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夫婦怎麼都沒想到,看起來一張好欺負臉的姑娘,怎麼能戰鬥力那麼彪悍!
他們也沒少賣過瘋女人,多的是落到他們手裡,不瘋也瘋了的。
甯媛在背後跑出去兩節車廂,聽見背後人緊追不舍。
她跑過一張正在打牌的火車桌子邊,突然返身人家桌子上抓了把水果刀:“抱歉,借用!
”
說完,在目瞪口呆的衆人目光中,繼續往前拼命跑。
她知道甚至不必沖到餐車,隻要能驚動乘警或者乘務員,就能脫身!
還好不少人都已經下車,乘客們看見有人沖來,大部分人下意識地讓開。
也有些人聽到後面喊着幫抓瘋子,竟不管不顧地伸出腳來攔。
甯媛避開了兩個,卻忽然被當臉拍上了一份不知哪來的《工人日報》。
她視線受阻,一個踉跄,差點摔倒。
就是那麼一滞,她一條大辮子就被人一把粗暴地拉住:“抓住這個瘋女人了!
”
頭皮傳來撕裂一樣的扯痛,甯媛憤怒地掙紮:“放手,他們是人販子,叫乘警!
”
那扯住她辮子的中年知識分子模樣的男人愣了一下,看向不遠處追來的人。
“哎呀,同志,謝謝你,幫我抓牢我家妮子,她犯了瘋病,從卧鋪跑出來,小心她傷人!
”
不遠處的女人捂住出血的鼻子忙呼喊着。
那戴着眼鏡的中年知識分子,正義感爆棚地扯住甯媛的腦袋往地上按:“放心……”
心“字”還沒出口,他就感覺手背上一涼,皮開肉綻,血光噴湧而出!
甯媛竟是毫不顧忌他隻是個路人,狠狠地劃了他一刀。
“啊!
”中年知識分子下意識地叫了一聲,松開了抓住甯媛辮子的手。
甯媛憤怒地将他往後一推,繼續朝着前面沖。
“武瘋子傷人了!
”
“快躲開!
”
這下沒有人敢攔一個拿刀的瘋女人,大部分人都在躲開。
那中年知識分子捂住血流不止的手背,氣急敗壞地沖着甯媛背後喊:“世風日下,世風日下!
“
“你們這群懦夫,懦夫,打掉她手裡的刀,要等瘋子傷你們嗎!
”
他這麼一喊,前面車廂的人倒是面面相觑。
車廂門口附近的一家子也頓時呼呼喝喝起來:“對啊,大家都來抓瘋子,她就一個女的,怕什麼啊!
”
老太太尤其氣憤:“那女瘋子傷了好多人了,我們也被她打傷,大家齊心協力啊!
”
這年頭的人還是有些正義感的,聽聞傷了不少人,頓時有不少人站了起來。
又是個小姑娘,不是什麼壯漢!
但似乎用不着人出手。
那嬌小的瘋姑娘忽然被人一把捏住了手,手裡的匕首就松了。
那老太太扭着頭一看,頓時高興起來:“啊,還是當兵的厲害,抓住那瘋子了!
”
而且,那瘋姑娘似乎被兩個當兵的鎮住了,竟老老實實地被他們押在中間!
可她這麼一喊,原本那些沖過來的幾個混混模樣的“家人”卻腳下一頓。
當兵的?
倒是那個中年男人眼裡狠光一閃,推開那幾個混混模樣的男人。
他朝着兩個軍綠色的高大身影看去的時候,又是一副老實巴交無奈的苦臉——
“哎呀,多謝兩位同志了,幫我們抓住家裡這不省心的小妮!
”
說着,他又指了指身邊幾個:“我家那小子看妹子都看不住,我帶了村裡的子侄們來接,你們把人給我就成。
”
為首那個當兵的長得端正陽光,可眼神卻冷肅:“是嗎?
那她叫什麼?
”
中年男人幹脆利落地道:“甯甯,我們都叫她甯甯。
”
他邊上站着一個長得眉眼标緻異常,卻眼神卻鋒利莫測的軍人輕哂——
“是挺厲害,這年頭拐子不好當啊,還得有點搜集情報的能力。
”
中年男人一愣,仿佛不解:“兩位同志在說什麼呢?
”
但身形已經向後不動聲色地退去。
原本被兩道高大身影擋住的甯媛,冷笑:“怎麼,怕什麼啊,剛才不是追得那麼緊?
”
中年男人一轉頭就要跑,卻不想一轉頭,呆住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車廂後端竟也堵了兩道軍綠色的人影。
連甯媛都呆了一下,啊,陳辰什麼時候帶人堵了那邊的車廂,他們怎麼過去的?
車廂裡其他人都看出來不太對勁了,有當兵的同志剛才說了這幫追人的是——“拐子”
隻有那老太太激動地指着甯媛罵得唾沫橫飛:“拐子什麼啊,就算是個拐子,她就是個瘋子,就是活該被拐!
”
沒人搭理他們。
中年幹瘦老實的男人帶着幾個流裡流氣的家夥被堵了路。
他臉上幹瘦老實就變成了狠辣猙獰,這次是遇上硬茬子了!
他忽然擡手一甩,手裡的蝴蝶彈簧匕首就朝着甯媛兇狠地甩去。
幹瘦中年男人也不管紮不紮得中人,虛晃一槍不過是為了争取時間,他轉身一聲呼哨:“走!
!
”
火車此刻已經起步了好一會,但隻是沒進入全速前進的狀态。
那幾個跟着他們一起的流裡流氣的家夥,突然一下子就朝着車子兩邊的車窗蹿去!
他們個子都不算高,拉開車窗,踩着其他乘客往外蹿的動作無比利落。
竟一副不怕摔死的老辣模樣!
周圍的乘客瞬間發出尖叫聲!
但下一刻,那幫家夥一個個地被人抓住領子全扯了回來,狠狠摔在地上。
那中年幹瘦男人,眼底兇光一閃,反手又掏出一把匕首,就要抓周圍乘客當人質。
誰想下一刻——“咔嚓!
”一聲,他的手腕就瞬間被人一折,硬生生踩斷。
“砰——!
”背後又傳來一記重擊,幾根肋骨斷裂聲同時響起。
“啊——!
”幹瘦中年男人口頭吐鮮血,慘叫之後,瞬間倒在地上暈死過去。
那生得标緻,面色卻異常冷漠的年輕軍人,淡淡地環顧四周:“還有人要動手的嗎?
”
狠辣的出手,一招制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