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蘇微笑着打量甯媛,難道是因為看上她像葉秋?
甯媛不卑不亢地回視她的打量,淡淡地道:“謝謝何蘇阿姨,您也是風韻猶存。
”
再美麗的女人,看她能用那種手段逼得榮昭南和他父親決裂,差點逼死榮昭南,就知道是條狠辣的毒蛇。
何蘇眯了眯溫婉美麗的眼,風風韻猶存?
這話聽着誇,其實根本是在諷刺她年紀大了還不安分?
啧,她要收回剛才的話。
這個西南小城市出來的姑娘,和總喜歡扮大度溫柔的葉秋一點都不像,是個厲害又有心機的小刺猬。
她看向榮昭南,有些好笑地說:“昭南的口味變化挺大的,還是甯甯對我胃口。
”
明明是溫柔調侃的語氣,可叫甯媛和榮昭南心裡瞬間都不舒服。
甯媛明顯能感覺榮昭南心情在看見何蘇的時候就越發惡劣,握住她手的力度又加大了。
也是,一句話既諷刺自己,又諷刺了榮昭南。
“我自己的對象,合我的胃口就行了,不需要對任何人的胃口。
”榮昭南冷冷地說。
榮文武皺了下眉:“你這是什麼态度?
”
榮昭南面無表情:“就這麼個态度,你第一天知道?
”
當着甯媛的面,榮文武瞬間下不來台,臉色都漲紅,整個人渾身氣勢暴怒:“你個混……”
“榮叔叔,第一次來,我也不知道給你帶點什麼,聽阿南說,你就好兩口杯中物,我帶了點港府的威士忌來。
”甯媛忽然出聲。
随後,她把榮昭南手裡提着的禮盒一下子拿起來,熱情地遞給榮文武。
榮昭南看着面前沖着自己笑得燦爛的小姑娘。
她圓圓的小臉、大大的眼睛烏黑明麗,小翹鼻子和小嘴,沖人笑的時候,眼睛彎成明媚的小月亮。
燦爛又誠摯。
大概是伸手不打笑臉人,他竟莫名其妙一股子氣發不出來,那心梗的感覺也好像在這笑容裡消散了點。
榮文武輕咳一聲:“嗯……辛苦了,小姑娘。
”
這小丫頭居然不怕他?
他生氣的時候,連邱秘書都不敢接話。
邱秘書微笑着上前,伸手接了禮物過來:“甯媛同志千裡迢迢過來,辛苦了。
”
甯媛笑眯眯:“不辛苦,我聽阿南一直說家裡燒汁魚做得特别好吃,是叔叔專門釣的水庫魚,别地兒吃不到,這不,專門上門來讨吃的了!
”
榮文武聽到甯媛提榮昭南說的話,心情有些複雜。
他闆着臉,背着往門外走:“嗯,那水庫可不是誰都能進去釣的,我一釣,最大一條可有十二斤,走,下樓!
”
甯媛一手牽着榮昭南,硬把他拽着走,跟站在榮文武邊上,好奇地問:“您也喜歡釣魚,用什麼打窩呐?
”
榮文武見甯媛問了打窩這麼專業的問題,原本嚴肅的面孔閃過一絲驚訝:“小丫頭也釣魚,你用什麼打窩?
”
甯媛歎氣:“鄉下插隊,吃飽肚子都不容易,我一般挖很多蚯蚓和碎谷殼、碎草一起打窩。
”
聽到吃不飽,榮文武下意識看了一眼站在甯媛身邊的長子。
奈何榮昭南依舊冷着臉,對他視而不見。
榮文武原本有點下去的火氣,又有點想冒頭的趨勢,但礙着甯媛,愣是憋住了。
他幹脆懶得去看榮昭南的死人臉,問甯媛:“蚯蚓除了當單餌還能這樣打窩?
”
甯媛點頭:“要的就是蚯蚓身上那味才能撩着魚啊……”
釣魚佬什麼的,其實比古董佬更容易接近點。
邱秘書看着自家老領導和甯媛居然說上了話,還聊得……挺有話頭。
他鏡片後的眸子閃過一點驚訝,老領導這兩年身上的氣勢越發冷硬,大院小夥子和小姑娘都不太敢和他說話。
這叫甯媛的姑娘……倒是天生有長輩緣,又俏又靈又讨喜,說話幹幹脆脆的,一點兒不扭捏。
也難怪錢大姐也是對她呵護有加,如果他沒記錯,昨天這小姑娘才見到錢大姐吧?
“挺厲害很有心機的小姑娘……是不是?
”何蘇跟在後面,忽然含笑問邱秘書。
能讓老榮的火氣一下子就被轉移了,還會不動聲色地提起榮昭南惦記他老子的話。
邱秘書笑了笑,沒有接話。
何蘇也沒有指望邱秘書能接話,隻是涼涼一笑:“小小年紀,有這哄人的本事,難怪昭南也栽她手裡。
”
榮昭南倒是找了個厲害的幫手,難怪怎麼都要娶回來,還千方百計地護着、藏着。
何蘇眯了眯妩媚的眼,盯着榮昭南修挺寬大的背後,輕哂一聲。
長得那麼漂亮的男孩子,卻是個不聽話的孩子,一點都不乖,拉着外人對付她,實在讓人讨厭啊……
以為拉了一個狡猾厲害的醜丫頭就能護着他了?
真是可笑,醜丫頭是能護着你,卻也是你的弱點。
醜丫頭死掉,或者她和你決裂的時候,我很好奇,你又會變成什麼樣?
何蘇似笑非笑地跟在後面下樓,神色莫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