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洛神醫
“那有時間,我可一定要聽聽。
”謝婉瑜說道。
楚慎笑了笑,“那是自然。
”然後說道,“夫人,裡面請,如今洛神醫正在裡面候着。
”
“多謝。
”謝婉瑜道了一聲謝,然後才走了進去。
院子裡放了很多正在晾曬的草藥,上面并沒有落雪,看樣子是每天都在打理的。
謝婉瑜跟着楚慎的指引進了正廳,屋子裡有些暗,卻生了兩盆碳,而洛神醫就坐在炭火旁邊,手裡端着一隻竹筐,裡面是各種草藥。
“師傅,侯夫人到了。
”楚慎恭敬的說道。
洛神醫勉強擡起頭,目光在謝婉瑜身上掃了一眼,“去一邊坐着吧。
”
謝婉瑜也不在乎他的不恭敬,畢竟有真本事的人都有一點怪脾氣,她也沒那麼小氣。
佩兒和洙芳被楚慎引着去隔壁候着了,房間裡便隻剩下了謝婉瑜和洛神醫。
過了好一會兒,洛神醫才從草藥堆裡擡起頭,“能讓太叔瑱開口,你也不是一般人。
”
“哦?
”謝婉瑜沒想到他會突然開口,愣一下,才笑着說道,“洛神醫過譽了,是秦王心善。
”
洛神醫嗤笑一聲,然後坐到的謝婉瑜身邊,“伸出手。
”
直到他走近了,謝婉瑜才看清,洛神醫是個頭發和胡子都花白的老頭,但是臉上并沒有多少皺紋,若是不說話的時候,看着也有幾分道骨仙風的樣子。
隻是說起話來,有點吊兒郎當的樣子。
謝婉瑜伸出手,放在了桌子上,并且将自己的帕子蓋住手腕。
洛神醫也沒說什麼,手指搭在脈搏上之後,就閉上了眼睛,不再言語。
這一刻,謝婉瑜都屏住了呼吸,不知道接下來自己将會接受什麼樣的命運,如果真的還如前世那般,年紀輕輕就過世,那她也認命了。
至少還有幾年時間,足夠她改變謝家的命運,足夠她報仇了。
就在這時,門被推開了。
屋外了冷風猛的灌進了屋裡,讓謝婉瑜忍不住瑟縮了一下,而洛神醫如老僧入定,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随後,一個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門再度被關上。
“這酒我五歲時埋下的,本來等着日後成親時再挖出來,如今都給你了。
”太叔瑱清冷的聲音響起。
因為屋子裡實在有些暗,所以他并沒有看清謝婉瑜。
直道走近了才發現。
謝婉瑜沖着他微微颔首。
太叔瑱俊眉一挑,然後點點頭,去一旁坐着了。
半晌,洛神醫才睜開眼睛,隻是神色有些嚴肅,讓謝婉瑜的心沉了沉,“洛神醫,你有話直言。
”
斟酌了一下,洛神醫才開口,“發現得太晚了,你中毒太深。
”
謝婉瑜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所以并沒有覺得驚訝,“那麼,我想請問一下,可有辦法根治?
”
“也不是沒有辦法。
”洛神醫捋了捋胡子,“若想要徹底拔除毒素,需用千金良藥,再佐以内力深厚之人,替你将毒素引出五髒六腑和筋脈。
”
謝婉瑜沉吟了一下,才緩緩開口,“别說是千金良藥,就算是萬金,我謝家也出得起,隻是我并不認識内力深厚之人。
”頓了一下,“洛神醫,若是隻用藥,能活多久。
”
謝婉瑜也想了一下,自己周圍并沒有内力深厚之人。
若是蕭家長輩還在的話,或許還有一線生機,隻是蕭璟太不成氣候。
“至多二十年。
”洛神醫說道。
“足夠了。
”謝婉瑜笑着說道。
二十年,她可以做很多事情。
“行,那你先出去,我給你寫個方子,一個時辰之後,你過來取。
”洛神醫說着,就去翻筆墨。
謝婉瑜知道他大概是不想讓人打擾,便走出去了。
洙芳和佩兒見她出來,急忙上前詢問,“夫人,怎麼樣了?
”
“沒事。
”謝婉瑜笑了笑說道,“等着神醫開方子。
”
楚慎就站在院中,看着落雪,見謝婉瑜出來,手中拿着書卷,猶豫着上前,“夫人,是在下叨擾了。
”他翻開書卷,“這處有處标記,在下一直不明白是何意。
”
謝婉瑜接過書卷,才發現他手中拿着的是廣陵散的曲譜。
下面有幾處歪歪扭扭的标記。
謝婉瑜回憶了一下,謝家也有樂師教導家中子女學習樂譜的,隻是謝婉瑜對此并不熱衷,在當時學習的時候,發現廣陵散在其它樂器中需要改掉幾段,才能更好的展現。
“是這樣的,你看這一段,若是用琴來彈奏的話,隻這種感覺。
”謝婉瑜手指輕輕的在書本上敲擊,“而在竹笛中,就不能發出這樣的音階,所以我就改成了這種。
”
謝婉瑜知道楚慎對樂曲十分熱衷,所以也耐下心給他講解。
楚慎迷蒙的眼神漸漸透亮起來,緊接着,他琥珀色的眼眸仿佛發出了耀眼的光芒,“夫人,你實在是太厲害了!
”
他用近乎崇拜的語氣說道。
謝婉瑜無奈的笑笑,“這些不算什麼的。
”
她小時候學得比這些還要多,因為謝家很注重對子女的教育,因為身份高,又有錢财,教導他們的先生哪個不是大家。
隻是謝婉瑜不喜歡樂器,但就這點皮毛,在普通人眼中,也是上乘了。
“夫人太過于謙虛,我從未見多夫人這般,如此懂曲之人。
”楚慎仿佛是遇到了知音一般。
眼看着他又要高談闊論,謝婉瑜急忙打斷他,“我家中有位庶妹,在這方面的造詣上比我更高,我可以幫你引薦。
”
畢竟這不是謝婉瑜喜歡的,所以也不願意跟他聊太多。
楚慎點點頭,“如此也好。
”
他埋頭看向曲譜,“這裡……”
還好,這個時候太叔瑱走了過來,他看了看二人,然後說道,“侯夫人,方便借一步說話?
”
謝婉瑜頓了一下,然後便欣然同意了。
此時天空下起了雪,太叔瑱便坐到了院子裡的草亭中。
謝婉瑜緊了緊身上的狐裘大氅,也跟了過去。
太叔瑱絕美的臉頰在雪花的照應中顯得并不那麼真實,謝婉瑜不由覺得有些恍惚。
“我自幼習武,内力深厚。
”他開口說道。
謝婉瑜微微一愣,然後說道,“王爺是難得的戰神。
”她不明所以,如今太叔瑱跟她說這些做什麼,莫非是在炫耀嗎。
卻看到太叔瑱一臉無奈的看着她,“你不明白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