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兩個世界的親人再次見面
傅輕宴呼吸微滞。
他知道,該來的總會來。
隻是沒想到南星态度這麼堅決,在他反複暗示後還是說出了這句話。
也許對她來說,自己的确是個可有可無的人吧……
想到這,傅輕宴心裡有點發悶。
他再次看了眼時間,起身道:“以後的事以後再說,至少現在你還是我的未婚妻。
”
“……”
“我去公司了,你今晚想住茂園還是回傅家都可以,如果住這裡,門禁密碼是你的生日。
”
說完,颀長身影消失在飯廳門口。
看着手裡的三明治,南星微微抿唇。
她的确是個遲鈍的人。
但傅輕宴這段時間的變化,就算是塊木頭也能看出來了。
也正是因為她看出來了,才不想由着這段沒有結果的關系發展下去。
畢竟,她和傅輕宴本就不是一路人。
她一心修道,傅輕宴卻深陷名利場。
他們就像兩條平行線,注定無法相交。
……
南星來到特調處的時候發現淩霄也在。
經過一晚的休整,淩霄也恢複如初。
他告訴南星那隻惡鬼已經被封印,如果玄天一直不現身,就動手除掉它。
“所以那隻惡鬼到底是誰,為什麼要害傅輕宴?
”霍酒酒好奇地問。
南星真假參半道:“就是一隻普通的惡鬼,因為觊觎傅輕宴的命格,就對他動手了。
”
“想不到氣運之子還有這樣的困擾!
”霍酒酒天生神經大條,聽到南星這麼說也沒起疑,反而同情起傅輕宴來。
上午十點,秦祈把一部分鏡像世界的受害者家屬帶到特調處。
打眼看過去,男女老少都有。
歲數最大的拄着拐杖,步履蹒跚。
歲數最小的身上穿着校服,也就十三四歲的年紀。
“這些受害者家屬的親人都已經找到了,多虧了時少宇他們這兩天沒日沒夜加班。
”
秦祈把四名新員工的工作情況大緻彙報了一下。
重點誇獎了時少宇,說他特别努力,從頭到尾都沒喊過累。
正說着,當事人就來了。
時少宇身上穿着特調處的統一服裝,看到南星立馬跟她打招呼,“星姐,上午好!
”
南星道了聲好,問秦祈:“是你讓他們這麼叫我的?
”
“哪有哪有,這都是他們自發的,姐是一種尊稱,不然總不能叫你星妹吧?
”
不一會兒,簡融美和顧小爍也來了。
後者手裡拿着一個比臉還大的棒棒糖,問南星:“吃嗎?
”
“吃什麼吃,馬上要幹正事了。
”秦祈往顧小爍腦袋上來了一下,“家屬們都到齊了,現在就等着和親人見面了。
”
顧小爍哼了一聲,縮到簡融美身後,“糖是小美姐姐買的,你怎麼不打她……”
看着同事們其樂融融的樣子,南星忽然有點舍不得。
加入特調處的這段時間,她很開心,也很充實。
如果可以,真想一直這樣下去。
霍酒酒捕捉到南星情緒裡的波動,問:“怎麼啦,是昨晚抓鬼抓累了嗎?
”
南星搖頭,“沒有,就是忽然有點感慨,覺得能認識大家很幸福。
”
霍酒酒聞言有些驚訝。
她認識南星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見她主動表達心裡的情緒。
“南星,你不會是玩真心話大冒險輸了吧?
”
看到霍酒酒這副反應,南星才意識到她平時在這些人眼裡到底是什麼形象。
她笑了笑,“沒玩真心話大冒險,也沒輸,我是認真的。
”
霍酒酒愣了兩秒。
緊接着,上前抱住南星。
“認識你我也很幸福,不,是非常非常幸福……”
“你們兩個幹嘛啊,忽然在這裡上演姐妹情深。
”秦祈嘴上吐槽,鼻子卻微微泛酸。
因為他想到了自己。
如果當初他沒有連線南星,在得知毛小芽的死訊後,說不定會發瘋,甚至自尋短見。
加入特調處對他而言不隻是幸福,更是一種救贖。
南星捏了捏霍酒酒的手臂,“好了,我就随口感慨一下,接着幹活吧。
”
霍酒酒點點頭,揚起笑容。
她不知道的是,南星這句“随口”說出的真心話并非突發奇想的情緒宣洩。
而是她發自内心的感謝,和依依不舍的告别。
……
“小夥子,我們真的能見到他們嗎?
