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1章 翻牆
他站在庭院環視着四周,院子不大,院子中央打了一口井,兩邊是廚房跟雜庫。
他擡步朝屋子走去,那屋子散發着一股味,熏得很。
延慶昭裝模作樣在屋子看了一圈,沒找到人,他出來給打手使了個眼色。
打手心裡了然,開始叫罵,打砸房屋。
外面的人聽到這個動靜,快步逃離這裡,不敢在周邊瞎晃。
打砸了一會兒,延慶昭感覺監視的人離開後,在打手的幫助下,翻牆來到謝婉瑜院子。
謝婉瑜在書房聽到隔壁傳來打砸聲,她隐隐約約聽到聲音,知道是隔壁屋主人欠賭坊的銀子,人找到家裡來了。
她沒有理會,專心做自己的事情。
就在她聚精會神時,院子裡傳來細微的聲音。
她瞬間清醒過來,放下毛筆,推門出去。
剛出來,她便看到延慶昭撅着屁股,從牆上往下爬。
聽到謝婉瑜從書房出來,延慶昭回頭幹笑着看着謝婉瑜。
“避人耳目。
”
這不是沒辦法嗎,他手腳不便,不能再像以往那般飛檐走壁,隻能走傳統路子,翻牆。
看着延慶昭那坦然大方,絲毫不帶其他情緒的話語。
謝婉瑜難免有些唏噓。
等他翻牆過來後,兩人一同走進書房。
她想問延慶昭為何會在這裡,繼而想到他會在這裡必然是有任務在身,她又把話咽了下去。
想到上次在賭坊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她望着延慶昭開口的第一句話便是。
“長樂坊是你家王爺開的?
”長樂坊便是她之前去的那家賭坊。
延慶昭聞言愣了一下,她怎麼會知道長樂坊?
他呆呆地點了點頭,而後狐疑地看着她。
“夫人怎麼會知道長樂坊?
”對上他狐疑的目光。
“路過的時候看了一眼。
”她沒有告訴他實情,繼而說起了其他事。
“你們這裡是不是還有青樓。
”
延慶昭聽着她的話,越發懷疑她是不是去過。
看着他這個樣子,謝婉瑜心裡了然,她勾唇笑問:“醉生樓?
”
延慶昭心裡一驚,心裡的懷疑脫口而出。
“夫人你不會是去過吧!
”
去過是去過,但她不會告訴他實情。
“梁州鼎鼎有名的青樓,怕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吧。
”
她眼底閃着精光,醉生樓如此規模,不是一朝一夕能建立起來,且背後關系牢靠。
梁州雖然不似北地,被黎家一手掌控,但其背後的關系錯綜複雜,可不比北地簡單。
不知為何,延慶昭對上謝婉瑜這個眼神,有種面對太叔瑱的感覺,他下意識低頭。
等他反應過來時,心裡又是一驚。
他沒有做錯事,為何會覺得心虛?
“你家王爺在梁州布局多年了吧。
”此話一出,延慶昭臉色微變,幹笑了幾聲掩飾心底的尴尬。
“是有段時間了。
”早在王爺班師回朝前便在梁州布局,現已有三四年了。
“除了這兩家可還有其他産業?
”
謝婉瑜淡淡瞥了他一眼,讓他斟酌點開口。
延慶昭犯難了,王爺沒說過要不要瞞着夫人,也沒有說不可以告訴她。
他稍作猶豫,最終還是告訴謝婉瑜實情。
他們是夫妻,理應不該有所隐瞞。
若是因為他隐瞞,而導緻他們鬧矛盾,他不死也得殘,還是告訴夫人為好。
想通後,延慶昭一五一十把太叔瑱在梁州的産業告訴她。
大小産業加起來不如她在北地多,也有十來家店鋪。
占據着各行各業,目前勢頭最好的便是青樓跟賭坊以及酒樓了。
這三個店鋪在梁州是出了名的存在,在路上随便找個人問問,都能從他們嘴中問出這三家店鋪。
這不過是尋常店鋪,是民生的基石。
她比較好奇的是打鐵鋪,自建朝以來,打鐵鋪便歸朝廷管控,他如何能在生性多疑又敏感的小皇帝眼皮底下開了一家打鐵鋪?
“這打鐵鋪以前是個老師傅在經營,那老師傅年輕時一直為朝廷效命,上了年紀後,得了先帝恩典,在梁州開了家打鐵鋪維持生計。
後面因為經營不當,險些關門。
王爺知道後,便暗中資助那老師傅,讓他得以謀生。
”
也就是說,那打鐵鋪挂在老師傅名下,那老師傅以及鋪子都屬于太叔瑱。
謝婉瑜聽罷,眉頭微動。
沒想到太叔瑱那麼早就開始為自己做打算了。
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無需多言。
“夫人此次過來可是為了镖局那批糧草而來?
”
延慶昭話頭一轉,說起了最近封城的原因。
謝婉瑜輕颔首,“你可是知道什麼?
”
“略知一二,你們若是在城中尋找,方向便錯了。
他們從拿到糧草開始,便把糧草送出去了。
”
至于送到哪裡,他也還在查。
王爺為了此事,特地從堡寨趕過來。
比夫人早一天過來。
謝婉瑜聽到這話,不由挑唇譏諷地笑了。
這梁州知府挺聰明的,早早把糧草轉移。
等他們過來在城中苦苦找尋,等他們發現不對時,糧草早不知道被轉移到何處。
她深吸一口氣,眸光微冷。
“王爺在這裡?
”
她一開始沒往這邊想,聽着延慶昭的話,才慢慢回味過來。
那天在城門是桀殊來送行,其實那會兒太叔瑱已經私下前往北地。
而延慶昭在北地則是說明了太叔瑱早早便知梁州知府會有動作,或許不隻是梁州知府,還有北地的黎家以及縣老爺。
想到這裡,她眼中露出一抹寒意,如此淬了冰一般,讓人心頭發寒。
延慶昭看到她這個模樣,莫名感到一陣壓力,掌心微微出汗。
他就說王爺私下前往梁州讓夫人知道,夫人肯定要不高興了。
現在好了,夫人一看便是生氣了,他要如何跟夫人解釋?
“夫人,王爺他到梁州來是有其他要事,他不是故意瞞着你,他……”
聽着延慶昭的話,謝婉瑜眉頭一動,疑惑地看着他。
他這是以為她因太叔瑱獨自來到北地而生氣?
“我知道,我沒有生氣,我隻是想到這其中有北地縣老爺跟黎家的手筆而憤怒罷了。
”
延慶昭聞言,這才松了口氣。
隻要不是因為王爺而生氣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