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是過去，現在是現在，不一樣了。
”

　　林素催促着蘭幼宜趕緊上車。

　　林靜開車，他倆坐在後面，陸歲和也跟了過來。

　　小胖和陸雲和以及陸斯年坐在那邊。

　　後面倆，副駕座一個，陸青野開車。

　　兩台車一前一後，沒多久就到家了。

　　車門打開，左鄰右舍就問：“喲，回來了？
”

　　周老太太坐在門口，看到林素就笑着打招呼。

　　林素抱着孩子，小心翼翼地下了車，說：“對，回來了。
你在外面曬太陽呢？
”

　　“外面安靜。
”

　　“這會兒孩子們都不在，是安靜。
那我們先進去了，孩子還小，不能在外面多呆。
”林素抱着孩子往裡走，蘭幼宜一言不發的跟在身後。

　　“這是一次生了兩個？
也是雙胞胎？
”周老太太驚訝的問。

　　陸歲和關上車門，得意大聲說：“我媽媽給我們生了兩個妹妹，妹妹相當可愛了。
漂亮極了！
将來，我要賺多多的錢給我妹妹花。
”

　　周老太太撇嘴，正要說話，就看到陸青野抱着孟晚棠，往院子裡走。

　　等他們走了，她才朝着陸歲和招招手：“你說你小子是不是傻？
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你這都給白給你妹妹花錢了。
給她們花錢沒有用。
”

　　陸歲和嫌棄地往後退了兩步。

　　“周奶奶，你看看你，你也是個女同志，怎麼就還瞧不起姑娘呢？
我媽媽說了，妹妹和我們是一條心的。
如果妹妹不和我們一條心，那就是她在婆家過的不好。
所以我們要成為妹妹的底氣，就算妹妹不嫁人，也要是家裡最幸福的姑奶奶。
将來我的兒子閨女，都不能欺負她們倆。
”

　　“糊塗啊！
”

　　周太太着大腿說。

　　陸歲和單手插在兜裡，瞅着坐在石頭上拿着真像做針線活兒的周老太太說：“就因為你重男輕女，不把自己的閨女當人看，所以你的閨女到了别人家别人也不珍惜。
”

　　“你這孩子胡說八道什麼呢？
”周老太太臉上的笑容挂不住了。

　　他們家這點兒糟心的事，傳的街坊鄰居都知道。

　　周老太太不想在家裡待着，就是因為家裡太吵。

　　幾個孩子戶籍的事情還沒有落實，沒有辦法去學校上課，隻能在家裡待着。
孩子一多，孩子們就容易吵架。
孩子們一吵架，大人就容易發火。

　　家裡這一天到晚就沒有一個安靜的時候。

　　周老太太是沒有辦法了才出來的。

　　誰知道到了外邊兒還被這小崽子給怼兩句。

　　“我這怎麼是胡說八道呢？
你看看我外公外婆他們是不是特别疼我媽？
你們再看看我媽，多厲害。
”

　　陸歲和别提有多驕傲了。

　　“那是因為他們兩個就一個孩子。
”周老太太不服氣。

　　陸歲和才不跟這種腦子不好使的倔強老太太計較呢。

　　“你不信就多活幾年，等我妹妹長大了之後，你就知道我們家的姑娘有多享福了。
”陸歲和往家門口走兩步，還回頭跟周老太太說，“我媽說了像你們女同志少生氣，盡量不生氣，隻有這樣才能活的久。
我妹妹這才剛出生，還得等個二十年。
你可要努力的活着呀！
”

　　周老太太一口老痰憋在嗓子眼兒，差點兒沒把自己給憋死。

　　“嘿，我說你這死孩子你再說一遍。
我怎麼就不能再活20年了？
”

　　陸歲和站在家門口兒，回頭瞅着周老太太說：“就你們家這樣兒。
你還指望着自己活到八九十歲？
你老人家可别做夢了。
”

　　周老太太把笸籮放在一邊兒，起身就要去追陸歲和。

　　“小兔崽子，你站着。
”

　　站在這兒才是傻子呢。

　　陸歲和拔腿就往家裡跑。

　　“跑什麼呢？
咋咋呼呼的。
”林素從屋裡出來正好看到這小子跑進來。

　　陸歲和搖頭：“周老太太要打人了，所以我趕緊跑。
”

　　“你說你一天到晚去招惹她幹什麼呀？
他們家那點兒事兒都快把她氣出病來了，你還沒事兒去招惹她。
”

　　林素好笑的摸摸他的腦袋，看到他頭上沒有汗，讓他進屋去。

　　陸歲和相當不爽的說：“你沒看他那個德行呢？
一聽說咱們家生了兩個姑娘，那嘴臉難看的要死。
還說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讓我不要管妹妹。
我就讓他多活個20年，看看咱們家的姑娘有多享福。
”

　　林素笑着說：“她到時候會說，你們家那錢都白花了。
看看這姑娘早晚不都得嫁出去，給了那麼多錢也是白給。
”

