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誰敢灌咱們隊長啊,這不得挨揍!
”老徐嘿嘿一笑。
以前還有人敢仗着領導身份逼他喝酒,結果被他捏着脖子,拆了下巴,灌酒灌得進了醫務室。
武力值太兇猛,性格又狠又冷的“太歲”,被關了禁閉。
但别說陳将軍護犢子,就當時他的背景和戰功,誰會為了喝酒這種事,真為難他?
從此後,誰敢都不敢招惹榮隊。
誰都知道隊長那說一不二的個性,說不喝的時候,誰也勸不動,誰的面子也不給。
老徐抱着自家隊長的肩膀,眼神不舍到拉絲——
“就是想你了,也不知道以後什麼時候才會再見到隊長。
”
榮昭南伸手,把他的臉推遠點,面無表情:“沒事别學陳辰說話,惡心。
”
這幫家夥,早早就發現打不過他,學會了惡心他。
成天一副對他深情不舍的樣子,像自己真跟他們有一腿似的。
曾經真跟他有一腿的,連個“想”字都沒說過。
呵……
老徐嘿嘿一笑:“走走走,縣招待所這個點該上菜了!
”
……
這頭甯媛和一幫同學剛進縣招待所,章二就朝她眨眨眼,指了指邊上的幾個用屏風隔開的小包間——
以前縣招待所食堂是沒有隔間的。
但是甯媛建議章二拿屏風搞幾個,不然各單位領導來這裡吃飯,有時候談事兒不方便。
或者容易撞見不想撞見的人。
章二覺得也不費事,就弄了屏風把靠牆的幾桌都單獨圍了起來。
效果果然很好,隔間很搶手,他還被主管領導誇了——會來事兒,考慮事情周到。
甯媛看着章二給自己打的手勢,使眼色,她有些納悶地看向他指的包廂。
結果就透過隔間看見了好些身穿白衣藍褲制服的,坐在上首的是她熟悉的修長淡冷的身影。
依然是制服筆挺,帽檐壓在漂亮的眉骨上,掩了額角的疤痕。
領口扣到最上面一顆,一身凜冽又禁欲的氣息。
兩人目光對視一眼,榮昭南淡淡地聽着邊上的人說話,略偏頭,就着邊上人手上火柴點了根煙。
就像完全沒看見甯媛,不過是個陌生人一般。
服務員點菜完畢,拉好屏風,隔絕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甯媛眉心擰了擰,心情有些煩悶,怎麼又撞見了?
她跟着同學們坐下,阿白跟着章二乖乖地去了招待所的門衛室裡蹲着當看門狼。
一般人本來就不太會分辨狼和狼狗,加上阿白一身灰白的毛和漂亮的臉,又乖巧得很,更不容易被看出來是狼了。
“大家都是未來的棟梁,今天校長和老師們請大家吃飯,以後不管去了哪裡,都記得縣二中是你們的家!
”
朱校長和男老師們倒了宋河大曲,又讓人給準備了五星啤酒給學生們。
大家一起高興地舉杯慶祝。
縣二中七個班級,也就六個人考上了本科和大專,三個本科,三個大專。
又出了甯媛這個狀元和歐明朗這個榜眼,是全縣考上大學最多的學校。
朱校長和老師們都很自豪,這次開了介紹信又湊了錢和票,非得和大家夥吃頓好的。
甯媛不喝白酒,也不喝啤酒,喝的是縣城招待所的氣泡甜水。
歐明朗喝完了啤酒,看着甯媛那杯氣泡水,很納悶。
“我聽說你把這配方給了章二哥,你以後不是打算在滬上也賣這氣泡水嗎?
這樣不會對你的規劃有影響嗎?
”
當初她連他都不告訴氣泡水的配方!
甯媛笑了笑:“配方給了章二哥,沒關系的。
”
反正這東西也沒什麼大技術含量。
現在信息不發達,章二在小縣城賣氣泡水,也不影響她去滬上或者别的地方幹這賣氣泡水的營生。
她受了章二哥不少人情,還他是應該的。
而且……這也是她對章二哥的一個小考驗吧,畢竟以後能一起做事情的人,人品很重要。
甯媛沒有細說,歐明朗也不多問,隻是看了眼屏風的方向:“你家裡那位好像坐在裡面……你們吵架了?