”
房間裡,五名家屬已經到齊。
歲數最大的老奶奶滿懷期待地問秦祈。
“放心吧,肯定能見到,人都已經在那邊等着了。
”
秦祈口中的“那邊”就是鏡像世界。
他不确定老奶奶聽不聽得懂,隻能含糊表達。
南星看過這個老奶奶的資料。
她的姐姐在幾年前被換走,當時她隻是覺得姐姐變了,卻沒想那麼多。
後來姐姐去世,她整理遺物的時候發現了姐姐的日記。
裡面提到“如果能重新選擇,我不會這麼做”。
還提到“那個世界的自己一定很孤獨”。
老奶奶的孫子看了日記裡的内容,聯想到最近鏡像世界的案子,連忙帶着日記來特調處報案。
結果辦案人員去到老奶奶的家裡,還真在衛生間發現了鏡像世界的通道。
老奶奶怎麼都沒想到會遇到這種事,直到秦祈聯系她說真正的姐姐找到了,仍然不敢相信。
至于那個初中生,南星也有印象。
他被換走的是一隻小狗。
這也是這些鏡像世界的案子裡,唯一一個受害者是寵物的。
卷宗裡提到,去年暑假的時候他在家睡覺,一睜眼發現小狗旺财不見了,而它的狗窩裡多出一隻玩具狗。
男孩兒以為爸媽趁他睡覺把旺财送人了,當時跟爸媽大吵一架。
結果爸媽罵他腦子有問題,還帶他去看了精神科。
最近他也是在網上看到了鏡像世界的案子,抱着試試看的念頭聯系了特調處。
沒想到經過檢查,狗窩裡竟然也有一個鏡像通道。
雖然案情落實了,但男孩兒卻沒抱什麼希望。
畢竟旺财丢了一年,還丢在了平行時空,能找回來的幾率實在太小了。
然而這一次,上天眷顧了他。
顧小爍在鏡像世界的小區裡排查後,發現了一隻和旺财一模一樣的流浪狗。
問了一下鄰居,得知它在這個小區附近流浪了一年,時間剛好對得上。
“這個該死的邪教頭子,要不是他,我們也不會和親人分别這麼久。
”
受害者裡的一個中年男人氣沖沖道。
“咱們已經算幸運了,你看小秦,他女朋友找到的時候都已經……”年輕女人欲言又止,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房間裡安靜了一會兒,又有人問那個邪教頭子到底是誰,能不能趕緊把他處決了。
衆人齊刷刷看向站在旁邊一身道士服的淩霄。
淩霄:“……”
别看他,看他也沒用。
他要是能找到玄天,現在也不會在這了。
“他會付出代價的,但不是現在。
”南星從外面走進來,一聲安撫讓受害者家屬們寬慰不少,“特調處成立的目的就是減少非自然案件的發生,隻要特調處還在,作惡之人就一個也跑不掉。
”
南星将手裡的替身娃娃放在桌上,對淩霄道:“這裡就交給你了。
”
“沒問題。
”
由于受害者家屬隻有五個人,為了不浪費人手,這次隻由淩霄一個人帶他們過去。
淩霄将娃娃擺正,雙手結印,食指中指并攏向前一指。
娃娃們當即一顫,周身散發金光。
家屬們看到這一幕,紛紛露出驚歎的表情。
“哥哥,這是什麼呀?
”男孩兒好奇地問。
“用來寄存八字的替身娃娃。
”淩霄道,“剛才我把自己的八字寄存到了娃娃上,這樣就可以在鏡像世界停留更長時間,也能更好的保護你們。
”
“那……我們不能用娃娃嗎?
”中年女人問,“如果我們也把八字寄存上去,不就可以在那邊多呆一會兒了?
”
淩霄猜到家屬會這麼問,認真答:“不是所有人的八字都能被寄存,這種行為存在風險,特調處擅自打開通道讓你們和親人見面已經算是破例了,不能再節外生枝。
”
雖然這個答案不是家屬們想要的,但他們理解特調處的難處,便沒再多問。
“一會兒你們幾個跟緊我,鏡像世界裡最多停留十分鐘,有什麼想說的,都提前在腦子裡想好。
”
淩霄說完,領着幾個人前往通道入口。
霍酒酒想起直播間的粉絲已經被晾了很久,問南星:“這麼激動人心的時刻,不給網友們彙報一下嗎?
