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6章 證據
看到他這個态度,縣老爺心一凜,知道他就是沖謝婉瑜而來,他眸光淡了淡,心裡有另一番成算。
“李副官,那小謝夫人真真可惡,勾結馬匪不說,還藐視朝廷命官,你都不知她在公堂上那态度多嚣張。
”
聽着縣老爺的話,李副官擡眸淡淡瞥了他一眼,“人家父親是太傅,哥哥也是個了不得的人物,看不起是正常。
”
若是他繼續裝傻充愣下去,李副官還有心情跟他過兩招,把話挑明,他瞬間沒了興趣。
他放下翹着的二郎腿起身來到縣老爺身旁,拍了拍他肩膀。
“我今日過來是奉長公主之名過來把謝婉瑜帶走,你不想配合也行,親自去跟長公主說。
”
李副官之前在京是個纨绔公子哥不錯,在家族的熏陶下,裝模作樣起來也有幾分氣勢。
縣老爺為難的看着他,“此事我已上報皇上,跟小謝夫人無關,下官自會放人,要是……”
“得了,你不要再說,随我走一趟,親自跟長公主說去吧。
”
說罷,他作勢要把縣老爺提走去見長公主。
縣老爺以為他隻是随口一說,沒想到他居然動真章,現在就把他帶去見長公主。
他縮了縮腦袋,讨好道:“這麼晚了還去打擾長公主不好吧。
”
“好與不好不是你說了算。
”他停頓了一下,眯着眼睛繼續道,“你莫不是怕長公主知道你給謝婉瑜加的莫須有罪名?
”
他語氣不輕不重卻足以讓縣老爺膽戰心驚,他不是沒見過世面之人,跟在黎員外身邊,什麼事情沒經曆過,什麼人沒見過?
正是見過,他才明白眼前的人知道些什麼,而長公主那邊或許也知道。
可知道又如何,那封信他做得天衣無縫,就算把信給他們看,他也不慌。
想到此,他又放下心來,谄媚地看着李副官。
“李副官千萬别開玩笑了,小謝夫人是謝将軍的妻子,父親是謝太傅,就算給下官十個膽子,下官也不敢做出這等事來。
”
他嘴上這樣說着,心裡卻盤算着如何脫身,如何讓這個計劃順利進行。
“敢不敢可不是嘴上說說,而是看實際行動。
”他别有深意看着縣老爺,不耐煩催促他趕緊,“不放人就到長公主府邸說清楚吧。
”
他沒耐心繼續聽他瞎扯,前段時間為了抓那些匈奴人,他夜不能眠,閉眼就是謝無雙嘲笑他,一連幾天沒睡好。
好不容易把人抓到,長公主又派他把謝婉瑜救出去。
他可能跟謝無雙夫婦犯沖吧!
縣老爺見逃不過隻能認命去一趟,在走之前,他叫人把謝婉瑜跟馬匪往來的書信拿過來。
見他煞有其事的樣子,讓李副官想笑。
等拿到書信,他單手把縣老爺提起,一路往長公主住處趕去。
縣老爺還沒反應過來,人就被帶到長公主面前。
看到披着一頭散發的縣老爺,她面目清冷看着他,冷笑道:“聽說謝婉瑜勾結馬匪?
”
縣老爺咽了咽口水,上前行禮,不小心踉跄着跪了下去。
“倒也不用行這麼大禮。
”長公主挑眉看着他淡聲道。
聞言,縣老爺想起來,繼而又聽到長公主慢悠悠開口,“既然跪都跪了,那就跪着聽吧。
”
一句話讓蠢蠢欲動的縣老爺老老實實跪在地上,在心中暗罵自己為何如此莽撞,不然也不用跪着。
“公主說的是。
”
“下官該死,讓長公主夜深了還擔憂小謝夫人的案子。
”
“确實該死。
”長公主眼睛微眯,眼底迸發出寒光,冷聲道。
縣老爺一下懵了,怎麼就成真該死了呢,他不過就是随口一說,她怎麼還當真了。
“謝婉瑜為國為民,舍身取義,把北地馬匪勸服歸朝廷所用。
你轉頭給人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其心可誅!
”
長公主冷厲地看着他。
“公主你被謝婉瑜給騙了,她根本就不是為了保家衛國,她就是為了造反!
”
見他不知悔改還想狡辯,她冷笑着把桀殊給她的書信拿出來。
李副官見狀冷不丁開口,“縣老爺說謝婉瑜造反可是有證據?
”
“有有有,正是因為有證據,下官才傳小謝夫人來問話,隻是她拒不配合,下官隻能暫時先把她關進牢獄。
”
縣老爺一邊拿出書信一邊暗戳戳為自己正名。
有幾次差點壞事,長公主不明白李副官此意何為,卻也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看着。
等他把縣老爺說的所謂的證據拿過來,她大概看了一眼,突然就笑了。
她冷眼看着縣老爺,冷笑着把那封信放到桌面上。
“陶翠,把謝婉瑜給我寫的信拿出來。
”
陶翠是她從京都帶來的丫鬟,聽到她的話,陶翠從房間拿出謝婉瑜給她寫的信。
縣老爺看到這裡,眉頭狠狠一跳,有種不好的預感。
随着長公主的聲音響起,他才知道自己錯得多離譜。
“你仔細看清楚了,這是不是謝婉瑜的字迹!
”
長公主命丫鬟把兩封信拿給縣老爺。
縣老爺感覺有什麼事情正在往不受控制的方向發展。
先是房間裡跑進一條蛇,再到李副官到衙門找他,最後到這裡,每一步都透着詭異,都讓他有種失控感。
他膽戰心驚看完兩封信,腦子隻剩下兩個字。
完了。
明明他都安排好了的,為什麼兩封信的筆迹不一樣?
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縣老爺在心裡快速回想之前走的每一步,想到後面他心跳頓了一下,大腦一片空白。
在心裡苦笑着,他們自以為拿捏了謝婉瑜,沒想到他們反被謝婉瑜拿捏。
估計那天晚上在畫舫就讓她起了防備之心,後面偷信才會如此順利。
他嘭的一聲,重重朝長公主磕頭。
“下官該死,被人蒙蔽差點冤枉小謝夫人。
好在公主英明,看穿一切,得以讓下官不被蒙蔽。
”
他這話說得極其漂亮,把長公主捧到一個高度,好減輕辦事不力的罪責。
李副官在京都見多了他這種人,看到他磕頭求饒的樣子,覺得好生無趣。
“夠了,還不趕緊把人放出來,下次要是再發生這種事,小心你頭上那頂烏紗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