　　“怎麼了？
姑娘也是有繼承權的。
我媽說了，有閨女的，閨女會惦記着給你買衣服。
不是逢年過節買一件，意思一下，她是看到了漂亮的衣服就想買給你。
看到了漂亮的包包也不想給自己買，而是想給你買。
兒媳婦就不是了，兒媳婦隻有在你生日的時候或者是什麼節日才會給你帶一個，你還得感恩戴德。
”

　　陸歲和嘴角愉快上揚。

　　他抓起桌上的蘋果跟着林素往屋裡走：“我以後就要生兩個漂亮的姑娘。
這樣等我老了，就算自己不買衣服，也有人給我買衣服，把我打扮的特别英俊。
”

　　“你也不害臊，你才多大呀？
就想着要娶媳婦兒了。
”

　　林素平時最喜歡跟陸歲和聊天了。

　　這孩子的腦子裡總有一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那些新奇的想法總會給林素一些靈感。

　　她喜歡和年輕人玩兒，喜歡和孩子們聊天。

　　那是一個不同的世界。

　　不同年代的人有不同的想法。

　　很多思維方式都是不一樣的。

　　林素和孩子們聊天的時候有一種自己還年輕的感覺。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我要提前想好了，給我的人生來一個簡單的規劃。
這樣當我遇見一些事情的時候，就會理智的做出選擇。
”

　　陸歲和進了屋看到兩個妹妹躺在炕上正在睡覺。

　　他特意壓低了聲音問：“姥姥，她們兩個什麼時候醒呀？
”

　　“她們睡眠時間比較短，一兩個小時就會醒。
”

　　陸歲和說着就上炕坐在旁邊。

　　“那我就在這兒等吧，等她們兩個醒了再說。
”

　　林素無語。

　　她直接說：“妹妹們年紀還小，需要好好睡覺。
馬上就要高考了，趕緊回房間去複習，别等到哥哥留在燕城，你卻隻能去外地讀書。
”

　　“去外地怎麼了？
去外地也不是不行。
”陸歲和長這麼大不是說沒有離開過家。

　　考大學離開家的那個感覺跟出去玩兒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有一種自己終于可以做主了的感覺。

　　“你想去哪兒啊？
”林素問他。

　　陸歲和認真的想了想說：“燕城大學吧。
”

　　“……”

　　林素把這熊孩子給轟出去，讓他出去去學習。

　　孟晚棠不困，靠在床頭也沒說話。

　　她靜靜地看着陸青野忙活來忙活去，拍了拍身邊的位置，讓他趕緊坐過來。

　　“别忙活了。
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忙活什麼呀？
”

　　陸青野把最後一點東西收拾好了，然後過來。

　　他剛坐下孟晚棠就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

　　“其實有一件事情還真的需要你去處理。
斯年的老師覺得他非常有天賦，想讓他去學畫畫，可是這孩子拒絕了。
歲和跟我說他是特别喜歡畫畫的。
他是擔心學畫畫可能幾年甚至是十幾年都沒有什麼收入。
所以不打算學。
”

　　孟晚棠其實很心疼陸斯年。

　　如果陸斯年是他們親生的兒子就不會有這麼多的顧慮。
哪怕一輩子不賺錢，讓家裡人養着也沒什麼。

　　但陸斯年卻不這樣覺得他會想很多。

　　“如果我給孩子提前分錢或者是怎樣肯定會讓這孩子心理有壓力。
”

　　“所以你打算怎麼辦？
”陸青野問她。

　　“他們幾個不是自己做生意了嗎？
我想着搭一把手，讓這生意大一點。
這錢是他們自己賺來的，分到他手裡的錢也足夠他以後可以揮霍。
”

　　孟晚棠什麼都想好了。

　　“可你有沒有想過他們現在的生意是很好，但是面對未來那是有太多的未知。
斯年這孩子或許會認為我們更希望他能夠成才。
在這個小孩兒看來，畫畫是不務正業的事兒。
”

　　陸青野有些話點到即止。

　　“我明白了，所以還是要跟這孩子好好談談，不能讓他背負着壓力。
去畫畫一個真正的畫家是要享受自由的。
”

　　孟晚棠說完擡頭看着男人問道：“是你說還是我去說？
”

　　“我先說吧。
”

　　“那就麻煩你啦。
”

　　陸青野讓她躺好，給她蓋好被子：“好好躺着睡一覺，不要胡思亂想，這件事情交給我就行。
”

　　“嗯嗯，那你去吧。
”

　　孟晚棠還以為自己不會睡，誰知道躺下之後竟然暈乎乎的要睡着了。

　　她沒有抗拒睡眠。

　　陸青野等她睡着之後再輕手輕腳的起身離開。

　　他來到院子裡，看着幾個孩子在不遠處看書，他走過去站在幾個孩子跟前看了看他們在做什麼。

　　原來幾個孩子也知道要高考了。

　　陸雲和開始給兩個弟弟突擊補習，順便自己複習。

　　三個孩子都非常聰明，隻是陸歲和的基本功要差一點，不如另外兩個紮實。

　　他看了一會兒，在陸斯年肩膀上輕輕的點了點。

　　“跟我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