”
“看你。
”南星道,“反正直播間以後也是你來運營,你想怎麼弄都行。
”
霍酒酒愣了一下,隐約覺得哪裡不對。
她雖然遲鈍,但不傻。
“為什麼是我來運營,這不是你的直播間嗎?
”
“是我的,也是你的。
”
“……”
霍酒酒撓了撓頭。
還想問什麼,就聽南星道:“快去吧,再慢就趕不上了。
”
……
淩霄帶着一行人來到最近的鏡像通道入口。
看到眼前的場景,霍酒酒傻眼了。
“淩霄師兄,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這地方這麼高,萬一摔下去豈不是要變殘廢?
”
家屬們也被吓到了。
“小夥子,忘了跟你說,我恐高……”
“雖然我想見旺财,但如果見旺财的代價是跳樓,那還是算了吧。
”
“就沒有其他通道了嗎?
”
一行人站在特調處的天台,臉色煞白地往下看。
淩霄看一眼時間,“這是距離最近的通道,和其他通道沒什麼區别,眼睛一閉就過去了。
”
衆人:“……”
這話怎麼聽着怪怪的?
就在大家猶豫不決時,中年男人道:“你們不想去就回家,别在這裡浪費時間,這麼寶貴的機會,就算是死我也願意。
”
老奶奶也道:“我都這把歲數了,早就看淡生死啦,小夥子,你帶我過去吧。
”
在兩人的影響下,其他人也紛紛改變想法。
“跳樓”雖然可怕……
但也算是個值得珍藏的回憶吧?
“如果有人實在害怕,就拿着這個。
”淩霄拿出幾張安神符,“不過我覺得沒什麼必要,因為速度真的很快。
”
從這邊到那邊不過幾秒鐘的時間。
估計安神符還沒起作用,人就已經過去了。
雖然淩霄這麼說,但大家還是手忙腳亂地拿走安神符。
霍酒酒本來也想拿一張,結果發現淩霄隻準備了五張。
就……
很難受。
“小九,你應該不怕吧?
”淩霄明知故問。
霍酒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不怕,我怎麼會怕呢,呵呵。
”
在淩霄的指揮下,家屬們按順序站好。
淩霄站在隊首,向空中抛出一張符紙,擲地有聲道:“天地無極,萬法無障,以符為憑,破障于此,速速開通。
”
“呼——”
狂風自通道湧出,吹得家屬們東倒西歪。
為了确保這些人的安全,淩霄一個個将他們領過去。
到霍酒酒的時候,見她竟然頂着狂風舉起手機。
淩霄:?
“直……直播!
”霍酒酒的聲音被風聲遮住,斷斷續續,“很精彩……要……留念!
”
淩霄通過霍酒酒的嘴型讀懂她的意思,無奈歎氣,随後摟住她的腰,沉聲道:“抱緊了。
”
他是真搞不懂霍酒酒。
都什麼時候了,還想着直播?
而且到了那邊手機也沒網。
霍酒酒左手舉着手機,右手摟住淩霄的腰,狂風将她的發絲吹得淩亂不堪。
哪怕是這樣她也不忘對着鏡頭露出笑容,“大……家好,我馬上就要去鏡像世界啦,啊,媽媽呀!
!
!
”
話沒說完,淩霄便摟着他淩空一躍。
霍酒酒當即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剛剛進入直播間的網友們看到這一幕都愣住了。
這什麼情況?
直播跳樓?
太刺激……不是,太不正能量了吧!
與此同時,祁氏集團會議室。
偷偷摸魚的祁玉堂被耳機裡霍酒酒的尖叫聲刺得眉頭一皺,“嘶”了一聲。
“祁總,您怎麼了?
”
秘書看到祁玉堂痛苦的樣子,以為他身體不舒服。
祁玉堂捂着耳朵擺擺手,“沒事,你們繼續……”
他就不該在開會的時候摸魚進南星的直播間。
沒看到南星就算了,還差點兒被霍酒酒這一嗓子給送走。
秘書端了杯水過來,又問祁玉堂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祁玉堂想了想,道:“那就休息一下吧。
”
他還挺想看看那個鏡像世界是怎麼回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