小姐,甚至進入甯氏上班,媽咪會很願意給你開一個律師行當嫁妝,保證你風光出嫁。
”
“阿宇哥,你一定要這麼絕情嗎?
”查美玲再也維持不住往日的優雅和體面。
她淚水決堤而出,擡手痛苦地捂着臉,聲音嘶啞地問:“難道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在你眼裡就一點都不值得珍惜嗎?
”
“你考慮好了,就告訴東尼或者葉特助。
”甯秉宇沒有回答,隻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說完就轉身離開。
查美玲臉色慘白,幾乎維持不住優雅的儀态,幾乎要軟倒地上,勉強扶住牆壁才站住。
她想過無數種可能,卻獨獨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阿宇哥……”查美玲無力地伸出手,想要抓住些什麼,卻抓了個空,看着他消失。
她以前一直覺得他在自己面前溫文爾雅,甚至過于溫存,毫無别的情緒起伏。
可這些天,她看見了他冷酷、殺伐果決的一面,才知道,原來他的溫存和克制是都隻給未婚妻的特殊待遇。
她不是未婚妻了,便不配享受。
查美玲用力地握緊拳頭,尖銳的指甲深深地刺進了肉裡,但她卻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般,任由鮮血從指縫間滲出……
到底是要選擇查家的家業,還是繼續當甯家六小姐。
就算契媽給她開律師行,她才畢業一年,沒有任何案源,最多就是靠着契媽接一些公司法務工作和小案子。
要多少年才能打拼出查家現有産業的規模?
何況查家現在被大哥整的資不抵債,如果阿宇哥不松口,她還要背負債務……
一邊是放棄尊嚴、依附于甯家,過着看似安穩卻寄人籬下的生活;一邊是接受挑戰、繼承家業,卻要面對巨大的壓力和未知的風險。
兩條路,如同天平的兩端,在她心中不斷搖擺。
查美玲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着内心洶湧的情緒,她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退路,必須做出抉擇了——
甯秉宇沒有理會身後查美玲痛苦的樣子,他徑直走進飯店。
一眼就看見東尼那魁梧的身形杵在收銀台邊,活像座門神,手裡夾着根煙,吞雲吐霧。
“啧啧,老闆,你這手段真是夠高明的,把人賣了還能讓人幫你數錢。
”東尼抖了抖煙灰,語氣帶着幾分調侃。
大少出去上個廁所,就把葉特助頭疼的事兒解決了一半——讓查家财産名正言順回到查美玲手裡的理由有了!
而且賊不走空,大少還名正言順地把甯二夫人按在安妮小姐身上的信物要回來了!
甯秉宇不以為意,涼涼地看了他一眼道:“少說廢話,再胡言亂語,小心我把你賣了,讓你那輛寶貝林寶堅尼也跟着進我車庫。
”
東尼:“……”
大少,您是一定要跟我的林寶堅尼過不去了是吧?
啊?
“安妮那邊,你多盯着點,”甯秉宇一邊往座位走,一邊眼神冷冽:“别讓她又折騰出别的事。
”
東尼點頭:“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