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時代前進帶來的弊端。
”

　　秦雙雙給了一句解釋，其他的沒再多說。

　　扒手也就八九十年代最為猖獗，後面逐漸銷聲匿迹。

　　大家都不用現金了，扒手想偷都沒地兒偷去。

　　“也對。
”沈老爺子微微颔首，“國家要發展，時代要前進，金玉和泥沙一同湧入，自然會出現許多亂象。

　　需要我們有關部門慢慢規整，争取做到留下金玉，摒棄泥沙。
”

　　秦雙雙的心跟着顫動了一下，對沈老爺子豎起大拇指：“爺爺說得太好了，泥沙終究是泥沙，經過時間的沉澱，它們會慢慢消失。
”

　　沈晨鳴心想，我家丫頭也說得很好，值得嘉獎，晚上一定好好獎勵一番。

　　三寶在爸爸懷裡待久了，又想回到媽媽懷裡，她拼命撲過去，将大寶扒拉開。

　　秦雙雙不想慣着她，跟她講道理：“三寶！
爸爸抱着你和媽媽抱着你是一樣的，有人抱就好了。
你看看二哥，他不正被曾外祖父抱着嗎？

　　他都沒跟你搶爸爸，你又怎麼可以跟大哥搶媽媽呢？
你是好孩子對不對？
剛才媽媽已經抱你了，現在該輪到媽媽抱大哥了。
”

　　三寶像是聽懂了，又像是沒聽懂，茫然地看着媽媽，眼底包着淚，小嘴巴扁着，十分委屈。

　　沈老爺子瞧着于心不忍，心疼壞了，趕緊走過去，把大寶從秦雙雙手裡抱走。

　　“大寶！
來來來！
太爺爺抱！
你是大哥，要照顧妹妹，看妹妹都哭了。
”

　　大寶看看媽媽，再看看妹妹，戀戀不舍地被沈老爺子抱走了，他沒哭，就隻是看着。

　　三寶馬上伸手朝秦雙雙身上撲，眼裡含着淚在笑。
知道這樣慣着她是不對的，可到底舍不得她難過，伸手把人抱了過來。

　　二寶哼哼唧唧地要爸爸抱，沈晨鳴将他從秦爺爺手裡抱了過去，二寶笑得很開心。

　　大寶也要爸爸抱，沈晨鳴幹脆一手一個，兄弟倆在爸爸的懷抱裡打鬧。

　　三寶看着，嘴裡不停地“咦！
啊！
哦！
哼！
”

　　李媛端來三個孩子的稀飯，一人一碗，看見吃的，三雙眼睛都被拉了過去，打鬧，嫉妒全都丢一邊。

　　稀飯裡有肉沫，還有鲫魚的肉，刺都小心挑幹淨了，一人碗裡放了一小塊。

　　秦雙雙喂三寶，沈晨鳴喂二寶，大寶在李媛那兒。

　　沈老爺子和秦爺爺在邊上瞧着，臉上都是幸福的笑。
三個孩子的飯量都不錯，一餐能吃一小碗。

　　這會兒吃完，鬧覺的時候再給喝一瓶牛奶，一晚上到天亮都不會找吃的。

　　幸福安康的日子總是過得特别快，轉眼一個學期就要結束。
部隊裡來了一份文件，關于挑選在職幹部去海城國防大學進修一事。

　　何志軍特意将沈晨鳴找過去，把這事告訴了他，征詢他的意見：“怎麼樣？
你要不要去進修？
”

　　沈晨鳴搖頭：“我不要，給你透個底，我想轉業了。
”

　　“轉業？
”何志軍吃驚不小，“老沈！
你開什麼玩笑？
在部隊裡幹得順風順水，怎麼好端端的要轉業？
”

　　“我家這情況你也知道，我和孩子們不回京都，我爺爺就得一直跟着。
”沈晨鳴淡然一笑，“他老人家年紀大了，我怎麼放心他一直跟在我身邊？

　　孩子的教育也是個問題，總不能讓他們小小年紀離開父母，回京都去吧？
想來想去，還是轉業吧！
”

　　何志軍低頭思考着沈晨鳴的實際情況，随後歎氣，不死心地問：“就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
非得轉業？
”

　　“辦法不是沒有，但我這個人比較戀家，不想把老婆孩子送回京都，自己一個人待在部隊，太折磨人。
”

　　是個男人都懂他話裡的意思，何志軍看了眼沈晨鳴，沒有打趣他。
夫妻分居兩地不是什麼好事，是他也不贊成。

　　“如果你真的要轉業，國防大學也不用去了，去了你想轉業都做不到。
”

　　沈晨鳴了然：“我知道，這次能去國防大學的人都是将來要留下來的梯隊人物。
我不想留在部隊，等我休假結束就打轉業報告。
”

　　何志軍很不舍：“晨鳴！
奮鬥了這麼多年，風裡來雨裡去，刀光劍影，幾次重傷，突然就說要轉業？
不覺得可惜？
”

　　“可惜什麼？
”沈晨鳴半點不在乎，“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我這個年紀，拖家帶口，也不适合執行什麼特殊的任務。

　　心裡有雜念，做不到往日那般心無旁骛。
還是退下來吧！
機會留給後來的人，一家老小也好湊在一處。
”

　　說起這個，何志軍想到了自己遠在老家的父母，心裡泛起一絲淡淡的憂傷。

　　“你說得沒錯，幹我們這行，隻能盡忠，無法盡孝。
”

　　沈晨鳴苦笑：“你還好，家裡兄弟姐妹多，少你一個不在身邊，父母總歸依然可以享受天倫之樂。
我家不一樣，我爸沒有兄弟，就他一個。

　　我爸更絕，就生了我一個，連個妹妹都沒有。
我媳婦是我們家的大功臣，一下子生了三個，爺爺恨不得二十四小時都陪着三個孩子。

　　上次我送那批東西去京都博物館，順便回家了一趟，我爸媽都想跪下來求我，讓我把三個孩子帶回去。

　　瞧着他們，再想想自己，是覺得有點過分。
爺爺年紀大了，總是在外面晃悠怎麼行？
萬一出點啥事怎麼辦？
算了，還是回去吧！
一家老小都盼着呢。
”

　　何志軍很理解，遞給沈晨鳴一支煙：“抽吧！
咱們坐在一起抽煙的機會越來越少了。
抽完你在我這裡多坐一會兒，不會熏着你家孩子的。
”

　　笑着接過，沈晨鳴熟練地拿起打火機給何志軍點上，随後也給自己點上，吸了一口。

　　吐出煙圈，何志軍問：“轉業回去打算幹哪個行當？
”

　　沈晨鳴奇怪地看着他：“咱們出去除了警察還能幹啥？
”

　　“也是，咱們轉業基本上都是幹的警察。
”何志軍自嘲一笑，“京都那邊有關系嗎？
要不要找人幫忙？
”

　　“不知道，還得回去看看再說。
”

　　沈晨鳴說了假話，京都的關系肯定是有的，他隻是不想這麼早說出來。
到時候沒去成丢臉。

　　說話辦事還是保留幾分，說得太滿，對自己沒多大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