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逼?
裝逼是什麼?
?
陳辰還沒反應過來,甯媛已經粗魯地一把拽着他速度消失在拐角。
她裝逼就是為了讓柳阿叔那幫人虎軀一震,忌憚一瞬,自己能從對峙的狀态下跑路啊!
!
派出所門口當場就鬧起來,誰都落不到好!
果然,這一次,沒人在明面上攔他們。
因為逗留太久,門口的警衛已經一臉警惕地叫了人準備過來看看這兩幫鬼鬼祟祟的家夥怎麼回事。
“走!
”柳阿叔見狀,也隻能強行忍下怒意,轉身帶着人離開。
離開了派出的地方,瘦竹竿捏着拳頭,終于忍不住憤怒的低吼——
“大哥,一千五百塊啊,咱們身上能用的錢都要被她掏光了,咱們明明有槍……”
柳阿叔突然擡手,手裡滾燙的煙蒂按在了瘦竹竿的脖子上:“閉嘴!
”
“嗚——!
”瘦竹竿疼得脖子青筋畢露,可在柳阿叔陰沉冷酷的目光下,他強忍着沒喊出來。
“如果不是你們辦事不利,對付一個中學老師都不利索,能讓老子損失那麼多錢!
”柳阿叔冷笑,眼底帶着殺意。
瘦竹竿痛得不敢說話,也不敢掙紮,沒有辦好事兒,這已經是小懲大戒,沒把他活埋就很好了。
他是真的怕死了大哥,也不知道那個死丫頭怎麼敢和大哥叫闆,真是無知者無畏!
胖冬瓜隻能來解圍:“大哥,咱們重傷了三個人,這次的事兒不能就這麼算了,我已經派了人跟着他們,這次肯定要查清楚他們底細,扒了他們的皮!
”
柳阿叔這才松開了煙蒂,扔在地上,冷冷地道:“那個死丫頭肯定背後有人,就憑她能知道那麼多東西?
”
還能知道古董價格起來的時候,就是盛世的開端——那意味着慢慢有人有閑錢和路徑去收集玩物。
這不是一般小市民和農村丫頭能有的眼界。
他現在甚至開始懷疑收貨的時候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或者甯媛背後到底有什麼勢力盯上他了。
那個叫陳辰的,絕對是頂尖的軍中高手。
“她身邊的大個子絕對不是一般人,不要輕舉妄動,老子要辦的人,必須一擊必中!
”柳阿叔陰沉地道。
元代梅瓶,是他一個月前就盯上了的,放出消息後,早早有人高價預定了!
原本想着幾十塊甚至白嫖到手的好東西,自己最後卻大出血!
那丫頭看出來了,自己不想讓手下折損在這小縣城裡太多,更不想沒了這兩件古董,特别是元代梅瓶,才敢這麼嚣張。
真是大風大浪都過了,小河溝裡翻船了!
柳阿叔眼底閃過殺意。
該死……他絕對不會放過那個死丫頭!
……
“小嫂子,他們不會放過你的,你以後還怎麼在城裡賣貨啊?
”陳辰看着甯媛,簡直頭疼。
他對殺意和敵意特别敏感,那個柳阿叔絕對不是省油的燈,被這種人記恨上,麻煩大了。
甯媛終于松了一口氣,兩腿發軟,心神俱疲:“那就不賣吧。
”
大冷天,她背心濕透了,這一次突然陷入生死對峙,哪裡可能不害怕!
!
如果她上輩子那點懦弱心性的話,早就暈倒,被人連貨一起賣了!
好在這輩子,她在黑市裡摸爬滾打了大半年,又有夏阿婆那個‘榜樣’在,鍛煉出臨場發揮,看人下菜的本事。
陳辰呆住了:“可你不是才準備帶着滿花姐一起把山貨賣到縣裡的各單位去嗎?
”
甯媛掏出手帕擦了下腦門上的冷汗:“我都有差不多一千七百塊了,還賣什麼山貨,不如留時間備考,你以為收貨幹活不累啊!
”
累死累活賣山貨半年,她才賺了三百多塊,還有一半是榮昭南的。
山貨生意什麼的,她反正都已經把滿花引薦給了章姐,自己隻要在背後指點下滿花該怎麼做就夠了,這玩意又沒啥技術含量。
最終做不做得成買賣,主要還得看滿花的悟性和韌勁。
至于古董什麼的,等她上了大學再賣都不遲!
