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護着
等衆人都落座之後,謝婉瑜才看了看,其實太後并沒有請太多的人,像謝家和錢家的人就沒來,還有幾家世家大族,也不在邀請之列。
屋裡這些命婦貴女,加在一起還不到二十人。
太後掃視了一圈兒,最後目光落在了端坐在那裡的謝婉瑜身上。
“定遠侯夫人。
”她說了一聲。
謝婉瑜立刻站了起來,“太後娘娘,臣婦在此。
”
“聽說你與定遠侯成親數年,感情甚笃。
”太後娘娘擺弄着手上的護甲,漫不經心的說道。
謝婉瑜宮宴零零總總也參加不少了,一直都裝透明人,還是第一次被單叫出來說話,她莫名有些緊張,“侯爺疼惜,是臣婦之福。
”
太後上下打量她,然後笑着說道,“雖為人婦,這模樣跟個未出閣的姑娘似的,真水靈,過來,讓哀家仔細瞧瞧。
”
聽到這話,謝婉瑜身上一陣冷汗。
因為當日太後也是這麼說的,然後孫莫凡就香消玉殒了,如今謝婉瑜哪裡還敢這麼乖乖聽話,所以說道,“臣婦相貌平平,恐污了太後娘娘的眼。
”
“莫要自謙。
”太後再次招手。
謝婉瑜沒有辦法,隻能硬着頭皮走過去。
衆人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所以都屏氣凝神的坐在那裡,甚至連茶盞都不敢端起來,大殿裡安靜得隻能聽到謝婉瑜的腳步聲。
一步步,她靠近了太後,然後急忙垂下頭。
“模樣真是好看,難怪定遠侯對你如此寵愛。
”太後說着,讓謝婉瑜坐到了她的下首,“侯夫人平時有什麼喜好?
”
謝婉瑜笑了笑,“平時沒什麼喜好,無非就是打理打理家事。
”
太後看着她,手上漸漸用力,抓着鳳椅,“倒是個端莊的,隻是已嫁作人婦,首要的就是要恪守婦道。
”
聽到這話,謝婉瑜臉色一白,急忙跪下,“太後娘娘明鑒,臣婦一直恪守婦道,絕對沒有對不起侯爺。
”
怎麼胡亂就被扣了這麼大一頂帽子,謝婉瑜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太後娘娘笑了笑,“你起來吧,哀家又不是說你,這是說給所有人聽的,你們在家裡好好的,男人們才能在朝堂上為陛下分憂。
”
“是。
”衆人紛紛應聲。
随後,小太監就說飯菜已經擺好了,衆人這才一起去了大廳。
找到自己的位置坐好。
正看歌舞的時候,一個眼生的宮娥走了過來,附在謝婉瑜耳邊,“夫人,秦王在荷花池等您。
”說完,那小丫鬟就迅速離開了。
謝婉瑜想要多問一句都不能。
她不由看了看太後,見她正津津有味的看着歌舞,便獨自一人從側門走了出去。
謝鳳雅見謝婉瑜離開,就跟一旁的林嫣然說話,無非就是問宮宴應該注意什麼,林嫣然看在謝婉瑜的面子上,也都一一跟她說了。
謝婉瑜緊了緊身上的披風,走到了荷花池。
此時的荷花池上面凍了厚厚冰,岸邊被人砸了幾個冰窟窿,估計是挖藕用的。
接近傍晚的風有些冷,謝婉瑜左顧右盼也沒有發現太叔瑱的身影。
他向來都是守時的人,不可能約了人之後又不來。
謝婉瑜實在覺得冷了,便不打算等着,攏着披風就要走。
這時,不知道是誰,狠狠的推了她一把,把她推得一個踉跄,直接摔在了冰面上。
謝婉瑜不等反應,一隻粗糙的大手就死死薅住她的頭發,把她的頭往荷花池的冰窟窿裡按。
冰窟窿不大,卻恰巧足夠她的頭進去。
冰冷的池水如同針一樣紮在她的皮膚上,讓她不喘息,那種瀕死的感覺,她現在終于體會到了,或許這個時候她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孫莫凡當時的痛苦。
謝婉瑜拼命的掙紮,但是按着她的人力氣很大,她根本掙紮不開。
重生一次,謝婉瑜大仇還未報,可不想就這麼不明不明白的死了,她摸到懷裡,拿到了一袋裝了碎銀的荷包,想也不想就朝着頭上的那隻手砸去。
那人吃痛,手上的力道松了一些。
謝婉瑜這才微微擡些頭喘了口氣。
緊接着,她就又被那人按進了水裡,這次就算她用銀子去砸,那是也不松手,要是不給她弄死,就誓不罷休。
就在這時,頭上的力道突然消失。
謝婉瑜急忙從冰窟裡擡起頭,連連退後,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氣。
此時她的發絲都已經結了冰,看起來特别的狼狽。
等她緩過神,才看到太叔瑱正在和一個太監模樣的男人糾纏在一起,打得難舍難分。
那個男人雖然穿着太監的衣服,但是面容堅毅,絲毫沒有太監的陰柔,太叔瑱跟他打鬥也顯得有些吃力。
就在這時,太叔瑱大喊一聲,“侍劍!
”
随後,侍劍穿着一身黑色勁裝上前,直接與那男人纏鬥起來。
兩個打一個,那個男人明顯有些吃力,他想要跑,可是太叔瑱打定了主意,絕對不會讓他輕易跑開的。
謝婉瑜大喊,“大人啊,抓刺客!
”
可是周圍竟然一個人都沒有,隻有她的回音。
謝婉瑜有些擔心,太叔瑱的傷還沒有大好,萬一再受傷了可怎麼好?
正想着,就見那名太監突然倒在地上,然後侍劍就把他死死按住了。
太叔瑱這才走到謝婉瑜面前,“你怎麼樣了?
”他一邊喘着粗氣,一邊問道。
謝婉瑜咧了咧嘴,卻笑不出來,“我的臉沒知覺了。
”
太叔瑱劍眉緊蹙,然後抓了一把雪,開始揉謝婉瑜的臉頰,力道很大,讓謝婉瑜有些不舒服。
“若是還想要臉,就别動。
”太叔瑱嚴肅的說道。
謝婉瑜立刻不敢再動了,她确實想要自己的臉。
揉了半晌之後,他一把将謝婉瑜打橫抱起,進了荷花池旁邊的房間。
侍劍正想把那人帶走,沒想到那人竟然在舌下含了毒,如今直接吞毒自盡了,這樣就來了個死無對證。
謝婉瑜迷迷糊糊的被太叔瑱抱進房間,然後用手搓熱了敷在她的臉頰上,小心翼翼的仿佛在對待一件稀世珍寶。
謝婉瑜就這麼看着他,他睫毛上的雪花漸漸變成了水珠,随着他的眨眼而輕輕晃動,好看極了。
她感覺,她似乎并不排斥跟他近距離接觸了。
“你的臉,現在有知覺了麼?
”太叔瑱緊張的詢問。
“有點癢。
”