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傅二少借屍還魂
台上,三十個美女踩在鼓上輕歌曼舞。
南星在電視上看到過這個表演,是漢朝的“相和歌”,歌者自擊節鼓與伴奏相應和,故此得名。
老夫人目不轉睛盯着台上的舞姬,隻覺得眼花缭亂。
她現在恨不得給通訊錄裡的人挨個打電話過去,告訴他們看到了什麼。
但她答應了南星不往外說,也隻能把這份震驚咽進肚子裡。
三姐妹的聲音澄澈空靈,宛如天籁。
唱到高潮部分時,被簇擁在中間的三個人一揮手,拂去臉上的面紗。
三張驚豔的臉就這麼曝露在衆人眼前。
賓客們看到三姐妹的長相驚呆了。
三人雖然都很美,但風格又不盡相同。
左邊紅衣女子眉眼細長,千嬌百媚。
中間白衣女子五官标緻,溫婉大方。
右邊黑衣女子婀娜多姿,冰肌玉骨。
而且南星發現,三姐妹好像變得更好看了,就像是拍照開了濾鏡一樣。
不出意外,應該是白葳給她們用鬼面易容進行了“微調”。
溫樂榮的朋友們都羨慕哭了。
“溫将軍真是好福氣啊。
”
“這座莊園又大,靈氣又足,還有這麼多美女作陪,比你在南坪道的時候不知道強多少倍。
”
“同樣是将軍,我們怎麼就沒這麼好運?
”
幾人狂拍馬屁,把溫樂榮拍得暈暈乎乎。
不過他還是有一絲理智在身上的。
他用眼神示意南星,“不是我好運,是那丫頭心善。
”
衆人了然。
今天他們來莊園,就是南星負責接引的。
小丫頭歲數不大,性子卻十分沉穩,還一身香火味。
“那丫頭既是仙雲觀來的,就說明你們有緣,以後你可得罩着人家啊。
”
“那是自然。
”溫樂榮信誓旦旦,“她幫我解決了這麼大的問題,往後她遇到什麼困難,我和我的将士們都不會袖手旁觀。
”
一曲畢,現場掌聲雷動。
除了三姐妹之外的舞姬搖身一變消失在台上。
觥籌交錯間,南星起身對老夫人道:“我有事出去一下,您要是累了也可以回去休息,記得不要吃桌上的東西。
”
老夫人點頭,“知道了,你去忙吧。
”
南星在宴會廳外面找到白葳。
白葳站在月光下,本就沒有血色的臉這會兒變得更白了。
他努力控制呼吸,兩隻手上下搓着胳膊,身體微微顫抖,像是很冷的樣子。
南星上前,“白少爺。
”
聽到南星的聲音,白葳“激靈”一下,轉過身的時候,眼中明顯劃過一抹心虛。
“是你啊……你怎麼來了?
”
南星隻一眼就看出白葳魂體動蕩。
她皺了皺眉,道:“下次不要這麼做了。
”
白葳:“……”
“你不是道行很深的千年厲鬼,用靈力搭建這麼大的幻境本身就很難了,還幫三姐妹搞那麼多分身,不要命了?
”
白葳目光閃躲,嘴裡小聲嘟囔:“本來也沒命了……”
“人命是命,鬼命也是命,我先幫你把魂體穩定下來。
”
南星歎了口氣,表情有些擔憂。
方才她在看到那些舞姬的時候就猜到了。
莊園裡能制造幻境,幫三姐妹弄出那麼多分身的鬼就隻有白葳。
他為了這場晚宴順利舉行,幾乎掏光了所有靈力。
眼下他靈力受損,魂體動蕩,便出現了畏寒、發抖的症狀。
南星讓白葳面對自己,雙手結印,用力按在他胸口,将靈力緩緩渡入。
白葳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好了許多。
南星閉目調息。
片刻,睜開雙眼。
“這是最後一次。
”
“……”
白葳低着頭,想說什麼,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他魂體不穩的确是靈力過度消耗導緻的。
但南星不知道的是。
他在白家莊制造了那麼多幻境,早已掌握這門技術。
真正讓他消耗大量靈力的不是這場晚宴,而是……
“哈哈哈,我帶你們去外面轉轉,後山有一片風景很好的地方,适合看星星。
”
思忖間,溫樂榮和朋友們走出會場。
白葳見南星的注意力被吸引過去,知道機會來了,趕緊一溜煙地飄走。
在他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的時候,就還是先别解釋了吧!
