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傾顔,月兒懷着身孕,你竟敢推她!
?
”
見左傾月無恙,殷氏松口氣之餘,随即開始興師問罪。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推她,證據呢?
”左傾顔瞥了她一眼,剛剛不過走得近了些,衣裙就沾染了左傾月身上弄得刺鼻的保胎藥味。
她嫌惡地掃了掃衣裙,仿佛這樣可以把那撲鼻的味道驅離。
“母親,她威脅我!
她要害我的孩兒!
”
殷氏見狀更怒,“皇上親下聖旨賜婚,你竟敢暗害她腹中胎兒,你簡直罪該萬死!
”
左傾顔嗤笑,“殷姨娘這幾日被關禁閉,莫不是天天夢見自己當了皇後吧,還罪該萬死?
”
“你若真有證據證明我推了她,就拿出來,若是沒有,就滾回你的屋裡,别出來礙了本小姐的眼!
”
“你!
”
“你剛剛掐得我的手臂都青了,你還敢否認?
”左傾月靠在嬷嬷身上哭訴,“母親,你定要替我讨回公道!
”
左傾顔挑眉,“你說我掐了你,可敢将手臂掀起來瞧瞧?
”
左傾月看了看四周并無男子,揚起下颌把心一橫,“我為何不敢!
”
話落她解開自己的衣襟,從肩膀處拉下裡衣,露出白嫩的香肩。
在場幾人不由看去,廳中陷入沉默。
殷氏瞳孔微縮,隻見她白皙的臂膀上除了一朵拇指大小的紅雲胎記之外,半點青紫的痕迹也沒有。
左傾顔身後的黃芪發出冷笑。
被殷氏狠狠剜了一眼。
左傾顔眸底發涼睨着面色鐵青的左傾月,“二妹,我掐你的證據呢?
還不承認你蓄意誣陷我?
”
左傾月擡手撫過自己還隐隐作痛的臂膀,心中驚詫不已。
這賤人掐得她那麼疼,到現在刺痛感尤在,怎麼會一點淤痕也沒有?
!
身後的嬷嬷從容不迫拉起她的衣襟,為她系上衣扣,“二小姐,您之所以覺得疼,是因為大小姐在您臂膀的穴位上使了巧勁。
”
“穴位?
”左傾月驚呼,難以置信地看着嬷嬷,“嬷嬷有什麼好辦法可以替本小姐驗傷,重重有賞!
”
“恕奴婢無能,這是後宮中常有的手段,驗不出傷來的。
”嬷嬷面如沉水搖頭。
左傾顔臉色未變,眸底深斂一抹不可察覺的詫異。
這婆子倒是有兩把刷子……
還記得林染風過世的生母雙親早逝,年少時曾被養在太後身邊很長一段時間,出嫁也是在宮中直接出閣的,這老嬷嬷難道是當初陪嫁的宮婢?
左傾月狠狠瞪着左傾顔,“你對我使陰招!
”
左傾顔懶得與她掰扯,轉眸看向殷氏,“殷姨娘執掌侯府多年,想必很清楚,誣蔑嫡姐該當何罪。
”
殷氏袖中十指輕顫,面色竭力維持着鎮定。
沒想到左傾顔在明知皇上護着她的情況下,還不知收斂,反而處處逼迫她們,絲毫沒有想要夾緊尾巴做人的打算!
“黃芪,殷姨娘看起來沒把咱們定國侯府的家規放在眼裡。
你曾在德園伺候過,可知誣蔑嫡姐該當何罪呀?
”
黃芪恭聲回答,“回禀大小姐,誣蔑尊長,依家規當杖責二十,禁足十五日,抄寫家規兩百遍。
”
“你這賤婢!
”左傾月惱怒至極,孕期本就焦躁易怒的情緒徹底被左傾顔一點一點的帶起。
她甩開老嬷嬷的手厲喝,“我即将嫁入林相府,是皇上聖旨賜婚,我就不信你敢對我行家法,我若受了杖刑死在這裡,倒要看你如何向宮裡交代!
”
殷氏擡步擋在左傾月跟前,一雙黑沉的眼眸緊盯着左傾顔。
如今月兒懷有身孕身子孱弱,半點也經不起折騰,絕對不能讓左傾顔對她用刑!
見她們一個個如臨大敵般,左傾顔勾唇輕笑,語氣瞬間如和煦的春風般輕柔。
“二妹妹誤會了。
”
“你如今身懷六甲,我這個做長姐的怎會忍心對你用刑,那豈不是與謀害自己的親侄兒無異?
”
“左傾顔,你到底想怎麼樣?
”殷氏聞言神色未松,暗生警惕。
左傾顔這丫頭喜怒無常,說話做事總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謹慎如自己也在她身上吃了好幾次虧,今日事涉月兒和腹中孩兒,絕不可大意。
左傾顔笑容不變,“二妹妹既有身孕,杖責便算了,不過為了服衆,其他的懲罰可不能免。
以免府中下人覺得本小姐有失偏頗,殷姨娘覺得如何?
”
“母親,我不要禁足抄家規!
我不要!
!
”左傾月滿腹委屈,本就沒多少血色的臉越發蒼白,腳步一陣虛浮,被老嬷嬷眼疾手快地托住才不至于摔倒。
左傾顔将一切看在眼底,暗歎一聲可惜,面色卻極其平和。
冷眼等着殷氏決斷。
“姨娘若覺得不服氣,也可以讓殷家的人遞個消息入宮,問一問皇上的意思。
”
殷氏面色一變,滿目驚懼地看着左傾顔。
她為何口口聲聲提起皇上?
她知道了什麼?
!
恍然想起左傾顔剛從宮裡回來,心尖不由輕顫。
是不是慕青那賤人跟她說了什麼?
若讓侯府的人知道,她日後還有什麼臉面執掌侯府管束下人?
就連月兒恐怕也是會厭棄她這個不貞濫情的母親……
“母親,你倒是說話啊!
”左傾月忍不住催促。
“閉嘴!
”殷氏陡然厲喝,淩厲的目光掃了她一眼,“月兒,你實在是太不懂事了!
你這副樣子,讓我如何放心你三個月後嫁為人婦?
”
“母親!
?
”
殷氏深呼了口氣冷然開口,“就依你長姐所言,你确實該好好閉門思過,抄書靜心,學着收斂你的臭脾氣!
”
“憑什麼!
動手的分明是她!
!
”左傾月頓時暴怒,上前一步,腹中突然傳來陣陣緊縮的疼痛。
她慘嚎出聲,忍不住攥緊老嬷嬷的手,指甲陷進肉裡,整個人疼得五官扭曲,唇色驟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