”
他剛才可是看見了他們像陌生人一樣,而且榮昭南好像很久沒有出現在甯媛身邊了。
甯媛要去上大學了,他們是要分開嗎?
甯媛垂下眼眸:“我和他沒有什麼關系了,明朗,以後在其他人面前也不要提這件事。
”
他今天說了,不希望任何人知道他們之間的關系。
她不知道他打算處理其他知道他們關系的人,但是明朗這邊,她會處理好,就算……配合他工作。
歐明朗一愣,看着甯媛,眉心擰了擰:“行……你确定嗎?
”
雖然她擺脫了那段臨時婚姻是好事,但他總覺得小甯說話模棱兩可的。
“是。
”甯媛淡淡地點頭,沒有多說。
歐明朗見狀,也識趣地不問,給她夾菜:“那我祝賀你恢複自由身,天高任鳥飛,多吃點兒。
”
甯媛看着他給自己夾了個雞翅,哭笑不得,這是祝她單飛嘛?
隔間的屏風後,榮昭南隔着屏風間的空隙,能看見甯媛和歐明朗還有其他同學老師說說笑笑。
似乎一點沒有受昨天他們對話的影響。
他捏掉手裡一口沒抽過的煙,冷淡地别開眼看向徐力:“老徐,什麼時候結束,我還有事。
”
老徐輕咳一聲:“待會吧,還有幾個人沒來呢。
”
他也不知道今天就那麼巧,小嫂子也會在這裡啊,隊長也才剛開始吃吧!
榮昭南沒說話,喝了一杯他們遞來的酒。
……
這頭倒是甯媛一組八點多就先散了——因為朱校長喝大了。
或者說幾個老師太高興都喝了不少,走路都不穩當了。
歐明朗幾個男學生隻能負責送他們回去。
他扶着朱校長,有些不放心地看着甯媛和徐花兒、李芳三個女孩:“你們自己回去沒事吧?
”
李芳就是在校門口幫着甯媛說話的幹瘦姑娘,她眼珠轉了轉,拉着也喝了挺多的徐花兒:“不怕,我們三個人呢。
”
甯媛牽着阿白,笑着拍拍阿白的狼頭:“對啊,我帶着阿白呢,現在也才八點!
”
一行人分頭行動。
甯媛一手牽着阿白,一手挽着走路都踉跄的徐花兒,李芳在另外一邊也挽着徐花兒,三個人一起走。
結果襯衫長袖被徐花兒的胳膊蹭上去一點,頓時露出青青紫紫的手臂。
“你這是怎麼了?
”甯媛一眼就看見了,眉心微擰。
李芳馬上拉下袖子,低着頭,讓人看不清楚她的臉色:“我……我爸喝醉了打的。
”
甯媛見狀,歎了口氣,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什麼。
很多父母把孩子當成自己所有物,想打就打,想罵就罵,這年頭流行的是——不打不成器。
“小媛,我們先送李芳回家吧!
”徐花兒很同情她,難怪李芳總是穿着長袖。
“那不行,你喝了那麼多,我不放心,先送你!
”李芳馬上拔高了聲音。
拗不過李芳,甯媛也擔心走路有些不穩的徐花兒,還是同意了李芳的話,先和李芳一起把徐花兒送回家。
快到李芳家附近了,她忽然捂住肚子,對甯媛道:“甯媛我去上個衛生間,肚子不舒服,你幫我拿包等我一下。
”
甯媛摸着阿白,朝她點點頭:“你去吧,我等你。
”
李芳看了眼阿白,皺皺眉,低頭匆匆進了公廁。
但是過了一會,她忽然站在公廁門口對着甯媛探頭——
“甯媛,你能幫我把包拿進來嗎?
我的衛生紙在裡面……我……我突然來例假了,褲子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