等南星再回過頭,發現白葳已經不見了。
南星知道,這家夥沒把她說的話聽進去。
就算聽進去了,也沒打算收手。
南星搖了搖頭,想着如果白葳執意如此,那她也隻能用符紙來限制他的行動了。
……
深夜,一輛車停在莊園門口。
司常林下車,快步上前攙扶住老夫人。
“媽,您怎麼一聲不吭跑這來了?
我和扶雅快擔心死了。
”
老夫人翻了個白眼,“我來看我孫女還要提前通知你們?
再說了,有南星在,有什麼好擔心的?
”
老夫人一句話成功把司常林噎住。
司常林這才反應過來是他失言了。
晚上他下班回家沒看見老夫人,問蘇扶雅去哪了,蘇扶雅說她也不知道,把他急得夠嗆。
後來他還是從司常海那裡聽說,司寰宇把她送到了莊園。
想到莊園裡有那麼多陰物,司常林不免想起古曼童的事。
怕老夫人上了歲數身體承受不住,想都沒想就趕了過來。
“我知道南星厲害,但您歲數大了,盡量還是離那些東西遠一點。
”
司常林覺得他說的沒錯。
畢竟陰陽有異。
活人經常去死人的地方,終歸是涉足了人家的地盤,容易出事。
“你與其跟我說這些,不如讓家裡那兩個少氣我。
”
司顔在鬼廟裡詛咒她的事她都聽說了。
比起生氣,更多的是無奈。
一想到兒子兒媳養出這麼個不省心的孩子,就覺得司家要完蛋了。
司常林聞言臉色有些難看,“我已經把顔顔趕出去了,還有扶雅,我也禁了她的足……”
“不用跟我說這些。
”老夫人擺擺手,“那畢竟是你的老婆孩子,我管不着,隻是往後她們母女再惹什麼麻煩,就别找南星了,南星跟她們非親非故的,沒理由幫她們收拾爛攤子。
”
老夫人說話直,三言兩語就将南星和那對母女劃清界限。
司常林自然也明白她的意思,歎了口氣:“是,我知道了。
”
老夫人在莊園玩了一天,心情不錯,沒再跟司常林計較,在南星的攙扶下上了車。
車門關上,司常林将南星叫到一邊。
“南星,桐城的事辛苦你了,以後再遇到這種情況,你可以提前告訴我,我畢竟是你的父親。
”
借着月光,南星看到司常林的臉色有些憔悴。
司顔和蘇扶雅在桐城鬧出那麼大的事,網上的人議論紛紛,司常林肯定也看見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
如果他執意把那兩個人放在身邊,以後的麻煩隻會越來越多。
南星深知以她的身份沒資格要求司常林做什麼,隻得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符紙遞給他,道:“回去的時候别走京南高速。
”
司常林愣了一下,旋即了然。
同樣的事,許煙也曾對他做過。
眼下看到南星那張和許煙十分相似的臉,司常林隻覺得恍如隔世。
“司總?
”南星見他沒反應,又叫了一聲。
司常林回過神來,按捺住心中的感慨,接過符紙。
他抿了抿唇,道:“要是在外面受了什麼委屈,可以告訴我,爸爸這裡永遠是你的避風港。
”
“還有……”
“給你的錢,記得花。
”
南星點點頭,表情一如既往的清冷疏離。
司常林心裡有點不是滋味,卻也沒說什麼,轉身上了車。
随着車子消失在暮色中,南星收回目光。
她對司常林沒什麼意見,也知道他想讓自己親近一些。
但隻要蘇扶雅和司顔還是他的妻子和女兒,他們之間就始終有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
什麼時候司常林意識到這一點,他們之間的關系才會更近一步。
……
此時,京城市區。
留着幹練短發的女人鎖上咖啡廳的門,将牌子翻到“打烊”那面,踩着高跟鞋上了停在路邊的黑色轎車。
“抱歉啊,讓你等那麼久,今天咖啡廳賬面出問題了,我盯着他們核對了一下。
”
女人自然而然地系上安全帶,身上的香水味在車廂内不斷蔓延。
“沒事。
”傅正陽單手握着方向盤,将車子駛上公路。
過了一會兒,女人冷不丁道:“你老婆已經找到我這了。
”
傅正陽一怔。
旋即皺眉。
“什麼時候?
