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那樣的人。

　　“我先砍價，錢不夠再說。
”孟晚棠拉着陸青野就往裡走。

　　到了賣羽絨服的地方。

　　現在羽絨服還不叫羽絨服，而是叫面包服，穿起來很臃腫，跟面包似的，才有了這麼個名字。

　　“同志，請問這面包服你們這是怎麼賣的？
”

　　孟晚棠看着羽絨服的款式都很簡單，但是做工很紮實，非常厚實。

　　等過幾天下雪後，肯定擋風。

　　這衣服穿着比棉襖要暖和的多。

　　它不透風。

　　售貨員看到陸青野手裡拎着的東西，熱情地招待孟晚棠：“同志，你想買什麼樣的面包服？
要是你穿的面包服，要四十塊錢。
”

　　四十，這麼貴？

　　“那這個孩子穿的呢？
”

　　孟晚棠那得是半大孩子穿的，狗剩和狗蛋穿的話，絕對大。
她打算買大兩碼，讓孩子能多穿幾年。

　　“這個要三十五。
”

　　“那個小孩兒的要多少錢？
”

　　孟晚棠看到小胖和三妮能穿的羽絨服，覺得這個年代的面包服還怪可愛的

　　什麼東西都是小了可愛，大了就一般。

　　售貨員沒有半點不耐煩：“這個要三十塊。
半大孩子的三十五，成年人的要四十。
”

　　“同志，我要得多，你們能給我便宜點嗎？
我們家裡孩子多。
”孟晚棠比了一個數，“大人孩子的衣服加一起，我得要九件呢！
”

　　售貨員瞪大眼睛：“你要這多幹啥？
小孩子就先别買，等哥哥姐姐們的衣服小了給他們穿就行了。
”

　　孟晚棠語氣堅定：“那不行！
憑什麼小的就要穿大的舊衣服？
我們家但凡小的有的，大的也一定要有。
我是會偏心點小兒子，但我盡量要一碗水端平，盡量照顧到每一個孩子的情緒。
等我們家小兒子長大了，他的衣服穿不了，這樣就能穿哥哥的舊衣服了。
”

　　她的話讓售貨員愣住。

　　随後，售貨員豎起大拇指：“你是個好媽媽！
同志，你等一下，我去幫你問問我們領導。
我們領導要是同意給你優惠，我再告訴你價格。
”

　　“那成，這樣的我要兩件，半大孩子的要我三件。
另外再拿兩件紅色這一款。
我自己要一款黑色的，再給我愛人買一件黑色男士的面包服。
你幫我算算到少錢，再問問你們領導，能給我們優惠多少錢。
”

　　“行，你稍等一下。
”

　　售貨員是專門幹這個的，孟晚棠選完衣服，她心裡已經把賬都算出來了。

　　孟晚棠也在算賬。

　　小胖和三妮的衣服是六十塊，狗蛋狗剩和二妮的衣服是一百零五塊。
大妮的個子和陸彩華的差不多，明年就要上初中了。
所以穿的是成人的尺碼。
再加上她和陸青野的衣服，一共是一百六十塊錢。

　　加一起一共是三百二十五。

　　陸青野的私房錢是三百，她這裡還有一百塊。

　　錢是夠的，不用借。

　　但這衣服的價格是真不便宜。

　　放在她死的那個時候，相當于三萬多塊錢了。
再仔細一算，一件衣服相當于三千六百塊錢。

　　不換算不知道，換算完孟晚棠都覺得自己是個敗家子了。

　　就在她肉疼的時候，售貨員出來了。

　　她跟孟晚棠說：“同志，你一次買這麼多，我們領導的意思是，可以給你抹掉個零頭。
你要是都拿走的話，收你三百塊錢。
”

　　這羽絨服還是長款的，能到腳踝。

　　再過個七八年，一件羽絨服的價格就要一百塊錢一件了，而且還是短款的。
孟晚棠沒多少猶豫，就說：“行，小孩兒的衣服，我要一件紅的一件黑的。
三個半大孩子的，兩件黑的，一件紅的。
另外兩個成人的羽絨服兩件紅色的。
我和我愛人的要黑色。
”

　　“成，你等一下，我去給你拿貨。
”

　　售貨員拿貨，孟晚棠就選尺碼。

　　小胖和大妮的大了三個碼數，能穿三年。

　　狗蛋和狗剩直接大了四個碼數，小男孩兒長得快，一眨眼就竄起來。
二妮拿得比她姐姐的小了一碼，是兒童面包服裡碼數最大的。

　　大妮身高和她媽差不多，也沒買太大的，就大了一碼。

　　孟晚棠個子高，但是怕冷。

　　她穿羽絨服都喜歡穿大一碼，太冷了，裡面可以多穿點衣服。

　　付了錢，孟晚棠和售貨員一起，把羽絨服裝在丙綸袋裡，直接裝了兩個丙綸袋才夠用。

　　從百貨商場出來。

　　孟晚棠感覺天都是藍的。

　　“其實我還想給孩子買羊皮靴，但是錢太多了。
等回家，讓大姐教我，給孩子做厚實的棉鞋穿。
”

　　特别說這個年代的小孩兒，就是九十年代農村的小孩兒穿鞋都是穿地做的棉鞋。
做的棉鞋其實很暖和的。

　　陸青野靜靜地看着她，等她說走，才跟上去。

　　從這兒到招待所，并不遠也就是兩百多米的距離。

　　陸青野走的不快，一直照顧着孟晚棠。
他擔心孟晚棠累着。
孟晚棠穿得是一雙布鞋，不燒腳，還透氣，而且鞋底做得還挺軟的。

　　看得出來原主做鞋的手藝不錯。

　　這趟來真是一點都不虧。

　　“你累不累？
我給你泡點茶！
”回到招待所，孟晚棠洗了個臉出來，就去打了一壺熱水回來。

　　陸青野起身過來：“我自己來，你歇着。
”

　　“不用，你坐那兒等着。
”

　　孟晚棠心情好，才願意給他泡茶。

　　“白冰潔那個女人以前最喜歡喬思維了。
但喬思維這人眼光高，看不上白冰潔。
所以才會拿我當幌子，導緻白冰潔挺看不上我的。
”

　　孟晚棠這是在跟他解釋原因。

　　她不可不想陸青野誤會了什麼，心裡留下一根刺。

　　“嗯，我知道。
”

　　陸青野心裡倒不是在意，就是有點嫉妒他們感情這麼好。

　　他知道孟晚棠對喬思維沒那個意思，但是喬思維不見得沒有。
這種事兒沒必要告訴孟晚棠。

　　“你怎麼知道的？
”

　　“看出來的。
”陸青野接過茶，喝了一口。

　　孟晚棠不喜歡喝紅茶，她自己拿出軍用水壺，裡面裝的是從家裡帶來的水，還剩下點。

　　她喝了兩口放在桌上，回到床上躺下，舒服地喟歎一聲。

　　“你中午吃啥，我去給你買回來。
”陸青野起身要下去買飯。

　　孟晚棠坐起來說：“走吧，我跟你一起去。
然後下去，順便給喬思維打個電話，讓喬思維晚上過來。
咱們明兒就回去，不在這邊呆了。
”

　　“不四處看看？
”陸青野還想帶她出去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