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飛機憑空消失
聽到許煙的名字,黃禾猛然睜大雙眼,“你說,你是許煙的女兒?
”
南星點點頭,“我母親也是火災中的幸存者,離開飛星廟後去了海城,可惜因病早逝。
”
黃禾仔細打量南星的眉眼。
良久,含着熱淚道:“确實很像。
”
他還記得當年在飛星廟的時候,好多小道士都喜歡許煙。
畢竟許煙人長得漂亮,道法又高。
唯一的缺點就是嘴巴太毒。
有幾個小道士壯着膽子跟她表白的,全都被罵跑了。
後來飛星廟廢棄,他就再也沒見過許煙。
沒想到那個咋咋呼呼的小姑娘竟是走在了他的前面……
“我來打聽飛星廟的事不僅是想為玄門鏟除異己,也是想拼湊母親的過往,您為人父,應該能理解我的心情。
”
黃禾抿了抿唇,問:“不知道小友如今師承何處?
”
“仙雲觀。
”南星道,“飛星廟燒毀後改建成仙雲觀,我從小在那裡長大,也算是繼承了母親的衣缽。
”
得知南星的真實身份,黃禾終于放下最後一絲防備。
他含了片止咳藥,道:“我命不久矣,不能再為玄門做什麼,既然如此,就把知道的都告訴你……”
……
兩人離開黃禾家時太陽已經快要落山。
傅輕宴怕南星餓肚子,就近找了家面館。
南星一邊嗦面一邊思考。
據黃禾說,飛星廟當年的方丈名叫鐘子石,嚴格來說算是她的師祖。
鐘子石年輕時有兩個要好的兄弟,三人形影不離。
後來再大一點,鐘子石去道觀修行,另外兩人選擇從商,此後便再無聯絡。
原本這算不得什麼“證據”。
偏偏黃禾當年在蔔卦時得出“三人去,一人回”的信息。
而那“一人”在卦象上所指的正是鐘子石。
再結合淩霄說飛星廟失火前夕,方丈曾接待過兩位舊友,便可以确定,火災和那兩個人一定脫不了關系。
隻是……
那兩個人究竟是誰?
又為什麼要放火燒掉飛星廟?
南星吃着吃着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碗裡的肉已經堆成了小山高。
傅輕宴的筷子又要伸過來,連忙被她擋回去,“你不喜歡吃肉嗎?
”
“沒有,就是看你太瘦了。
”
“我瘦是因為循環好,别給我夾了,你自己多吃點。
”
傅輕宴這種時時刻刻照顧的行為雖然暖心,卻也讓南星感到一絲壓力。
畢竟她現在還不太會關心别人。
“又在想什麼?
”
“在想這麼多肉怎麼吃下去。
”
“吃不下去就給我,我願意做你的專屬垃圾桶。
”
話落,傅輕宴放在桌上的手機忽然震了起來。
他睨一眼,發現是陌生号碼,直接挂斷。
結果半分鐘後,電話又打過來。
挂斷,又打過來。
這次傅輕宴接了起來。
“傅三少,是我,我是祁寶兒……南星在你邊上嗎?
我打她電話打不通!
”
電話那頭傳來祁寶兒帶着哭腔的聲音。
“怎麼了?
”
“我哥……我哥出事了!
能不能讓南星接電話?
我要跟她說話!
”
聽到祁玉堂出事,傅輕宴眉頭一皺。
他把手機遞給南星。
南星剛說了聲“喂”,祁寶兒便哭哭啼啼道:“南星,我是寶兒,我哥出事了,你能不能救救他?
隻有你能救他了!
”
南星眸色一沉,“你先别急,他出什麼事了?
”
“航班消失了,所有人都消失了,你去看新聞,現在鋪天蓋地都在報道,還有我媽,我媽正在醫院搶救,我得馬上趕過去……”
祁寶兒大概是太着急了,說話語無倫次。
南星隻好道:“你先忙,我自己看新聞。
”
挂了電話,南星解除手機免打擾,果然看到一條條關于“K333航班失聯”的新聞彈了出來。
新聞上寫,K333航班于今天下午從惠安島起飛,途徑慈濟島時與控制台失聯。
沒有人知道飛機去了哪裡,周邊海域也沒有墜海的消息。
整架飛機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祁玉堂在這架飛機上。
”傅輕宴看完新聞,臉色也沉了下來,“他們那個會議本來邀請我了,我沒去……”
南星倏然起身,“傅輕宴,我想去一趟慈濟島。
”
南星的反應讓傅輕宴有些意外。
“去慈濟島做什麼?