”
“就前陣子。
”女人眉梢微挑,表情漫不經心,“她一個人過來的,在咖啡廳裡坐了一下午,一直盯着我看,像是要把我吃了。
”
“……”
“她還派人調查了你給我的轉賬記錄。
”女人說這話的時候表情沒有半點心虛,“看的出來,她還是很在意你的。
”
“那又如何?
”傅正陽冷笑,“我們的婚姻從頭到尾就是個錯誤。
”
“但你們都有孩子了。
”女人道,“你們離婚的話,孩子是最慘的,真不為他考慮考慮?
”
“我跟那孩子沒什麼感情。
”傅正陽嘴上這麼說,握着方向盤的手指卻是不自覺捏緊。
傅景天出生後,他很少花時間陪他。
不是因為他天生讨厭孩子。
而是因為他覺得那個孩子是莊韻然用手段得來的。
尤其當他意識到莊韻然把傅景天當成拴住他的工具,隔三岔五以孩子這不舒服那不舒服為由騙他回去,就更加厭煩。
他知道孩子是無辜的。
但他也确實沒辦法做一個好父親。
“你不是對孩子沒感情,是對莊小姐沒感情,其實你完全可以做一個好爸爸。
”女人看向傅正陽,似乎早已将他的心思摸透。
傅正陽沒有反駁。
女人又問:“莊小姐那邊,你打算怎麼解釋?
”
“不解釋。
”
“那她要是一氣之下砸了我的咖啡廳怎麼辦?
”
“她沒那個膽子。
”傅正陽脫口而出。
女人笑笑,“她隻是怕失去你,一旦她發現挽回不了,殺人放火也不稀奇。
”
傅正陽正奇怪女人為什麼這麼笃定,就見女人湊到他耳邊,壓低聲音:“她身上有血債,沒有你想的那麼單純。
”
傅正陽呼吸一頓。
隻覺得一股寒意遍布全身。
女人又是莞爾一笑,坐直身體,沒再說話。
許久,車子停在一個四合院前面。
傅正陽将車子熄火,開門下車,随女人走進院子。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傅正陽走進院子的時候,感覺空氣都降低了幾度。
他打了個寒戰,環顧四周。
隻見院子裡滿地落葉,大樹從房頂探出的黑色枝丫在夜色中微微搖晃,仿佛在邀請他們進入深處一探究竟。
女人掏出一把生鏽的鑰匙,将房門打開。
黑暗中,一股香味撲面而來。
傅正陽被嗆得咳了幾聲,用手在鼻子前面揮了揮。
這味道又香又苦。
仔細聞,還有股血腥的味道。
是他從來沒聞過的。
女人随手打開房間裡的燈,問:“怎麼,不适應這個味道?
”
傅正陽被房間裡古香古色的陳設吸引,一邊四處打量,一邊道:“這味道很怪。
”
有點像寺廟裡焚香的味道,又不是很像。
“怪就對了。
”女人臉上始終保持着神秘的笑容。
她走到香爐前面,朝傅正陽招招手。
傅正陽走過去。
還沒反應過來女人要做什麼,手腕便被抓起來。
女人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一把精緻小巧的匕首,刀鋒在傅正陽指腹上輕輕一抹。
伴着一陣刺痛,傅正陽看到她将自己的指尖血滴入香爐。
頃刻間,香味變得更濃了。
“這是驚精香,也叫返魂香。
”女人道,“現在,最後一味香料也齊了。
”
傅正陽眼睜睜看着被割破的指尖快速愈合,隻留下一道淡淡疤痕。
他反應過來,迫不及待問:“那我是不是很快就能見到她了?
!
”
女人遞給他一眼眼神,讓他稍安勿躁。
“借屍還魂乃上古秘術,施法過程中不能有一點差錯。
”
“那……現在還需要做什麼?
”
“什麼都不用做。
”女人坐到旁邊的紅木椅上,“這道陣我已經布了七七四十九天,就快完成了,現在得了你的指尖血,再過不久,那具借來的肉身就能‘起死回生’。
”
“隻是……”女人頓了頓,欲言又止。
傅正陽急忙問:“隻是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