甯媛歎氣:“你隊長說得其實也有道理,現在都陽曆二月了,還有幾個月就要高考了,這幾個月我再也不去縣城賣貨了,等考上大學就離開村子。
”
那時候都跑路了,華夏那麼大,她還怕啥?
至于現在,柳阿叔那幫人就算查到她在哪個村,難不成還敢進村動手麼——
現在交通不發達,村裡人比較封閉,不熟的臉還沒進村,一村人都知道了,當初陳辰大半夜送她回家,還能在村口被王三姨看見呢!
更别說榮昭南短時間内還在村裡住着,還有小白那頭狼守着家,她不怕!
陳辰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什麼,原來她當場就想好了退路,難怪敢算計柳阿叔那幫亡命之徒。
他隻能感慨這小嫂子真是——他奶奶的“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産”,非常“大躍進”。
陳辰搖搖頭:“可是這樣還是太危險了,嫂子,現在你要回去找滿花姐不?
”
甯媛琢磨了一下:“不急,我要去郵局打電話、存錢,然後晚點還得去一趟縣招待所。
”
她可不能把那麼多錢帶在身邊!
陳辰眉心擰了起來,不動聲色地看向不遠處的街道上:“小嫂子,柳阿叔的人還在盯着我們。
”
她這不等于把她的平日關系和活動路線都曝光了?
甯媛大眼睛轉轉了,笑着道:“别擔心。
”
說着,她轉身朝着郵局的方向而去。
陳辰也不知道她有什麼盤算,隻覺得這個小嫂子好像一肚子“馊主意”。
他隻能幹脆地護送着甯媛去郵局。
甯媛進了郵局,發現周日好多人在排隊打電話,她老老實實地排隊。
陳辰見狀,幹脆去了發電報的窗口,出示了證件,立刻得到優先發電報的權力。
等他向京城和省城各發完了一封電報,轉頭一看,甯媛還在排隊呢,他索性出了郵局的門抽根煙透透氣。
郵局裡面還是很安全的,這點他放心。
誰知道一出門,陳辰就看見一道修長人影站在門口。
他愣了一下,随後馬上迎了過去,有些驚訝:“隊長,你什麼時候進縣裡的,來郵局有啥事兒不?
”
陳辰留意到自家隊長,換了身嶄新的藍色工裝,領口的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顆。
這身看似普通的工裝卻像制服一樣,穿在榮昭南身上,襯得他寬肩窄腰的身段如冬日白楊樹一般清冷秀挺。
“哎,嫂子給隊長買的新衣服嗎?
”陳辰挺高興地繞着榮昭南轉了一圈。
隊長好像又恢複了之前在隊裡的精神,那種頹廢沉悶的氣息散了不少,太好了!
“嗯。
”榮昭南似不經意地拉了下衣服下擺,把衣角的皺褶拉平。
随後,他看向陳辰身後,卻沒看見對方背後有人,劍眉一蹙:“她呢?
還在打電話?
”
陳辰還在欣賞自家隊長的美色,嘿嘿笑着點頭:“是呀,南哥,你怎麼知道我帶小嫂子來郵局打電話了?
”
榮昭南俊美的面皮冷了冷,似乎有什麼很不爽的事兒,但沒他有回答陳辰這個問題。
總不能說自己在郵局門口蹲小特務蹲了兩三個鐘頭!
還好,他剛才去了個衛生間,出來就和甯媛、陳辰錯過了,沒讓人看見自己等人的樣子。
榮昭南輕描淡寫地道:“我來縣城裡見幾個人,你也認識,退役的老戰友,甯媛想要找兩個人幫忙照看她做買賣。
”
陳辰立刻明白了,濃眉一擰:“小嫂子可能還真是得找兩個保镖幫忙看着,她實在太膽大妄為了,跟掉錢眼裡似的!
”
他這輩子就沒見過那麼大膽子的女人,明明被吓得不行,可和那幫子亡命之徒打交道的時候居然不露怯,還敢敲詐對方!
!
榮昭南劍眉一挑:“怎麼,她惹了什麼禍?
”
陳辰就一五一十地把事兒說了。
榮昭南臉色有些陰沉,狹眸裡閃過寒光:“那幫人把你們堵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