”
雖然他也不希望祁玉堂出事。
但現在各大救援隊都出動了,就算南星過去,也隻能等搜救隊給出結果。
“飛機失聯沒那麼簡單……我前幾天才和祁玉堂吃過飯,如果這是他命裡的劫,我應該早就看出來了,但他面相完好,不像是會遇到意外的樣子。
”
“你的意思是……”
“這件事可能和玄天的陣法有關。
”南星道,“他在兩個世界頻繁布陣,時空出現裂隙,飛機可能隻是誤入了不該去的地方。
”
傅輕宴聽明白了。
他沒再多問,起身穿上外套。
“我跟你一起去。
”
……
南星趕往慈濟島的同時把消息同步給特調處。
淩霄也和他的想法不謀而合。
“萬鬼伏藏陣的威力不容小觑,現在隻剩最後一個陣法大陣就會激活,鬼門大開之前發生這種事再正常不過。
”
古書上記載,百餘年前就發生過不少類似的事件。
有玄師在各處亂用陣法,導緻磁場紊亂。
輕則暴動,重則出現異象。
很多常人眼中的“非自然案件”,在玄師看來都是事件萬法受到破壞後産生的混沌現象。
“我向芸姐報備了,一會兒就飛慈濟島跟你彙合。
”
“好。
”
飛往慈濟島的路上,傅輕宴不發一語。
這麼多年,他和祁玉堂一直針尖對麥芒,鬥得你死我活。
現在祁玉堂真出事了,反而有種惶恐的感覺。
過了一會兒,傅輕宴實在沒忍住,問南星:“他會有事嗎?
”
南星猶豫着搖了搖頭,“我也不确定。
”
陣法混亂導緻的意外本就不在她的預料當中。
祁玉堂和那些無辜之人的性命,她都沒辦法做擔保。
傅輕宴聞言再次陷入沉默。
南星輕輕握住他的手,“盡人事聽天命,祁少爺沒做過什麼大奸大惡的事,上天會眷顧他的。
”
……
後半夜,飛機降落在慈濟島。
和他們一起趕過來的還有不少受害者家屬。
這次來島上參與會議的人非富即貴,有些家屬南星曾經在宴會上見過,此刻他們聚攏在一起,哭的哭,喊的喊,還有一些跟丢了魂兒似的,眼神都是放空的。
就在南星為之感到心疼時,一個女人踉踉跄跄沖到她面前。
“南星……你是南星吧?
我們見過,我還參加過你的訂婚宴……”
南星微怔,覺得女人确實有點眼熟。
隻是那麼多場宴會,那麼多人。
真讓她全部記住,也不太現實。
女人抓住她的雙手,長發胡亂披在肩上,眼睛腫得像桃子。
“你能不能幫我算一下我老公還活着嗎?
我好害怕,我們的孩子才三歲……”
南星輕輕捏了捏她的手腕,“他還活着,他們都還活着。
”
“真的?
!
”女人激動地睜大眼睛,“那他現在在哪,會得救嗎?
”
南星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事實上,她從下飛機之後能感覺到的東西就已經很微弱了。
因為這裡距離時空裂變的地方比較近,她掐算的能力也受到影響。
祁玉堂是不是活着,她不知道。
那些人是不是活着,她也不知道。
“怎麼不說話?
是不是他活不下來?
你是不是這個意思?
”女人情緒一下子激動起來,掐得南星手腕生疼。
傅輕宴大步走過來,抓住女人的胳膊将她從南星身上拽開,沉聲道:
“她來這就是為了處理這件事,你浪費她的時間,也就是浪費自己的時間。
”
女人聞言回過神來,失落道:“對不起,我太激動了,對不起……”
南星擺擺手,和傅輕宴走到一邊。
“祁寶兒坐下一趟航班過來,你看着點她,我去和淩霄他們彙合。
”
“不需要我陪你?
”
“目前還不用,等我弄清楚飛機消失的原因再說。
”
“好。
”傅輕宴尊重南星的一切決定。
他伸出手,将南星散落在臉頰兩側的頭發幫她别到耳朵後面,“那你去忙,有需要的時候随時聯系我。
”
他知道自己幫不上忙,唯一有用的就是身上那點氣運。
既然如此,他就自覺當一個充電寶,争取不給南星添亂。
南星笑了笑。
月光投落在澄澈的眼底,倒映出男人高大的輪廓。
下一秒,轉身沒入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