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怎麼就中風了？
”

　　“不是一直都克制得好好的嗎？
”

　　醫院裡，老爺子望着醫生，拄着拐杖的手都在抖。

　　“老太太這種情況，及時吃藥是沒事兒的，可壞就壞在，拖的時間有點久了，老先生别擔心，後期隻要及時做康複，會恢複的。
”

　　老爺子一聽這話，兇惡的目光落在白芸身上：“為什麼會拖得時間久了？
你不是在家嗎？
家裡四五個人連個人都照顧不好？
”

　　醫生在一旁見此，看見這小姑娘膚白貌美，柔柔弱弱得有些看不下去。

　　“您也别罵了，這姑娘一個人渾身是汗地将人弄到醫院來也是不容易了，這要不是人家，老太太還不見得有這麼好的結果呢！
”

　　“就是啊！
”一旁的護士也跟着附和。

　　白芸始終低垂首，一言不發。

　　老人家年紀大了，多多少少都會有點問題，不是慢性病就是需要長期吃藥。

　　就老太太這身子，要是放在平常人家，早就死上百回了。

　　身旁人東一句西一句地，老爺子不好發作，轉身進了病房。

　　白芸見人進去，擡頭看了眼站在角落裡的醫生，僅是一眼就收回來了。

　　江越安身陷绯聞，再加上江晚舟從中作梗，不到一周的時間，他疑似買兇殺人的消息就被放出來了。

　　停職調查，被扣在了首都。

　　十二月底，臨近元旦假期，江越安在首都，老爺子也回了首都為了江越安的事情四處奔走。

　　留下白芸和老太太在京港。

　　别墅一樓房間裡，白芸端着粥喂老太太。

　　中風之後，半邊身子都癱了，說話都說不利索的人脾氣越來越暴躁。

　　見白芸這副弱不禁風的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擡起還能動的一隻手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臉上。

　　抖着手，顫顫巍巍地瞪着她，歪着嘴罵道：“掃把精。
”

　　“老太太.......”身旁人見了，不免有些吓着了，看了眼白芸臉上的痕迹，有些心疼。

　　這個家裡，誰對人好，誰對人不好，簡直就是一眼看穿。

　　“不礙事，你再去端碗粥來。
”

　　傭人去而複返，白芸接過粥，鎖住了門，一邊舀着勺子一邊往床邊去：“你還不知道吧？
江越安在首都被停職調查了，原因是涉嫌買兇殺人。
”

　　老太太聽到這話，瞬間瞪大眼眸。

　　“首都有晚舟夫人壓着，京港有陸敬安，你覺得江越安最終下場會如何？
”

　　“老太太，引狼入室說的就是你吧？
人家陸總本瞧不上你們，你們卻偏要湊上去跟人家攀親帶故，現在好了？
光明正大地送給人家收拾你們的機會。
”

　　“你說說，你冤不冤?”

　　老太太氣得渾身顫抖。

　　白芸笑了聲：

　　“這就氣着了？
别着急啊！
”

　　白芸将粥放在一旁的台面上，取出頭繩綁好頭發。

　　而後，一手端起粥，一手捏住老太太的下巴将滾燙的粥倒進了她的嘴裡。

　　燙得老太太支吾不停，慘叫連連。

　　“你最好長命百歲地活着，我會将你落在我身上的恥辱一件件地都還給你。
”

　　笃笃笃————敲門聲響起。

　　白芸手中動作止住。

　　揚聲詢問：“怎麼了？
”

　　“少夫人，門口有位女士找您，說是姓華，聽說老太太不好，來看看。
”

　　“讓她進來。
”

　　言罷，她扯過紙巾擦了擦老太太身上的粥。

　　将紙巾團成一團丢進垃圾桶時，柔聲詢問：“知道誰來了嗎？
”

　　“華濃.......”

　　“奶奶，你說說你，好着的時候都不是人的對手，現在呢？
”

　　幾乎是頃刻之間，白芸在老太太的眼眸中看到了一閃而過的恐懼。

　　“怕了？
也是，作惡多端的人最怕自己虛弱無力的時候仇人找上門來。
”

　　老太太望着白芸，怎麼也沒想到，當初那個柔柔弱弱的女孩子現如今竟然成了一把殺向她的利刃。

　　“我不該留下你……”

　　“晚了，早幹嘛去了？
但凡你當初不逼着我跟江越安結婚，你我之間也不至于這樣。
”

　　華濃推門進來，白芸恰好出去。

　　站在門口的人看着狼狽躺在床上的老太太，大抵猜到發生了什麼事情。

　　壞人老了！

　　真慘啊！

　　瞧瞧老太太現在，歪鼻子歪眼的模樣……真精彩。

　　“老太太算計一輩子，有沒有算到自己會成為今日這番德行？
”

　　華濃這日，穿着一身火紅色的大衣，站在床邊，極具諷刺意味。

　　“江越安一旦回到首都，即便我不調查，也有人要殺他！
你當真以為，他心狠手辣，我就沒留後手？
你江家，若是聽話，留留便罷了，可不聽話……留着也無用啊！
”

　　“官司纏身，短期内老爺子和江越安隻怕是無暇顧及你在京港的處境，屆時……我将這屋子裡的人都換成我的，你想過自己會過的是何種日子嗎？
吃不飽穿不暖，每日被人磋磨，躺在床上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

　　“用不了數日，就能将你這輩子埋進骨子裡的傲骨一根根地拔掉，丢在地上踩踏。
”

　　“我們是……同盟。
”老太太氣得臉面不受控制，望着華濃半晌丢出這麼一句話。

　　同盟？
？
？
？

　　誰跟你們是同盟？
？
？

　　“你們要的是利刃，可不是同盟！
”華濃說完，提起床邊的水壺，掀開老太太身上的被子，将一壺水倒在了她的下半身。

　　“你想幹什麼？
”

　　華濃笑着将水壺放回原位，特意驚訝喊了一聲：“呀！
老太太都失禁了呀？
”

　　“華…………”奇恥大辱，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她本可以直接弄死她，卻要用這種法子羞辱她。

　　将她的傲骨踩在地上踐踏。

　　屋外，傭人聽見聲響，進來想給老太太換衣服，卻被人發脾氣趕了出去，潑了一身水。

　　為難地望着白芸：“少夫人，老婦人這……已經超出我們分内的工作了。
”

　　白芸點了點頭：“也是，辛苦你們了，一會兒我把這個月工資結給你們，今晚就可以離開了。
”

　　衆人：…………

　　他們的本意是想漲工資，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